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產實踐之弊遠遠大於設計之利。國際共運肇難如此之烈,當然得用力擰絞經驗訓誡、提煉防堵原則。否則,百年來的巨額“學費”就白白繳納了,中國與人類還有可能重蹈復轍。只要還有窮人,共產主義就存在社會土壤,仍然有可能披新衣而還陽
老高按:中共百年,北京將要大張旗鼓地慶壽,自不待言,剛才讀到RFI報道:北京警方公告,將於6月12至13日在天安門地區及長安街沿線舉行建黨百年慶祝大會核心要素演練,並實施交通管制。中共官媒和控制下的網絡,百年賀壽文章更是鋪天蓋地。
讓我想起那句掃興的法國雋語:批評不自由,則讚美無意義。
中共百年自然也是海外思想文化界的一個大話題。鄙人不才,寫不了鴻篇巨帙來評點中共百年軌跡、世紀壽辰,但也接受了媒體專訪,從某些側面來幫中共總結長壽秘訣之一二;我還在推特上自設了一個欄目:【黨史三百則】,搜撿中共官方正統黨史中沒提、少提或者錯提的史實,拾遺補缺,居然讀者不少,每則瀏覽量少則六、七千,多則三、四萬,多少能起到避免歷史虛無主義,完整、準確地理解中共百年歷史經驗教訓的作用。
幾家肯定被中共打入另冊的媒體,聯合主辦了關於中共百年的徵文,陸續在網上刊出。我偶爾也會拜讀。今天讀到裴毅然的《百年中國共運回眸——防赤八誡》,感覺他講的八條教訓,匯聚了眾多先賢哲人的吉光片羽,雖是裴氏一家之言,卻可能啟發更多讀者也都來為中共黨運國運總結、歸納各自的感悟。他的語言風格是文白夾雜,可能某些讀者不很適應?希望不構成大礙。
百年中國共運回眸——防赤八誡
裴毅然,議報、民主中國、縱覽中國
赤潮禍世百年,從最根本的源頭上,套用一句熟語:“都是理想惹的禍”。社會發展離不開理想燈塔,因此各朝各代總有借披理想外衣或被理想所惑的興亂者,分辨正義理想與興亂邪說實為提煉赤難訓誡之重頭。為防赤潮再起,循災因堵漏缺,止亂於初,扼災於苗,尤須補上歷時性文化漏洞,即提高全社會理性層次、加強辨誤能力、提高“度”之掌控——既有理想又不偏方向。
馬克思主義炫稱“科學社會主義”,披罩“無私”靚衣,倚靠世人撥辨新說的時間差,赤旗一時新艷,惑力強勁。因此,針對靚麗“無私”、時間差“彼岸”,訓誡相應為二:⑴一切以滅私為旨的“主義”均為邪說;⑵一切以“彼岸”證效的革命方案均須抵制。社會進化必須持守的基本原則:以經驗為據、以實踐為準。只能用實踐證效之策濟貧扶困,不能僅憑主觀理想。
百年中國共運,前後八千餘萬國人陪葬[①]。筆者提煉防赤訓誡為八——
1、現實第一
共運赤難核心謬因乃哲學性問題:理想與現實之關係。人類進步需要理想牽引,進步動力亦源於濟世願望,但理想必須合乎客觀現實,主觀的“應然”必須符合客觀的“實然”,而非客觀“實然”倒趨逆吻主觀“應然”。追求理想不可降低已有文明水平為代價,更不能為理想而毀現實。
人類只能漸趨完美,要求立時完美,勢必脫離現實。丘吉爾名言:“完美即癱瘓”。共產主義追求“完美”,自稱“最後鬥爭”,各赤國無一不癱瘓。
西方學界擲評烏托邦——
烏托邦主義是人類愚蠢的極致……把烏托邦主義看作現代歷史中最黑暗的一種邪惡力量。[②]
馬克思主義以“未來”名義重新安排社會秩序,所謂“只接受未來檢驗”,實為躲避現實檢驗,各國共運一路滴淌暴力血腥,無法以現實為證。歷史一再證明:文明只能緩進漸變,拾階而上,不可能“畢其功於一役”。所有“最後鬥爭”“直入天堂”,定為裹邪之說。
美國學者約翰•杜威(John Dewey,1859~1952):
社會進步並不是一種批發的買賣,而是零售的生意。[③]
人類認識能力有限,不可能看得太遠,今天的局部修正,就是通往美好明天的台階,積量變才能成質變,直接質變,一鍬挖口井,可能乎?
