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本人曾在博文《中国的雾霾治理三十年也不行》中指出，“中国最近的大面积雾霾污染现象只是进入高发期的一个前奏。” 两年之后的今天再来看最近不断爆发的雾霾，可谓每况愈下。

中国经济在过去三十多年来采取了唯GDP增长的战略，以粗放型、掠夺式和破坏性发展为显著特征，由此带来了空气污染、水污染、土壤污染、城市垃圾和不安全食品这五种对社会环境生态环境的严重危害。以雾霾为代表的空气污染其实只是中国五大环境污染中的一种。雾霾因为看得见、闻得着、各级领导又无法掩盖，故特别引人注目罢了。其他四种污染，其严重程度比空气污染并不逊色，有的则因其隐蔽性（如土壤污染）往往有过之而无不及。下面对中国的五大环境污染做一简单介绍（资料来自网上）。

（一）空气污染

中国雾霾的严重程度早已高出当年伦敦洛杉矶等地的雾霾一个数量级都不止。西方曾发生的雾霾仅涉及几个都市及其郊区；而中国的雾霾由于遍地开花的乡镇企业、普遍的高污染生产、到处以热电为目的的煤炭燃烧、以及高密度的汽车尾气排放，每每爆发都涵盖二十几个省、上百座大中城市，达整个领土的一半之多，并且愈演愈烈。详见博文《中国的雾霾治理三十年也不行》。

（二）水污染

水污染是由有害化学物质造成水的使用价值降低或丧失，污染环境的水。污水中的酸、碱、氧化剂，以及铜、镉、汞、砷等化合物，苯、二氯乙烷、乙二醇等有机毒物，会毒死水生生物，影响饮用水源、风景区景观。

中国有82%的人饮用浅井和江河水，其中水质污染严重细菌超过卫生标准的占75%，受到有机物污染的饮用水人口约1.6亿。据最新资料透露，中国主要大城市只有23%的居民饮用水符合卫生标准，小城镇和农村饮用水合格率更低。多年来，中国水资源质量不断下降，水环境持续恶化，由于污染所导致的缺水和事故不断发生，不仅使工厂停产、农业减产甚至绝收，而且造成了不良的社会影响和较大的经济损失，严重地威胁了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威胁了人类的生存。

中国地表水资源污染严重，地下水资源污染也不容乐观。中国北方五省区和海河流域地下水资源，无论是农村牧区还是城市，浅层水或深层水均遭到不同程度的污染，局部地区（主要是城市周围、排污河两侧及污水灌区）和部分城市的地下水污染比较严重，污染呈上升趋势。

（三）土壤污染

土壤污染主要是指土壤中收容的有机废弃物或含毒废弃物过多，影响或超过了土壤的自净能力，从而在卫生学上和流行病学上产生了有害的影响。污染物可以通过多种途径进入土壤，引起土壤正常功能的变化，从而影响植物的正常生长和发育。

中国土壤污染的总面积尚未正式公布，到目前为止属国家机密，然而从已有资料来看，已经非常严重了。根据中科院生态所2012年发布的研究报告，目前中国受镉、砷、铬、铅等重金属污染的土地面积近2000万公顷，大约相当于12个北京市的大小。早在2006年专家就估计，中国受污染的耕地约有1.5亿亩，污水灌溉污染耕地3250万亩，固体废弃物堆存占地和毁田200万亩，合计约占当时中国耕地总面积的百分之十以上。

土壤污染问题具有隐蔽性和滞后性。大气污染、水污染和废弃物污染等问题一般都比较直观，通过感官就能发现。而土壤污染则不同，它往往要通过对土壤样品进行分析化验和农作物的残留检测，甚至通过研究对人畜健康状况的影响才能确定。因此，土壤污染从产生污染到出现问题通常会滞后较长的时间。如日本的“痛痛病”经过了10～20年之后才被人们所认识。

土壤污染很难治理。如果大气和水体受到污染，切断污染源之后通过稀释作用和自净化作用也有可能使污染问题不断逆转，但是积累在污染土壤中的难降解污染物则很难靠稀释作用和自净化作用来消除。 土壤污染一旦发生，仅仅依靠切断污染源的方法则往往很难恢复，有时要靠换土、淋洗土壤等方法才能解决问题，其他治理技术可能见效较慢。因此，治理污染土壤通常成本较高、治理周期较长，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不一定奏效。

（四）城市垃圾污染

中国668座大中城市中，约有2/3陷入垃圾围城的困境。中国仅“城市垃圾”的年产量就近1.5亿吨，这些城市垃圾绝大部分是露天堆放。它不仅影响城市景观，同时污染了与人们生命至关重要的大气、水和土壤，对城镇居民的健康构成威胁。这些城市垃圾有如下六个危害。

