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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茅药酒有毒不算啥,酱茅特供才真叫毒
送交者:  2018年04月18日10:19:40 于 [世界时事论坛] 发送悄悄话

  公权任性当然不止为喝酱茅,还有很多很多像酱茅一样眼花缭乱的惊艳奇猎。酱茅诱惑力如此巨大,就像毒品深深吸引每一个为猎获公权而奋斗的人,一直奋斗到坟墓,脚下是一条铺满酒瓶的路,路面,全是酱茅瓶,但路基,全是鸿茅瓶


  老高按:“树欲静而风不止”,中国这么大,世界更加大,又正值“多事之春”,匪夷所思的事按下葫芦浮起瓢。“内涵段子”一波未平,“鸿茅药酒”一波又起,在国内的中文网络和社交媒体上刷屏。
  鸿茅药酒本来就在各种媒体上铺天盖地做广告,在2016年中国电视广告投放额排名中,以150亿元的投放额独占鳌头,2017年又卫冕冠军,排在它后面的是宝洁和可口可乐。但这次出名,是因为一次跨省抓捕。2017年12月,广州医生谭秦东在网上发布了文章《中国神酒“鸿茅药酒”——来自天堂的毒药》,鸿茅药酒知道后,立刻报案。内蒙凉城县警察雷厉风行,从风沙朔漠直下烟雨南国,一举将谭医生捉拿归案!
  没想到,发帖并未撼动鸿茅药酒(据说只有两千多点击量),抓发帖人却真正让鸿茅药酒厄运临头:网民群起而攻,纷纷揭其老底。大批人跑到凉城县乃至内蒙古警方的微博下叫板,故意骂几句鸿茅药酒,要求与谭医生同罪。一时鸿茅药酒连同为之站台代言的各位影星球星,都陷入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境地,真正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众声喧嚣,多数只是在愤怒中狂欢,发泄情绪。但我看到一篇署名沉雁、在其微信公众号“沉雁璧花3”发表的文章《比鸿茅更毒的是酱茅》,篇幅不长,却直击“七寸”,转载于下与各位分享。
  早上我初读到时,该文阅读量为27405,转发此文前再去看,已经升到31840。这样一篇毒汁四溅的文章竟然被网警放过(要知道,最近在中共监管当局严令下,各家网站都纷纷增添人手,一增就数千上万人),没被贴上“煽颠”标签给灭掉,让我啧啧称奇!
  对于文中几个词“鸿茅”“酱茅”,我略介绍一下有关背景。
  关于鸿茅:鸿茅酒厂在2006年时濒临破产,这年一位自称是“成吉思汗第19代子孙”的鲍洪升收购了这家酒厂,担任董事长。第二年10月,他推出全新的鸿茅药酒产品,迅速销向全国市场,当年就开了5万多家门店。鸿茅药酒的广告词“一瓶鸿茅酒,天下儿女情”,“我是宝国,它是国宝”,“喝鸿茅,百病消”,“270年中药国宝,67味好药配方”……每天从早到晚,对全国民众超饱和轰炸。
  《人物》杂志一篇深度报导《鸿茅掌门人的发家史》中有一句话,堪称一针见血:“关于鲍董事长的成功,其实是一个收取智商税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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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酱茅”:恐怕是这次金正恩突然访华,习近平宴请,才突然让这个词从高官巨贾层推到民众视野。
  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开始,茅台酒全面采用乳白玻璃瓶,延续至今。酱色陶瓷瓶再一次出现,是在八十年代初,采用黑褐色釉面,比五六十年代的土陶瓶在工艺上有了极大进步。这种酒专供人民大会堂和钓鱼台国宾馆,成为国宴特供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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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近平款待金正恩,眼尖网民看到席上喝的是价值128万的茅台酒。

  特供茅台又分“黄酱”和“黑酱”,1985年前,特供茅台采用的通常是浅黄釉色陶瓷瓶,俗称“黄酱”。其中飞天牌茅台特供酒在国宴中通常作为外国元首饮用之酒,在特供酒中级别最高,此外还有“五星牌”等。黑酱茅台出现,晚于黄酱。从1985年初到1986年,人民大会堂和钓鱼台国宾馆特供茅台酒采用深酱色酒瓶,行话“黑酱”。
  也有人称之为“酱茅”、“黄茅”,当年均是人民大会堂、钓鱼台国宾馆特供酒,是地地道道的“政治酒”“外交酒”。早期为高档非卖品,是80年代陈年茅台酒中的极品。但后来也见诸拍卖场合。下面这张图,就是一家叫“雅鉴”的鉴定拍卖网站刊登的。在该网站刊登的“酱茅”中,这两瓶价格是最低的,其它的一瓶从十几万到二三十万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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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年特供酱茅。估价:RMB 68,000—98,000