2、尊重傳統
共產主義徹底否棄傳統,顛覆一切秩序,大亂甲乙,赤難直接成因。傳統之所以必須尊重,就在於它是人類經驗倉庫,凝含一系列歷史理性,尊重傳統就是帶上祖先最好的東西。法國法學家讓•多馬(Jean Domat,1625~1696):慣例乃自然法的一部分。[④]長期形成的慣例實為博弈之果,存在即合理,凝含種種實踐經驗。
開來只能立足繼往,立足既有台階,儘量利用已積澱的經驗、已有建築材料。盡棄傳統豈非極其愚蠢地退回周口店,一切從頭摸起?不沿着既有台階前進的革命,勢必偏離理性中軸,拐入旁門左道。中國共運肇難如此慘烈,跌入吾華歷史黑暗谷底,從最低標準再出發。二十一世紀初,王蒙:“對我來說,今天中國的一切都是better than worst。(比最差稍好)”[⑤]
社會秩序的核心就在於各種利益關係的精細協調、精密碼放價值序列。與時俱進的制度修訂,合理性只能來自實踐試錯,無法人為設計。中國這樣的古國大國,現代化轉型必須帶着傳統一起走,驟然與傳統脫節,失去檢驗新說標尺,一切亂套失控。赤色革命宣稱只接受未來檢驗,當下一切(包括赤區災難)失去檢驗赤色革命合法性,實踐失去檢驗“真理”的資格,吾華由是走向絕地。
美國人類學家克萊德•克盧布哈恩(Clyde Kluckhohn,1905~1960):
一個社會要想從它以往的文化中完全解放出來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事。離開文化傳統的基礎而求變求新,其結果必然招致悲劇。[⑥]
1775年美國“大陸會議”,帕特里克•亨利(Patrick Henry,1736~1799)著名講演詞——
我只有一盞指路明燈,那就是經驗之燈。除了以往的經驗之外,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來判斷未來。[⑦]
世界近代史也證明:成功的社會變革多為漸進銜接型,可逆可改,留有校正餘地。如英國光榮革命(1689),如西北歐、北美、亞洲四小龍(韓台港新)、約旦、摩洛哥、印度……這些成功範例所凝結的經驗得到廣泛認可。
激進論、突變說,以主觀設計否定客觀經驗,危險係數極高。社會變革,牽一髮動全身,不經實踐,各項變量難以預測,寧慢勿錯,寧可摸着石子過河,腳踏實地,安全第一。斷裂式突變,與傳統完全脫鈎,棄經驗而就未知,革命成賭博,脫軌列車,勢必墜淵。“五四”左翼士林認定現代化必須首棄傳統,中國現代化走了大彎路直接首因。
傳統≠消極,保守≠落後,尊重傳統=尊重自然。吾華經典“中庸”、古希臘箴言“凡事勿過度”,不走極端、可控可逆,至要箴言。
3、防堵艷說
創新之日即易錯之時。大膽設計,必須小心求證,豈能倚新自聖?艷說求靚,必悖常俗,以新求艷,以靚炫世。史實證明:越靚麗的“主義”勢必越脫離現實,因為距離現實越遠才可能越顯靚麗。懸幌“終極解決一切”,一定是無法到達的烏托邦。至少兩三百年內,人類只能在通往美好的路上。再則,真若到達盡善盡美的終點(不必發展也不可能發展),豈非相當可怕?
