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解體后情報界飯後茶與系列连载（一）

---哈里森

安娜 查普曼

説起蘇聯解體后的俄羅斯情報界，比較有名的就是那個在美國臥底的金髮美女查普曼。查普曼俄文全名是安娜 瓦西里耶夫娜 庫什琴科（Anna Vasilyevna Kushchenko ），1982年2月23日出生在烏克蘭哈爾科夫（幾乎被俄軍打成廢墟的烏克蘭東部重鎮烏克蘭第二大城市），算起來，她應該是烏克蘭人，不過，在90年代初蘇聯解體后，很多烏克蘭人跟俄羅斯人的關係，那是杠杠滴。兩個斯拉夫族人在烏克蘭不能說鐵哥們，也算相當不錯的哥們，標志之一：雙方多年來共同經營了克里米亞和黑海造船工業，烏克蘭的軍工業和東部頓巴斯煤田及其產能構成奠定了蘇聯重工業和軍火工業的堅實基礎。

查普曼（爲了方便敘述以後稱為安娜）出身克格勃世家。她爸爸庫什琴科就是克格勃高官，她家住在哈爾科夫西南部一個相當不錯的社區，住戶基本上都是克格勃和軍隊的高幹還有外交官。基本相當於北京的八一大院、海軍、空軍和總後這樣的“大院”。庫什琴科先生是克格勃駐肯尼亞内羅畢的高官，對外職務是蘇聯外交官。庫什琴科是克格勃的高幹，職務和級別都不低。公開報道說，安娜受到了良好教育，以優異成績畢業與莫斯科大學。但實際上，安娜畢業于蘇聯人民友誼大學，這個學校其實是克格勃部屬院校，目標是培養一流間諜。

話説安娜畢業后，先是找了個老公，嫁到了英國。該老公姓查普曼名阿列克斯，嫁鷄隨鷄嫁狗隨狗，隨了夫姓，那是2001年，她19嵗。其實，按照克格勃的規矩，所有間諜特工，是不可以隨便和外國人結婚的，一定要經過“組織”的嚴格審查。

安娜因爲跟英國人結婚，成爲英國公民並拿到了英國護照。那是2003-2004年。好景不常在，兩年后2006年，這倆離了婚。又過了一年，阿列克斯因酗酒過度而死亡，得年36嵗。

安娜拿到英國身份后，轉戰美國。英國公民到美國工作居住一點都不成問題。她到美國后，又跟上了紐約某豪商巨賈，成爲紐約社交名媛。2010年6月27日，FBI/CIA使用計策，設了陷阱，將逮捕歸案，成爲轟動一時大新聞。跟安娜同時被捕的，有差不多10名俄羅斯人，都是潛入到美國基層社區的表面上看非常一般和普通的居民，不少人已經入籍美國。他們是真正的“臥底”藏龍臥虎，扎根民間，深耕基層。

那一年，奧巴馬和梅德維杰夫兩位總統商量后，決定雙方交換“戰俘”：美方用安娜等10個俄羅斯人，交換4名在俄羅斯監獄中的為西方（英美）服務的4名俄羅斯人（主要是克格勃高官）。這個交換很搞笑：用俄羅斯人交換俄羅斯人，可見西方對人命和普世價值的重視程度。

這個交換很成功，雙方在交換地點維也納把“自己人”接回去，皆大歡喜。

這四個被西方營救出的俄羅斯人，都在英美安家落戶，安居樂業，只有其中一個克格勃上校斯克裏帕爾。他被俄羅斯指控為MI6工作，2006年被捕判刑13年。換俘后到英國定居。8年后在家附近遭人下毒昏迷，搶救過來沒死。英國當局判定是普京下令讓克格勃幹的。普京出身克格勃，最恨的就是叛徒，雖遠必誅，經過正式交換的“戰俘”，也不放過。有一説是普京之所以恨斯克裏帕爾，是因爲他到了英國以後繼續“作案”與莫斯科爲敵，“18大以後不鬆手”。這是後話。

扯遠了，回到安娜。

安娜囘到莫斯科，成了民族英雄，受到普京接見，一時大紅大紫。
2010年冬天，她被任命為團中央少先隊部主任。同時，繼續其模特生涯，繼續在臺上走貓步，也當過電視臺節目主持人。

2013年美國情報系統的員工斯諾登叛逃到莫斯科避難，英雄愛美女，美女愛英雄，他和安娜這倆被美國抛棄和法律追究的人，惺惺相惜，還戀愛了一把，不過，最後好像也沒修成正果，部分原因是斯諾登有個原配妻子。

波特耶夫上校

2011年5月，俄羅斯對克格勃特工亞歷山德.波特耶夫上校進行了缺席審判，安娜出庭作證說，波特耶夫是負責她們項目和專案負責人，只有波特耶夫才知道有關她的許多細節和内情。安娜在莫斯科2011年5-6月對波特耶夫的缺席審判中作證，只有波特耶夫知道她的身份和各種聯絡暗號，而她去跟自己人接頭，但沒想到對方是美方特工假冒的。而這個假冒者居然知道跟她的接頭暗號，而這個暗號，只有她和她的上綫知道，可見波特耶夫就是叛徒。


