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卡回忆录 （五）

 

黑妹瞪了那个吃松子的小子一眼，把他吓得缩了回去。“他也算我们班里的一个高材生，年年都评三好，还考上了清华。就是人有些....拿你们北方话说，是有些二”

赶走了吃松子，三人回到军事话题。腐儒似乎对越南特工甚为关心，看了看小卡，又看了看黑妹，神秘地说：“你们知道英国进口的那两部炮兵雷达么？”

小卡还是第一次听到炮兵雷达这个词。雷达对他并不陌生，毕竟是学工科的出身。但炮兵雷达在那时国内还属于尖端科技，是要保密的。这个腐儒，看来肚里还真有些货，小卡暗想，不过脸上并未表露出什么。黑妹在一旁，对腐儒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自己抖出的料没得到响应，腐儒有些不甘。他望了望两旁，把声音压低得跟蚊子一样说道：“那可是真宝贝，可惜被百十来个越南人给连锅端了，还死了一个团的守备部队！恁地猖狂！”

这可是个重磅新闻，小卡有些坐不住了，吃惊得张大了嘴。
黑妹仍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冷冷地回了一句：“没有连锅端，只损失了一部。另外，守备是一个连”
这下轮到腐儒傻眼了。“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
黑妹白了他一眼，问道：“中组部机关食堂的大门，是朝那个方向开的？”
腐儒一时语塞，悻悻地走了。

小卡一时仿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本来是想把妹（广东人对泡妞的说法）的，怎么遇上一个这么不好对付的主儿。小卡有点如坐针毡般地把那本舰船知识翻完，递还给黑妹。
“同志，谢谢！”
“收到”

与此同时，离开他们三四米的地方，有位白净书生正在高谈阔论。
“现在中央管得有些过多了。我比较欣赏无为而治。”

“同志，议论政府，还是谨慎点，虽说是火车上，但也隔墙有耳呀。”一位好心人提醒道。
喜欢无为而治的书生（为方便起见，以下简称无为）满不在乎，“这算什么。不是吓唬你，耀邦同志那儿我常去，在他那里我都一样这么说”

周围几人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就连那位冷面黑妹，也忍不住把目光转向无为。

“老胡是比较好说话的，在尚昆那里我就收敛些。”

无为喝了口茶，继续侃侃而谈：“前不久见了趟舒尔茨，哦，也就是美国那个国务卿。我跟他说，你们美国这样搞下去不行，搞什么星球大战，会被苏联拖垮的..."

小卡实在有些困了，没有听清无为后面说些什么。在小卡进入梦乡之前，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下面的黑妹。黑妹仍然出神地望着无为，本来冷峻的眼神里，流露出几分异样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