士林向以救世濟民為職志(“開萬世之太平”),先天左傾,容易接受大尺度變革方案。這一士林弱點,恰為馬克思主義所趁。追麗逐艷,迷醉幻影,人性重大弱點,赤潮發韌濫觴。
德國詩人弗•荷爾德林(Friedrich Holderlin 1770~1843):
總是使一個國家變成人間地獄的東西,恰恰是人們試圖將其變成天堂。[⑧]
認清邪說、褪其靚衣,需要一定時間,存在致命“時間差”。英國坎特伯雷大教長休立特•約翰森(Hewlett Johnson 1874~1966),1930~50年代訪蘇訪華,不斷為赤色共運高聲辯護。1953年,大教長出版《中國:新的創造性時代》,宣稱在中國看到二十年前蘇聯出現的“人間天國”——
中國正在上演一出宗教性的戲劇,它對貪婪的憎惡和基督教完全一致。
(中國)正在把人從物質占有的本能中解放出來,為建立在更高基礎上的新社會鋪平道路。……他們的小我消失了。我們夢想了多少年的真正基督教的因素在中國實現了。[⑨]
1965年,伯蘭特•羅素仍在挺共:“中國人曾歷經磨難,但他們的英雄主義拯救了他們,他們應該成功。願成功是他們的!”[⑩]1972年,費正清認為中國文革乃“影響深遠的道德十字軍遠征”,將人性引向“自我犧牲和為別人服務的方向”,管理中國的不是法律而是道德典範,值得美國仿效。[11]
人文學科乃錯誤高發區域,各種主義各套邏輯,解釋歷史、規劃未來、校正現實。意識形態決定價值排列秩序、看待事物的立場角度,每一場大型社會運動均起於意識形態之萍末。西方社會學家:
觀念一旦確立就擁有很強大的力量。最後我們看到,歷史上的大動盪就是由這些基本觀念的變化造成的。
信仰使人成為自己夢想的奴隸。[12]
世上本就不存在一鑰開千鎖的“主義”,治世良方也不可能從一種“主義”中提取,只能綜合各維度經驗不斷調試修正。任何人都不可能窮盡所有經驗,誰都無法成為導航萬世的上帝。
4、分權制衡
再賢明的領袖也可能犯錯,再偉大的個人也難敵集體智慧,國家命運決不可拴系一人之識、握於一人之手。三權分立雖存弊端(易引紛爭),但能及時糾錯,防止獨裁,利弊相權,歷史現階段最精密的政治制度。尤其較之一黨專政,中共都很清楚矮了一大截。毛澤東獨裁禍國,中共無法程序性制止,解決“四人幫”仍靠老套路宮廷政變,中國政治目前仍處於暴力集權封建低層次。
歐美民主政制凝結政治操作各種歷史經驗,兼顧人性方方面面。三權分立歷經歐美三百餘年修訂調整日臻完善,模仿照抄,成本最低,便宜可靠,為什麼非要“中國特色”?還不是中共強硬堅持赤色意識形態、抵制“西方資產階級思想”、堅持“一元化領導”、“不鬆勁”?!