（1）垃圾露天堆放大量氨、硫化物等有害气体释放，严重污染了大气和城市的生活环境。

（2）严重污染水体。垃圾不但含有病原微生物，在堆放腐败过程中还会产生大量的酸性和碱性有机污染物，并会将垃圾中的重金属溶解出来，形成有机物质，重金属和病原微生物三为一体的污染源，雨水淋入产生的渗滤液必然会造成地表水和地下水的严重污染。

（3）生物性污染。垃圾中有许多致病微生物，同时垃圾往往是蚊、蝇、蟑螂和老鼠的孳生地，这些必然危害着广大市民的身体健康。

（4）侵占大量土地。据初步调查，2003 年全国 668 座城市中已有 2/3 被垃圾带所包围全国垃圾存占地累计 80 万亩。

（5）垃圾爆炸事故不断发生。随着城市中有机物含量的提高和由露天分散堆放变为集中堆存，只采用简单覆盖易造成产生甲烷气体的厌氧环境，易燃易爆。

（6）60%以上的城市生活垃圾主要是由小区居民的有机垃圾二次污染后所产生的，也就是说，小区有机垃圾的不断增多是城市生活垃圾不断增加的源头。

（五）不安全食品

这是一个老话题了。随着人们对化学知识的掌握不断精进，无良商人业者不断创造出各色各类有毒食品和不安全食品，如地沟油、三聚氰胺奶粉、瘦肉精、苏丹红咸蛋、毛发酱油、毒比目鱼、大便臭豆腐、黑心面粉、药水豆芽、毒蘑菇、假羊肉串。。。等等等等，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似夏季蝗虫铺天盖地，使百姓无处躲藏。不安全食品利润如此之大，只要不直接毒死人、或只要不被抓住，别人能做，俺为何不能涅？于是，人人毒我，我毒人人，大家都已经麻木了。生物生理变异一时半会查不出来，反正那是几十年以后的事了。

对上述五大环境污染的清理，需要长期花费巨大资源。据专家估计，在中国全面清除雾霾每年需花费GDP的3-5%，并且要坚持二三十年方显效果；清除水污染需花费GDP的2-3%；清除土壤污染每年需花费GDP的2%以上，并且要坚持至少三五十年；清除城市垃圾污染每年需花费GDP的1%左右；而解决不安全食品每年需花费GDP的1-2%。换句话说，在中国全面治理五大环境污染每年将会耗费GDP的百分之十左右，而且必须持之以恒。

现在问题来了。耗费百分之十的GDP是现中国体制绝对不可接受的。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中国的高GDP增长似乎已接近尾声。中国政府发表的GDP增长率为6.9%；国内专家估计实际GDP增长率在5-6%之间，而西方有些人的估计更在3%以下。且以政府的6.9%为参考标准，中国GDP的增长率在今后五年内很可能降至5%以下。造成这个经济下行趋势的原因如下。

（1）国际经济不景气，造成贸易供求关系的变化。

（2）中国“世界工厂”的角色随着人工材料费用的增长正在发生变化；沿海一带成千上万的中小公司不断倒闭，暂时生存下来的不少也难以为继。

（3）人口红利已经用完，人口老龄化日益严重，中国在不久的将来将缺乏千百万的劳动力。

（4）各级领导干部长期推行土地财政，以房地产捆绑国民经济，造成高GDP增长的假象与社会分配不公。一方面占人口不到10%的人拥有两套或更多的房屋；另一方面占人口50%的人却买不起房子。

（5）不少行业产能过剩。

（6）利益集团企图固化现有社会所得分配方式与社会资源占有方式，进而阻碍经济的转型与变革。

在这种情况下，政府不可能也不敢动用GDP的10%来治理上述五大环境污染，否则将会造成GDP的负增长，这对政治经济社会民生诸多方面将造成巨大的冲击，甚至可能引发动乱。无论自愿与否，考虑到其他因素，中国政府在今后五到十年就环境治理而言，其作为将极其有限。但这样一来，治理污染所需费用与GDP增长率之间的差别（gap）将随时间变得越来越大（见上图）。有鉴于此，在今后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内，新鲜的空气、干净的水、安全的食品、以及蓝天白云，将会是许多中国老百姓生活中一种可遇不可求的奢侈。

参考资料

[1] http://baike.baidu.com/view/740466.htm

[2] http://baike.baidu.com/view/3313.htm

[3] http://cn.nytimes.com/china/20130830/cc30pollution/

[4] http://baike.baidu.com/view/1884027.htm

[5]https://zh.wikipedia.org/wiki/%E4%B8%AD%E5%9B%BD%E5%A4%A7%E9%99%86%E9%A3%9F%E5%93%81%E5%AE%89%E5%85%A8%E4%BA%8B%E4%BB%B6%E5%88%97%E8%A1%A8

韫栋砳

2015-1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