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我浏览过无数的网文,能够卒读的不多,有独创见解的更是寥寥无几。卢麒元先生的《香港的制度变迁及未来挑战》(此文可以从微信上搜到)属于能够引起本人兴趣的文章。此文本是2017年卢先生在香港某大学的演讲,近日因为香港热点问题又被好事者找出来,并贴上“深刻透析”的标签,正好有朋友推荐给我。
此文虽然很长,可读性还是很强的,尤其是关于香港历史和回归后现实的部分,可以说很精彩,若冲表示赞赏。但文章虽然不错(否则若冲懒得拿出来啰嗦),有些观点在我看来是值得商榷的,甚至是错误的。正因为文章可读性强,影响必然大,错误的影响也大,这就是我们要批评的原因。
卢麒元先生的演讲分为三个部分,问题主要出在第二部分。在第二部分中(“中英香港回归谈判:留而未解的问题导致了‘香港超级地租’”)有这样一段话:
“中英谈判开始了,中英谈判开始的原因是始于1982年,当时英国人跟阿根廷打了一仗,这一场仗打醒了很多的前英国殖民地的人,包括中国人,我们开始像阿根廷一样跟英国人讨论土地问题。”
这里卢先生说是英阿马岛之战“打醒了中国人”,我们才“开始像阿根廷一样跟英国人讨论土地问题。”换句话说,是这场战争提醒中国人收回香港的,这显然与历史事实不符。
香港问题是毛主席下的一盘大棋。香港回归与一国两制都是毛主席定下的。早在全国解放前,当林彪大军抵达深圳罗湖口岸时,接到毛主席的电令,暂缓解放香港。其目的是为建国初期的经济建设留下一个对外窗口。显然毛主席已经料到,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必将对新生的红色中国实施封锁。
不仅如此,毛主席还为香港未来的命运定下了基调。甚至1997年收回香港都是毛主席与英国政府谈好的。在电影《周恩来外交风云》中,1974年81岁高龄的毛主席在长沙会见英国前保守党政府首相希思的场面时,希恩回忆说(画外音):
“……毛主席又对我说,‘我们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1997年我们要收回香港了’”,希思当即代表英国保证说:“1997年香港会有一个平稳的交接”。
毛主席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到那时,我们(他指了一下周恩来)就不在了”。
其实不光香港回归,就是一国两制也来自毛主席的“一纲四目”大战略:
“一纲”就是:一个中国,即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一点决不动摇。
“四目”是:
一、祖国统一后,港澳台可以保持现状不变,社会制度改革必须是上下意见一致时再进行;
二、除外交统一于中央外,其他人事安排、军政大权,由地区政府安排,台湾由蒋介石安排,蒋经国、陈诚可以在中央政府担任领导职务,蒋介石可以在台湾住,也可以回庐山美庐居住;
三、台湾经济建设资金不足,中央政府可以补助;
四、国共双方保证不破坏对方之事,以利两党重新合作。
说英阿马岛之战“打醒了中国人”显然是错误的,这是卢文的第一个错误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他把“国有”制当成社会主义。也是在卢文第二部分他讲:
“高度的国有,其实英国走社会主义道路,走的比很多社会主义国家极端。他们主要的经济体全部被国有化了,公有了。公有了以后,效率非常低,没有竞争力。”
这段话有两个错误认识:第一,卢先生把国有制等同于社会主义。但国有制不是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才是社会主义。虽然看起来都是公有,但有本质的区别。根本区别在于社会主义的全民所有制的一切生产资料归全体人民所有,国家主导经营(简称“国营”),其标志就是国营企业的经营决策与管理权在人民手中,通过职工代表大会来行使权力,而不是像国有企业那样,靠什么厂长经理一支笔。
正因为社会主义实行的是全民所有制,才能有相对公平的分配制度。而厂长经理或老板负责制必然导致分配不公,甚至暗箱操作。
若冲认为,职工代表大会是人民民主的细胞,它与各级人代会和政协构成社会主义民主制度系统。如果没有职代会,仅靠人大政协这种官方机构能代表人民贯彻民主吗?换句话说,它能真正代表人民的主张吗?没有细胞的肌体是不可想象的。官管官,腐败难除根;只有民管官,腐败才能根除。
第二,卢先生讲“公有了以后,效率非常低,没有竞争力”,这又是一个误区。效率低不是“公有”的通病,要看是什么公有,是“国有”,还是“全民所有”。无论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都有国有企业,但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实行全民所有制。国有不是真正的公有,因为管理权在厂长经理等极少数人手里,他实际上只是官有。说公有效率低,对国有是对的,但对社会主义的全民所有是不对的,前三十年的全面高速发展就是历史的证明。
卢文的第三个问题是对蛇年事件的认识。他认为学生是受害者,这是不错的。但他认为学生只是反官倒,而官倒不是当时中国的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制度设计和政策安排”。这个认识是有问题的,毕竟卢麒元先生是体制内人,站的角度不一样,所以观点不同。反官倒怎么就不能让官下台?一个水门事件美国总统就得下台。学生的口号是反腐败,官倒是其中之一。蛇年是一个分界线,蛇年以前官员经商是遮遮掩掩的,不合法的,贪腐是有顾忌的;蛇年以后官员经商和贪腐是公开的,再无顾忌,直到十八大以后。这个问题比较敏感,不便细谈。总之,如今全社会的严重腐败蛇年是个分水岭。卢先生知道民主是鲜血换来的,但却对学生运动采取了另一种标准。
最后部分卢先生还谈到变革和革命的问题,我也不太赞同,但也不好展开来说,原因你懂的。
此文是对卢麒元先生的读者说的,也是对所有关心祖国前途的人说的,目的是为了澄清一些错误认识。希望不要以讹传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