5、保障自由
自由的價值根柢在於保護個體權益,任何人為災難均起於對個權的剝奪,如大饑荒時期規定不准給瀕臨餓死的“兩勞”人員郵寄食品。[13]1975~76年英國皇家學院邀請數學家楊樂、張廣厚訪英,因“個人出訪審查極嚴”而擱置。1977年,對方再發邀請(瑞士國際函數論會議),中科院外事局遞呈報告月余,經政治局在京成員一一畫圈,兩位數學家才得出訪(文革後首例)[14]。毛澤東時代的中國,無遷徙自由、無擇業自由、無進出境自由……直至無思考自由。今天,中國仍沒有第一台階的言論自由,更無組黨自由,任何集會(包括家庭教會)都會有麻煩,甚至會入獄(2020-2-15北大法學博士許志永因廈門聚會被捕)。[15]
自由為現代人文理念軸心。自由不僅為創造之源,言論自由還保障對各種新說的及時撥辨。同一體系內思維運行同軌,很難發現體系本身的廬山之限。東漢王充(27~97?)已看到“二論相訂”的必要性——
兩刃相割,利鈍乃知;二論相訂,是非乃見。(《論衡•案書》)
自由保證多元,各體系通過互詰浮露局限、修訂完善。絕對尊奉一種學說一則主義,等於拒絕辨謬剔誤,很愚蠢的固步自封。辨識馬克思主義當然也得走出廬山,才能終識“廬山真面目”。
6、警惕革命
1848年《共產黨宣言》發表,馬克思30歲,恩格斯28歲。青年壯志,雄視天下,一攬子解決人類所有問題,天翻地覆慨而慷。然社會紛繁複雜,起底變革,各種變量難以預測。百年赤難慘烈證明:寧改良勿革命,寧慢勿迫,尤須警惕青年革命。曾經也是革命青年的錢理群(1939~ ,中右),晚年引用米蘭•昆德拉名言警示後人:“青春是可怕的”。[16]青春熱情衝動,發願宏大而識見尚淺,不易看到社會問題牽涉的方方面面。
北伐時期青年學生大面積信仰激進赤說,先紅後黑的陳公博(1892~1946):“學校未入世的青年都是好奇立異的,也是比較單純的,三民主義太複雜了,焉有共產主義那樣明了!”[17]1932年,章太炎:“現在青年第一個弱點,就是把事情太看容易。”[18]
7、告別暴力
西方知識界從法國大革命看到暴力革命的巨大負弊。英國思想家埃德蒙•柏克(Edmund Burke,1729~1797),認定秩序乃自由的前提:
當古老的生活見解和規則被取消時,那種損失是無法加以估計的。從那個時刻起,我們就沒有指南來駕御我們了,我們也不可能明確知道我們在駛向哪一個港口。
我體會到這場變革不是帶來了改進,而是需要一段漫長的年代才能多少彌補這場哲學式革命的後果,才能使國家回到她原來的立足點上來。
柏克精闢分析:英美革命以維護傳統價值為宗旨,法國大革命則以破壞傳統為目的;英美革命指導思想以現實為基礎,法國革命則以抽象哲學觀念為依據。[19]英國的保守正來自對英法革命的深刻剖識,確立非暴力原則。保守主義也是英國得以摒拒赤潮的文化絕緣層。
秩序本身就是革命質量的保證,至少保持前後銜接,減低變革成本。現代文明度也集中體現於非暴力。任何暴力革命學說,源頭上即應堵截。
中國一日不送客馬列,中共一日還能“不忘初心”(堅持馬克思主義),吾華赤難就尚未結束,就還在為馬克思主義繳納暴力性“學費”,中國人民還在熬受紅色暴力。
8、“平等”之辯
平等,赤潮藉以發韌的價值初始支點,最有煽動力的號召語。但是,歷史現階段還只能達到基礎平等——生存權平等、教育權平等、種族平等、法律平等,尚不可能達到財富平等、機遇平等、能力平等、實現願望平等……非洲貧困孩子的命運如何與歐美中上層家庭孩子“平等”?就是歐美國家,不同階層孩子的人生旅途也不可能“平等”。同時,欲望無限而“蛋糕”有限,“平等”實現各種願望本無客觀可能。硬要一律平等,不承認差異的必然性,不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勢必摧毀殖富機制,共同富裕只能得到共同貧困,均富成均貧。
“第一代無產階級革命家”深陷赤漩,自就“平等”縛繩。1974-12-26毛澤東謂周恩來:
我國現在實行的是商品制度、工資制度也不平等,有八級工資制,等等,這只能在無產階級專政下加以限制。……要多看點馬列主義的書……無產階級中、機關工作人員中,都有發生資產階級生活作風的。[20]
不同努力不同稟賦得到不同結果,也是一種平等,一種更重要的平等——保持社會整體平衡的平等。公有共產只顧窮人一頭,不同工而同酬,等於鼓勵不勞可獲,製造更大不公——弱者剝削強者。追求單一“平等”而打碎整體平衡(損害社會整體利益),以偏概全以小損大,除微疵而毀整器。
結語
共產主義非不熟之果,並非生產力尚未達到相應階段而失敗,而是原理錯誤原點歪斜,永不可能也不應實現。共產之弊遠遠大於設計之利,全球赤國一律經濟癱瘓、持續饑荒、政治恐怖、特權腐敗。實踐證明:失去績效酬差,根本無法“按勞取酬”,不是發展生產力,而是破壞生產力。人性本私應私,理性制度只能兼私含公而非滅私純公。
辨邪說於新興,識兇險於初萌,史學最重要功能。國際共運肇難如此之烈,當然得用力擰絞經驗訓誡、提煉防堵原則。否則,巨額“學費”就白白繳納了,人類還有可能重蹈復轍。“共產”“平等”對窮人誘力永存。只要還有窮人,共產主義就存在社會土壤,仍有可能披新衣而還陽。因此,必須警惕各種花哨艷說(掛幌拯溺濟貧),說得越靚,越得提高警惕!
