俞先生

在我论述这个严肃的理论问题之前，请允许我讲一个人类认识客观世界的故事。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个故事就是，在15-16世纪的意大利，有一位非常知名的人物，他就是列奥拉多·达∙芬奇。达芬奇除了非常热爱艺术以外，也对科学非常好奇。他经常收集各种动物和植物的标本，从事有关的科学研究。他常年生活在意大利文化底蕴最深厚的佛罗伦萨市。他经常到佛罗伦萨附近的一座大山上去收集标本。有一次，他收集到海洋深处才有的贝壳的化石。这就很奇怪。为什么海底的生物会出现在内陆腹地的大山上呢？当时的人们碍于那时的认识水平和历史局限曾经给与他们的独特解答。第一个解答是，海底的生物能出现在山顶上是因为上帝的意志。第二个解答是，海底生物也可能生长在山顶上，只是人们以前没有发现而已。达芬奇不人云亦云。他善于进行科学思考。经过一些天的思索，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正确的解答办法：地球的地表一直在演化。经过千百万年的演化，地球的一些地表会发生变化。有的地表会凸起形成山峦；有的地表会塌陷下去，形成湖泊或海洋。佛罗伦萨附近的那座大山在千万年前曾经是海底。由于地壳变动，海底隆起，形成山峦。于是，海底的贝壳就出现在山顶。而有些山峦可能因为地壳变化而塌陷成海底，人们再也看不见了。在他那个时代，人们不了解地壳的变化。达芬奇的研究其实也是一个小发现。在今天，那就是一个古生物学常识。学过古生物学的人士都知道。可是，在达芬奇生活的年代，人们通常不知道。

从上面这个故事里我们看见，人类认识客观世界的过程中充满困惑和迷茫。有时，人们对客观世界的解释表面上看有道理，但其实并不正确。一旦人们获得了正确的认识，以前的观点就是荒唐可笑的。在社会科学研究领域里也应该存在类似情况。我认为，马克思对于私有制的解读就是如此。我的看法是，马克思并没有真正正确地解释私有制。由于本人也进行类似研究，也写书，我在我自己写的书里采用一种独特方式解释私有制。个人认为，一定比马克思的解释更加合理，更加科学。而且我也批驳了马克思的有关私有制的理论。我的一个看法就是，马克思没有搞清楚私有制是怎样起源的。我从他和恩格斯的解释中看出，他们对于私有制的解释就如同我前面提到过的人们碍于当时的认识水平解释山顶上如何会有海底贝壳的那番情景。尽管我们都承认马克思和恩格斯都是认真研究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思想家，但是，这不代表他们的认识永远没有局限性。在座的读者们应该都是有学识的人士。你们大多数也了解马恩是怎样解释私有制的起源的。马恩是怎样解释私有制的起源的？他们认为，在原始社会里，人类是没有私有制的，甚至也没有私有观念。但是，进入文明社会以后，产生了出现私有制的条件。也就是说，在文明社会里，人类的社会生产力水平提高，有了物质剩余。于是，有人试图将公有制社会里的物质剩余占为己有，于是，产生私有观念，产生私有制。出现一部分人剥削另一部分人的现象。其实，这样的解释是不对的。我的解释是，人作为一个动物，和动物界的所有动物一样，其实，都有自私的本能。人的自私的本能是人的动物性。是人类从动物进化过程中带来的一个与生俱来的秉性。人出现在这个地球上，会尽力维系自身物种的存续。如同德国哲学家马克斯·舍勒以前所言，动物与植物不同。植物有根，有获取营养的可靠来源。但是，其自由受限。动物的自由度很大，但是，由于没有根，没有可靠的营养来源，于是，与地球之间的关系处在不确定状态中。于是，动物要吃要喝是其自然本能。动物本来就有私有意识。动物的私有意识就是其存在意识。动物的这个自然本能是超出任何哲学或社会科学解释范围的客观存在。换言之，不论哲学和社会科学如何解释人类的私有意识行为，哲学家无论如何不能否认人类自始至终都有的那种源自于自然本能的自私心理。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人在一段其演化过程中没有自私本能和心理实际上是一种哲学解释的越界行为。因而是不对的。他们或许受到卢梭的影响。可是，卢梭并没有解释人的自私的根源，而马恩试图这样做，犯了以上所述的大忌。

