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

这是一个差不多十年多前的真实故事。我负责指导一个白人退伍军人小哥，相当于Intern。在我们的实验室学习做生物医学实验，混熟了以后我们上靶场的轶事。先介绍一下这个白人退伍军人小伙子的基本情况，如何成为我的一个哥们的。 

这个白人小伙子有大约185厘米的个头，八十后。依我的看法，他的基因里面绝对没有一点点的混杂的成分，不是英格兰人就是爱尔兰人的后裔。家里有四个兄弟，他排行老三。据他说，他家里的政治倾向是一半对一半。老大和他倾向与民主党人（不是非常坚定的那种），老二和老四是共和党人。老二是一个共和党的die-hard。感恩节家里团聚的时候，那是不许谈政治的。只要一提政治的问题，马上家里就可以吵得一团糟。 

爹妈是一个不算怎么富裕的一般白人。盼着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但是没有能够如愿。因为孩子多，除了老大得到一点点照顾以外，其他的孩子都鼓励靠自己去闯天下。  

我的白人小哥们，为了能够得到资助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参了军，加入美国海军，服役四年。在美国的一艘航母[里根号?]上当了一名军士。据他说是，他要比他的同龄人要聪明[smarter]些，所以，在航母上他有一些特殊的待遇和小特权，是他的一些哥们没有的。好像记得的是，他有可以邀请舰上的女兵单独相处、共进晚餐之类的特权。  

离开航母之前的岗位，他是一个船舷值班的50重机枪手。50重机枪那可了不得，子弹头有12.7毫米的直径。这可能是所谓最大口径的子弹了。超过这种尺寸，那就可能是高射机枪子弹或着是炮弹了。连续的击发，据说一分钟可有几百发的射速。坐在船舷的一则值班，有权射杀任何高速靠近到一定距离的物体，先斩后奏不需要向长官提前报告请示。据说是要是对付比较小的单人快艇的话，只需要被50重机枪打中几发，就可以把个单人快艇打成几截。 

离开海军，读了四年的生物本科。美国海军资助退伍军人读大学，有一个规定，只要你的成绩达到C以上，你的学费就可以不愁了。报告一声海军军部，支票就会寄来了。这也是好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坏事。有的时候想偷偷懒，C就够了。但是你只要得了一个C，你的GPA就会被拖累。

这哥们就有这种问题。申请Graduate school的时候，GPA就有点嫌不够，比不上别人。申请我们的Graduate school，希望比较渺茫。我的顶头直接上司，很希望增加一下我们实验室的多样性，尤其是一个白人。答应给他帮忙，看看能不能解决他的问题。让他来咱们这里做钟点的实习生，增加实验室的工作经历，这样可以加经历的credit分。做一些初级入门的实验室工作。做钟点工计时间” 打卡”，我从来都是马马虎虎的不那么认真检查，他把他的单子拿过来，我不管多少也懒得检查，马上签字。 

熟了以后，我们也就经常讨论政治的问题。他不是一个die-hard的liberal。有时候有两头都想占的想法。我也有时候经常故意的刺激他，按下不表了。这样我们就成了一个有工作关系的哥们了。虽然他还是有些白人的优越感，但是对我还是尊敬有加的。这是因为我要从头开始，手把手地教他如何展开工作。  

因为他说过他摆弄过重机枪，我们熟了一段时间以后，看他学东西也还比较灵光，我问他想不想周末跟我去靶场耍耍。他是欣然同意！我买好子弹带上我的烧火棍，两长一短。去近一点的靶场，二十多迈的距离，提前买好进场的门票。还有很多其他的地方，就是稍微远一点，进场免费，还有人给提供靶标。  

这是一个露天的靶场，进来后，我们找了一个空下来的射击台。可以分别在左边或是右边就位，取决于你是左右撇子，或是顺手还是不顺手。先试试胆量，敢不敢开枪。九毫米的半自动手枪，先上场。因为这哥们当过兵，首次开枪没有一点点胆怯的样子。靶子放在二十五米开外，因为手枪没有什么准头，能够打上靶子就算不错了。压满一梭子十七响、十三响的，像放炮仗一样的，打了几个轮回，有了一些感觉就开始就准备玩长枪了。 

长枪和手枪那可不是一回事啊，准确度那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我的两把长枪都是装有9倍内有十字线的瞄准镜。上一次射击专门校准、调整到百米开外，十字线对准靶心即可击中目标。我把数个五寸的靶标移到百米开外距离的木板上。告诉他射击要领，瞄准镜两点成一线，十字线覆盖[重]靶心。 不像国内军训的时候，要三点成一线[老式瞄准器]。 

我的0.27寸口径的长枪是一只老式家伙，一次只能压三发子弹。出膛的速度有3千尺，后坐力非常大，经常有人开完了第一枪，就再也不敢开第二枪了。他还不错，到底是当过兵，能够自己把子弹推上膛，知道怎么克服后坐力。  

准备就绪，我让白哥们首先试射。砰，一声枪响，我用16倍望远镜在五寸的靶标上找着弹点。专门的靶标，如果能够上靶的话，着弹点的地方会出现一个比弹孔直径大一到两倍左右的红色标记。我过细的找了半天没有看到出现新的印记。问他是不是按照我告诉他的射击要领击发的，他说是的。我要他自己复述一遍射击要领，免得是理解错误，也是对的。很显然，子弹没有上靶。咱让他开第二枪和第三枪。很不幸啊，三枪全都跑了靶。

因为他当过兵，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我的瞄准镜有了偏移。我接过来开我的第一枪，靶心两寸以内出现了红点，接下来两枪也都至少打在两、三寸以内。这说明我的枪是校准了的。他没有打上，那是他的原因。他拿着望远镜，看着我的着弹点，虽然脸上有些尴尬，但是，还是不住的称赞我的枪法准。我也就就势笑话了他一把，重机枪手只能打连发，点射的时候，水平不怎么样嘛。 

我当时还不是一个美国人，我就势接着刺激他一把。你们美军就这水平啊，连我们中国的老百姓都赶不上！小哥们的回答还是蛮有水平的。你们的枪打得准没错，但是我们美军一般用炮来对付你们，看看你的枪法准能不能打到炮能打到的距离？咱们都哈哈大笑，好吧我们还是接着玩吧！慢慢慢慢地，哥们也有些适应了，有时也可以打上靶了。大子弹有限，打完了大子弹，开始玩最小的真子弹，0.22寸的小口径子弹。小口径子弹最大的好处就是便宜，550发也就十几刀的价钱。还有，开小口径的子弹，不需要带耳塞或耳朵防护装置，又有开真子弹的感觉。 

我的另外一只长枪是0.22口径的。因为子弹偏小些，偶尔有时有的子弹会发生偏移，但是比起手枪来说，准确度还是很高的，百米打上三寸的靶标也不是难事。我的一个长弹夹，最多一次可以压35发子弹。因为子弹的数量多，也就不那么在乎准确度了。只要有部分的子弹打上靶，那个靶就会成蜂窝状的。只有换靶标的开始几枪知道打在那里了。小哥们有时也向我报告，他的一梭子子弹不少打上靶了，高兴地手舞足蹈的。我也适时的表扬，及时地给予鼓励。 

几个小时的时光，时间过得真快，我们玩得很高兴，约好了下次再来切磋技艺。后记：白人小哥们最后都排到了等待名单的前五，原来是二十名以外，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被录取，因为最后没有超过五人放弃的。最后他转到另一个城市去读Graduate school了。这样我们下次再去切磋技艺，也就被无限期的推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