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生活好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却越发悲秋伤春。万家灯火,爆竹声声,在阖家团圆的氛围下,在微博上看到的一个故事却把我的思绪拉回到另一个世界。
@临朐之风:昨天,我在朐山医院门口的早餐店吃饭。看见一对穿着旧棉袄的夫妻抱着一个孩子从医院里走过来。孩子饿了,想吃小笼包,他们就停下来怯生生的问老板:一笼多少钱?老板说12元一笼。
但那个父亲搜遍全身只剩下三四元,他不好意思掏出一卷皱巴巴的纸币,涨红了脸:钱给孩子看病都用光了,就剩这几块。拜托您看看能买几个,给孩子尝一尝。
店家不耐烦的给了他2个小笼包,这位父亲小心翼翼地捧着2个小笼包,一个给了孩子,一个给了妻子。妻子也舍不得吃,让给孩子吃了。我在旁边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偷偷买了2斤小笼包,放在他们桌上,一溜烟跑了。
心酸吗?连小笼包都要论个买;能改变吗?一个孩子的病就压倒了整个家庭;怎么翻身?农民出身,不会别的技术,只能干苦力活……
两笼包子解决不了他们的困境,只能给他们在艰难生活中带来一丝温暖。真正所谓的心酸,不是看见别人身处低谷的触景生情,而是知道他一生都可能爬不上来的百般无奈和你的无能为力。
还有一家两口子,因为过年去走亲戚该拿点什么去的事,大吵一架,男的要拿,女的不许,男的一气之下,当场拿起农药瓶就喝,女的赶忙喊村里的乡村抬着往医院里送,送到半路,断了气,只好抬回来,草草埋葬。留下女的,照顾两个孩子长大成人,至老未曾再嫁。
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为了一块肉,为了走亲戚的一点小小的礼品,最后赔上一条命,这贫苦人的命,值几许呢?
至于那些在贫困生活中挣扎的人,就更多了。
我当年工作的城市一座煤矿的一个职工家庭。两口子都在矿上,当年红火的时候,男人将妻子孩子的户口从农村迁了来,本想着让他们成为城里人。可是没想到煤矿改制,刚刚四十岁就办了内退,每月从原单位领三百元内退金。想回农村去,户口又迁不回了,又没别的技艺,那男的只好到附近的农村替比较富裕的人家打工,妻子在矿山附近的荒地里种点菜来度日。不想屋漏偏遇连夜雨,男的在一次打工回家的路上,又摔下山崖,折了腰,除了花去一大笔医药费,再也无法挣钱养家,全家就靠三百元内退金艰难度日。他们有一个儿子,初中毕业后考上了技校。在读技校期间,家里给他的生活费,是每月八十元。每到发退休金的日子,他的母亲就步行三十多里,将八十元送到儿子手上,再步行三十多里回去。他拿着这点钱,每天到食堂花两元买五个馒头,就是一天的伙食。实在因为没食油盐全身发软了,就买一份咸菜,就着馒头吃下去。这样的生活,一直过到三年后从技校毕业。三年期间,他每次回家,都是步行,从来就没坐过车!
这样的活法,让那些养尊处优的人听了,是不是有点像天方夜谭?
他们的这种在贫困线上挣扎的生活已经够悲哀了。而更悲哀的,是全社会,包括你,包括我,对他们在这种生活的笼罩之下形成的悲哀的心理的漠视。
其实很简单。他们的这种生活,总让他们认为自己的命不值钱。从此种心理出发,形成两种互相极端的形式。
一种是消极的,动不动就想死。自杀的事,在这个群体中,几乎是一个普遍的现象。不仅自己自杀,而且想着自己死后留下儿女亲人在人世间更加贫穷孤苦,自杀前还要将儿女杀掉,与自己一起去天国享受没有贫富差别的世界。比如甘肃的这位农妇,就是典型的例子。
一种是走向暴戾。抱着我活不好,也不让你们好好活的偏激心理,去抢,去偷,去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动不动就行凶、杀人。更有甚者,组织黑社会,或充当黑社会的打手,几乎在光天化日之下,修地盘费,收保护费,让老百姓和一般个体从业者不得安宁,闻之色变。他们的想法是,反正我活不好,活一天算一天,但我活不好,也不让你们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