2021年4月 Princeton
本文為尚未出版拙著《這是為什麼?——“右”難及成因》總結部分,2021年3月18日哥倫比亞大學網上演講內容。
注釋:
[①] 1949年前2000萬,1949~1957年415萬餘(土改60萬、鎮反70萬、剿匪260萬、抗美援朝20萬、肅反5.3萬),1959~1961大饑荒4000萬,1966~1976文革2000萬。
[②] (美)莫里斯•邁斯納(Maurice Jerome Meisner):《毛澤東與馬克思主義、烏托邦主義》,中央文獻出版社(北京)1991年,頁15。
[③] 胡適:〈民主與極權的衝突〉。《自由中國》(台北)1949-11-20。《胡適選集•政論》,文星書店(台北)1966年,頁192。
[④] 轉引自(英)埃德蒙•柏克(Edmund Burke):《法國革命論》(1790),何兆武等譯,商務印書館(北京)2009年,頁198。
[⑤] 查建英:《八十年代訪談錄》,牛津大學出版社(紐約)2006年,頁228。
[⑥] 轉引自余英時:《文史傳統與文化重建》,三聯書店(北京)2004年,頁429。
[⑦] 帕特里克•亨利:〈不自由,毋寧死〉。曉柳主編:《歷史深處的聲音》,海南出版社1999年,頁57。
[⑧] 轉引自:(英)哈耶克:《通往奴役之路》,王明毅等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北京)1997年,頁29。
[⑨] 程映虹:《毛主義革命:二十世紀的中國與世界》,田園書屋(香港)2008年,頁189~190。
[⑩] (英)伯蘭特•羅素:《中國問題》,秦悅譯,學林出版社(上海)1996年,頁1。
[11] 程映虹:《毛主義革命:二十世紀的中國與世界》,田園書屋(香港)2008年,頁190。
[12] (法)古斯塔夫•勒龐:《烏合之眾:群眾心理研究》,何道寬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16年,頁51、115。
[13] 巫寧坤:《一滴淚》,遠景出版公司(台北)2002年,頁95。
[14] 〈楊樂回憶當年以個人身分出國•中央政治局在京成員都畫了圈〉,《中國青年報》(北京)2007-8-22。《報刊文摘》(上海)2007-8-27摘轉。
[15] https://zh.wikipedia.org/wiki/許志永
[16] 《錢理群文選——拒絕遺忘》,汕頭大學出版社1999年,頁290。
[17] 陳公博:《苦笑錄》,東方出版社(北京)2004年,頁23。
[18] 章太炎:〈今日青年之弱點〉,曉柳編:《歷史深處的聲音》,海南出版社1999年,頁169。
[19] 柏克:《法國大革命》,何兆武等譯,商務印書館(北京)1998年,頁104、174、頁iii、xi(譯者序言)。
[20]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第13冊,中央文獻出版社(北京)1998年,頁413~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