  比鸿茅更毒的是酱茅

  作者:沉雁,出处:沉雁璧花3

  最近鸿茅毒酒一直刷屏,因为一个医生发布了一篇批鸿茅是毒酒的文章,就被内蒙凉城警方跨境数千里在广州将医生抓捕,真可谓“犯我鸿茅者,虽远必诛之”。鸿茅究竟有多毒?这个交给专业人士去评说,但鸿茅能轻轻松松动用公权力跨境抓医生这一招,真够毒的,它远比鸿茅更毒。
  广州的医生批凉城的鸿茅是毒酒,又没有批凉城的警察,为什么鸿茅一报警就立案抓捕呢?凉城警方不可能这么蠢,一个上市毒酒股份虽然也脱不了与警方的干系,但毕竟不是主要关系,因此,跨境抓捕一事并非凉城警方单方面一意孤行,背后肯定有凉城警方的上级,甚至上级的上级的指示,这跨境抓捕才可能有这么神顺神速神勇。
  好吧,就算鸿茅和凉城警方及其背后一伙人都有利益绑架,但跨境抓人一定会请求异地警方协助配合,但为什么广州警方也没有思量这医生究竟该抓不该抓呢?为什么广州警方就这么轻易配合了如此荒唐的抓捕呢?这是个问题,这个问题的毒性丝毫不亚于鸿茅毒酒的本身。
  鸿茅跨境抓捕一事有三点令人恐惧:
  (1)毒酒的背后是毒利,为了维护地方毒利,公权力可以任性到为所欲为;
  (2)警方没有选择地沦为毒利集团的大内鹰犬,抓小民如抓鸡;
  (3)异地警方毫无考量地紧密配合非法执法,天下公权已经同一个鼻孔出气。
  喝毒酒的是普罗大众,没有质疑权的是普罗大众,随时毫无厘头被跨境抓捕的是普罗大众,试问,中国人民的活路究竟在哪里?如此刷屏的跨境抓捕,台湾人民也不是睁眼瞎,他们会怎么想?幸好没统一,现在他们还有机会骂骂蔡英文,统一了连鸡毛馒头都不敢骂,难道就为了能被跨境抓捕伺候,他们就要统一?不是台湾人要分裂祖国,恰好就是任性的公权在夜以继日争分夺秒地分裂祖国。
  公权如此任性究竟为了什么?我一直都在思索,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一位微友给我发来一张图片,内容是某将军的墓地,墓碑前镶崁着好几排整整齐齐的酱茅瓶,别有一番风景。我眼前一亮,双指一敲台面,我终于找到了公权任性的秘密,不就为了能畅饮一辈子酱茅么?前不久,我看见一篇文章,《为了奋斗喝酱茅,我跪了一生》,当时我还迷迷糊糊,但经受这场鸿茅跨境事件之后,我彻底服了。鸿茅之所以能毒行天下,就在于它背后有酱茅站台,比鸿茅更毒的是酱茅。
  任何聚会如果没有几瓶酱茅都不好意思拍照,酱茅的公权荣誉已经固化为坚不可摧的强大民意,摆拍酱茅的虚荣心直接昭示心仪特权心向特供的汹涌道德。能把民众的人生观愚化成一瓶酱茅,这不是酱茅营销的成功,而是公权营销的成功。如果鸿茅创始团队不想喝酱茅,他们就不会造鸿茅这么毒的药酒;如果相关公权团伙不想喝酱茅,就不会为了毒酒毒利而嚣张滥用公权;如果凉城警方不想喝酱茅,就不会不辞辛劳千里跨境去追捕一个医生;如果广州警方不想喝酱茅,就不会毫无原则配合异地警方抓捕自己地盘上的一个良民。答案就在这里,所有公权的任性都只不过为了喝一瓶酱茅。
  公权任性当然不止为了喝酱茅,还有很多很多像酱茅一样眼花缭乱的惊艳奇猎,但它们的感觉如同酱茅一样,仅仅是为了拍照好看而已。它们就像毒品,深深吸引着每一个为猎获公权而奋斗的人,一直奋斗到坟墓,脚下是一条铺满酒瓶的路,路面全是酱茅瓶,但路基全是鸿茅瓶。
  酱茅的诱惑力就如此巨大?是的,一个学生要喝上酱茅必须寒窗苦读数十载,一个战士想喝上酱茅必须提钱进步数十万,一个科员想喝上酱茅必须点头哈腰数十年。难道自己买一瓶酱茅喝喝不一样吗?真的不一样,你自己买的酱茅上面没有“专供”二字,喝起来是没面子的,也是没脸拍照的。
  酱茅的毒性不但在于人们对“专供”二字有不可抗的依赖性,酱茅的毒性更在于人们一旦上瘾就对敢说鸿茅坏话者的冷酷无情,酱茅的这种冷毒级别是按照瓶嘴由高到矮排序的,瓶嘴越矮越是冷毒。最矮一款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期生产的,那是用数千万饿死鬼酿成的滴滴酱香,不是谁想喝就能喝的,必须得交投名状,只有冷毒到连姑父都要炮决的人才配喝的,这种级别的人我们这里就叫“久经考验”的战士,死了上山才有资格进中堂。像鸿茅跨境追捕的参与者和决策者,他们揣着酱茅护着鸿茅,但他们想喝上嘴嘴更矮的酱茅,只能拼命交足冷毒的投名状,跨境抓一个小医生仅仅小菜一碟,离“久经考验”还有很长的路。
  讲到这里,我逐渐开始同情中国人,尤其可怜那些正在奋斗一瓶酱茅的中国人,宁愿让天下人喝上鸿茅,自己也要拼命喝一瓶酱茅,两者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中国人固有一死,或死于有毒的鸿茅,或死于更毒的酱茅,给人间留下的,除了一地鸡毛,还有一个又大又毒的茅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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