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学德

新年第一天，我在巴黎睡了一个大懒觉，还好，天阴沉沉的，没有太阳照在被窝上。起来，出发，尹磊带我去看圣心大教堂。去年12月初回中国时，返回美国前在北京机场买了一本《法国玩全指南》，上面介绍说，圣心大教堂 Sacre—Coeur位于蒙马特尔丘上，“是普法战争期间两位爱国商人许愿法国获胜的献礼”，建于1785年，历时四十年才完工。不过，出发前我并没有看说明，尹磊带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并且我知道，尹磊有满肚子的典故和故事，足够我听的。

出地铁口走了不远，进到了一个小巷子。天哪！这么多人，人挤人，吓死人了。在巴黎期间的最严重警告立即在耳边响起：“小心贼，巴黎的贼特多！”不自觉地，我捂住了胸口，照相机挂在脖子上后，又藏在了棉衣里。

一个个摊位摆在小巷子中间，每一个摊位前都挤着一堆人，一个壮汉，黑皮肤，两手以极快的速度翻牌，大声地说，“Black（黑牌）！”“ White（白牌）！”“五十！”“一百！”旁边有人把钱押在了一张牌上，说，黑！壮汉一翻牌，果真是黑色。他随手就给了那人一百块，是欧元，还是美金，我不知道。那人拿到一百元后，立即走人。会是“托”吗？我困惑。

继续往前走，耳边听到的还是相同的喊声，只是声音和调子略有不同，黑还是白？五十，一百！

这样公开的赌博，法国警察居然不抓？

“黑”，还是“白”？！

好不容易穿过“赌阵”，紧张的我连照相也忘记了，就挑人少的的地方走，等到左右没有人挤我了，站定，回头一看，人潮滚滚，正向上翻腾。圣心大教堂就在蒙马特尔高丘上。

终于走到了大教堂前，人潮又从各个方向聚集到一处，进教堂，只有一个门。

一个人挨着另一个人，我是被人潮涌进了教堂里，进去之后，潮流略微分散了一些，成了河流，流速慢了一点，但还是向前推动。我几乎什么也看不了，前面看到的是头，扭过头，看挤我的是什么人，结果，看到的还是一片人头，大大小小的，都在张望。

赶快走，也快不了。问尹磊，说这里有两幅名画在哪里？尹磊问，哪两幅？我说，贝内特（Benet ）的《耶稣像》，和布鲁奈特（Brunet）的《抱着圣婴的圣母像》。尹磊说，我也不清楚，我去问问。我看了看四周的人流，说算了，我们走吧。

走出圣心大教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在栏杆前远望，巴黎就在眼底，层层叠叠，迷迷茫茫，灰灰淡淡。天，拉长了大脸，一色的阴沉，古老的巴黎在它的目光下，也阴郁起来了。四周，人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把这阴郁之气带到了东西南北四方。

我想赶紧走开，尹磊说，后面还有路。我们走了，连头也没有回，在一面大墙前站了一会儿，那上面用许多文字写了一句话，中文的，三个字：“我爱你”。

文章写到这就撂下了，时在2012年一月上旬。但复制了两段话：一个是新华社署名钟君的在文章中说＂不要曲解中国梦，中国梦有4个不是----不是西方的宪政梦，不是普世价值梦，不是自由放任梦，不是个主义梦。＂

还有半岛电视台老板的一句名言：＂民主谁也挡不住，要么开门让它进来，要么它破门而入，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2012年1月1日记事

完成于2025.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