本人在我自己的书里是这样解释人类社会的私有制的起源的：人其实自始至终都有私有观念和意识。但是，在原始社会里，人类没有明显的私有观念。但那主要是人的亲属关系或直接的血缘关系发挥某种非常重要的影响力的结果而已。在原始部落里，人们为组成那样的温情脉脉的小规模共同体而融洽相处，代代延续。据人类学家的研究，凡是被人们发现的原始部落都是小规模共同体。平均人数为6000人。最大规模的部落有3万余人。恩格斯在他的著作《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里提到，北美印第安人的最大部落叫“切诺基”，人口为2.6万人。部落是个大家庭。由于所有成员之间保有很近的血缘关系，大家都是兄弟姐妹，都是一家人。于是，私有意识被亲属意识取代。于是，就没有必要建立私有制。但是，由于人类开始使用语言进行互动，人类开始开发和利用媒介。这类媒介很多。最常见的媒介是人媒介和物媒介。所谓人媒介指人本身就是其语言通讯的媒介。一传十、十传百的通讯就是在媒介的运作下实现的。所谓物媒介就是如同石头或纸张那样的媒介。这些媒介可替代人进行通讯。由于通讯距离延长，共同体规模扩大。共同体成员增加。有时，能增加到数十万人的规模。形成城邦。由于人口增加，人与人之间的血缘关系弱化。一旦人与人之间的血缘关系弱化，人的私有意识急速膨胀，人的私有观念开始凸显，于是，人类建立私有制来保护个人的财产。是语言通讯的运作和媒介的发展导致共同体规模扩大，产生私有制。但是，马恩是怎样解释私有制的起源的呢？他们认为，社会财富的增加是产生私有观念和私有制的原因。只要没有剩余，就没有私有观念，因为没有私有财产，人也不会有私有意识。他们认为人类一开始是没有私有观念是不对的。即使人非常穷以至于一无所有，人也有私有观念。动物一无所有，但是他们也有私有观念。几只豹子在荒野里会为了一块腐肉而彼此争夺。不是人没有财产就没有私有观念，而是在小规模共同体内，人的私有观念被亲属意识压制。所以，私有制产生的根源不是生产力的发展，而是共同体规模的扩大。由于人类使用语言，文明社会的发展是个不可逆过程。只要人的血缘关系淡化，大规模共同体内就永远不会让私有意识消失。即使在物质产品非常丰富情况下，人们仍然会争夺利益。人心永远不会满足。好了，还要更好。换言之，人类社会不是因为财富增加而产生私有制，财产进一步增加也不会让私有制消失。如果硬要利用权力来消灭私有制，也不会消灭私有制。私有制会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即使在中国以前那种共产体制下，私有制仍然存在。只不过它以隐形的方式存在。虽然财产界限不清晰，掌权者也会在有权可以利用的时候将名为公有的财产占为私人所用。

简而言之，私有制不是因为生产力发展而形成，也不会因为生产力进一步发展而消失。私有制是大规模共同体必然产物。马克思对共产主义的想象恐怕只能是研究的参考资料，而无法付诸实践。所以，我说，马克思没有完全搞清楚私有制是怎样起源的。如果他无法真正解读私有制的起源，我们也很难认为他已经真正理解私有制。那么，他对私有制的批判就可能存在问题。如果他对私有制的理解有误，他的有关公有制的论述就有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的风险。如果他有关公有制的论述在逻辑上无法成立的话，那么他的有关共产主义的理论也就成了问题。如果马克思的共产主义理论成问题，中国用马克思的理论在指导其国家建设的一切方面就可能闹笑话。现在，他们决意进一步高举马克思的旗帜。但是，我只是在这里与网友讲，如果中国的马克思主义的专家看见我写的书，我很难想象他们还能这样理论自信。还是前面讲的那句话，人类有时对自己的认识还是十分幼稚和荒谬的。我本人也只能是一个旁观者和过路人。只要我写的书没有人看，他们可以继续这样宣传下去。一旦有人看我的书，他们还得看看我是怎样解释私有制的起源的。他们大概也是认为，如果不去大张旗鼓地宣传马克思，相信马克思主义的人会越来越少吧。为了维持其江山，他们最担心的或许就是这个阿喀琉斯之踵。但是，本人作为一个独立研究者只是想提升人们对自己社会的认识。如果马克思的理论有问题，我们仍然有责任指出其问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