從2000年到2010年，波特耶夫是俄羅斯聯邦對外情報局美大司的副司長。俄羅斯當局指控波特耶夫早在1999年就開始為美國中央情報局工作，檢舉揭發了包括安娜在内的俄羅斯安插在美國民間的情報網。2010年，也就是美國對這些俄羅斯鼴鼠收網並交換的那一年，美國和英國情報單位聯合行動，把身在俄羅斯的波特耶夫給“撈出”了境外，逃脫了克格勃的手掌，那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撈人行動，雙方諜報部門鬥智鬥勇的間諜大戰，可圈可點，嘆爲觀止，另當別論。

波特耶夫據説在美國某地居住，按照FBI的證人保護計劃，隱名埋姓更換身份躲藏起來，跟俞强生一樣。

波特耶夫出生在白俄羅斯的佈列斯特，他父親老波特耶夫是參加過反法西斯戰爭的老兵，曾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炸毀了德軍9輛坦克，榮獲多個蘇聯英雄稱號和衛國戰爭勛章。

波特耶夫在七十年代中參軍入伍，後來加入了克格勃，主要是在明斯克工作。後來曾作爲特種部隊一員參加了阿富汗戰爭。在此期間，他獲得蘇軍紅星勛章。阿富汗戰區回來后，波特耶夫進入對外情報學院深造並以優異成績畢業，
進入蘇聯聯邦内務部第一總局（對外情報局）工作。

作爲蘇聯外交部派出的外交人員，波特耶夫在九十年代去過一些西方國家，包括墨西哥、智利、和美國。在美期間，他主要在蘇聯/俄羅斯駐紐約總領館工作。

俄羅斯法庭指控他，正是在這段期間和後來他擔任第一總局某司副司長的位子上，他開始同CIA和FBI合作，給對方提供了許多俄羅斯機密乃至絕密情報，包括泄露安娜等人的身份。俄羅斯法庭指控他，由於他的出賣和效力，美方支付給他多達兩百萬到五百萬美元的報酬。

2003年1月25日，波特耶夫的妻子瑪麗娜向莫斯科警方報告，有三個家夥冒充警察，衝入她家，進行了搶劫並毆打了她們家人。

2010年上半年，俄羅斯内務部情報當局開始懷疑内部高層是否出了一個裏通外國特別是美國和英國的鼴鼠，開始安排内部普遍排查和測謊。波特耶夫知道這個情況后，安排兒子儘快潤往美國。那年6月，他的兒子跑到了美國，而他的妻子和女兒，已經先期抵達美國。

2010年5月，波特耶夫跟上級請假到敖德薩去看望一位“女友”，上級沒有准其假。6月24日，波特耶夫沒有跟單位打招呼，購買火車票從莫斯科到了明斯克，在那裏買了一張去烏克蘭西部城市伊瓦諾弗蘭克威斯克的火車票，到站之後，又買了一張去德國法蘭克福的車票。2010年6月24日，他已經身在北維州蘭利的中情局總部，受到了妥善安排。6月25日，美國當局開始對那些藏身民間的俄羅斯間諜實施抓捕，安娜就是在那一波大掃蕩中被捕的。

2011年，俄羅斯當局缺席審判波特耶夫，罪名是叛國罪，判處25年有期徒刑。

2013年到2014年，有報道說，俄羅斯派出了殺手要幹掉波特耶夫，（這是普京的老習慣了），這個家夥試圖接近波特耶夫在佛羅里達的家裏，同時，還試圖靠近波特耶夫在其他城市的家人。 2016年，俄羅斯新聞單位有報道說，據傳，波特耶夫死在了美國。

八十年代中期叛逃美國的中國國家安全部處長俞强生也一樣。中國網傳他被中國特工殺死在了南美海灘上。但FBI相關人員對美國新聞媒體說：俞强生活得好好的，正在哪裏頤養天年呢。

2012年，FBI反間諜部門主任弗蘭克 菲戈留茨說，安娜采取“燕子”行動，幾乎“傍”上了一位奧巴馬政府高官。不過，司法部認爲，FBI這種説法有點張冠李戴。真正的燕子另有其人。這個人是住在新澤西的居民辛西婭 墨菲。而辛西婭企圖榜上的政界“大款”，就是希拉里克林頓的好友兼競選財務經理。

至於辛西婭 墨菲夫婦，是另外一個話題，咱們改天再說。
 

被FBI逮捕的查普曼的收監照

2011年5月莫斯科對波特耶夫進行缺席審判

波特耶夫作爲蘇聯特種部隊戰士在阿富汗打仗

辛西婭 墨菲夫婦在新澤西家中

被克格勃在英國下毒重傷的前克格勃上校斯克裏帕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