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榕菁

在ChatGPT带来的全球人工智能热潮中我们常可听到一些关于人工智能的拟人化的描述，包括人工智能（机器人）做梦。

人工智能是否能象人一样地做梦呢？为了搞清这一点，我们需要先对两个问题有所了解，其一是梦对于人的作用，其二是机器人与人之间的一些区别。

一. 梦之功能

梦之功能是一个千年老话题【1】，从自然本能生理和心理调节到人为修炼甚至催眠再到超自然的信息，其复杂程度足以涵盖几个学科。但一般来说，梦的这样两个最基本的功能已成为大众知识：1）梦可以帮助整理白天获得的所谓的短期记忆将其转为长期记忆；2）梦可以对无意识（或潜意识）中获取的信息进行自我解释和整理以帮助缓解白天日常生活中累积的心理压力使得人的身心健康在睡眠中得到更好的恢复。

二. 人工智能与人类的一个基本区别

人工智能与人类的区别当然很多，但是与梦这个话题有关的区别主要表现在软件和硬件之间的关系。从思维的角度来说，人的软件是人的思维和记忆的内容，硬件是进行思维和记忆的心理和身理体系，而人工智能的软件是它的程序和数据，硬件是运行的机器和所有相关部件。

很显然，人类与人工智能的区别是人类的软硬件之间有着紧密的关联，不但人的身心系统的健康状态可以影响人的思维，而且人的思维方式和内容也可以反过来直接影响进行思维的心理和生理体系的健康状态，因而梦的一个功能便是通过梦的运作来帮助调节恢复人的身心健康状态。但是，人工智能的硬件基本上是单向影响软件的运行，而软件运行的内容和状态基本不会影响硬件的功能。

三．人工智能之梦

在了解了梦的一些基本功能以及人工智能和人的一些基本区别之后，我们可以对人工智能是否能象人一样地做梦这个问题做出这样的回答：人工智能需要做梦也可以做梦，只不过人工智能做梦与人类的梦既相似又不完全相同。

首先，人工智能需要做梦也可以做梦。其实，今天所有大公司的IT部门的电脑都会对很多数据进行批量的处理，这样的处理常常会选择在夜晚，一方面是夜晚其它任务所需的机时较少，所以批量处理数据对其它日常工作的影响就较小，另一方面这些批量处理基本不需要人工操作，可以让机器自己去处理。而这种批量的处理就类似人的梦可以对于白天有意识无意识接触到的各种信息进行处理并将短期记忆转化为长期记忆。

类似地，不论人工智能多么发达，它一定会需要对它所接受到大量的各种信息在即时反应任务之外进行专门的处理。也许有人会说，我们可以让人工智能非常发达而且机器的速度超快，那么它就根本不需要除了即时的计算之外对数据进行任何处理了。但那是不可能的，这是由人们无止境的欲望决定的。这是因为批量处理有它自身的优势。即便人工智能非常发达了，将即时处理与批量处理区分开来一定可以达到比没有区分即时处理和批量处理更好的效果。比如，假设即时处理能够让人工智能处理整个太阳系的信息，那么批量处理可以让人工智能处理银河系的信息，当即时处理可以让人工智能处理银河系的信息时，批量处理可以让它处理更大范围的信息了。这里的逻辑就类似于我们可以让物质生活非常美好之后，人的欲望仍然会想着要更好一样。

其次，人需要在睡眠时做梦，因为睡眠可以使人的身心得到比较全面的休息。由于人工智能尤其是未来的机器人是需要24小时开机的，与大公司IT部门的批量处理不同，人工智能则可以在一天24小时任何时候做梦。只需将做梦的优先级别定为较低的级别即可。这样一来，当人工智能忙于应付各种即时的任务时，它就少做些梦，而当人工智能没有其它即时的任务时，它就可以开始全面做梦。

四．结束语

上面是对人工智能对于做梦的需要和可能的方式进行的哲学分析。至于目前的人工智能是否采取了上面提到的做梦模式就不得而知了。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去问问ChatGPT它是否会做梦，看看它如何答复。为什么我不自己去问呢？因为我没有注册它的账号。为社么没有注册呢？因为这不影响我写这篇文章，呵呵。

[1] Wikipedia. “Dream”. Retrieved from: https://en.wikipedia.org/wiki/Dream. Last edited on 10 March 2023, at 05:06 (UT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