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万维博客 作者:落基山人
从1977年以来,美国联邦政府已经有17次停摆的记录。不过,这次的政府停摆是部分,也就是在军事方面,治安,国土安全等等,都没有停。休闲在家的100多万公务员中,80万是国防部文职人员。而国防部是管对外作战的,因此暂时来说,叙利亚是非常安全的,伊朗也是安全的,仗是不可能打了。而外交方面,不过是奥巴马去不了APEC峰会罢了。
因此,美国政府这次关闭,影响最大的不过是几个国家博物馆了,几个国家公园关闭了,近期来美国旅游的人,包括中国黄金周来美旅游的人,去不了一些华盛顿的博物馆了,还有黄石公园等地方了。因此搞笑的是,好像美国联邦政府最大职能不过是管理几个公园和博物馆了,权力如此之小的政府,关闭就关闭吧。
美国联邦政府权力之小是公认的,尤其在国内方面,但在国际方面,好像权力无限大。其实对外方面,是联邦政府的主要职能,也就是外交和军事。而国内权力小的根本原因,是美国国内的地方自治。
很多人说美国是宪政立国,这好像没有错,但笔者认为,美国的立国之本,是在地方自治,宪法不过是对地方自治权的书面或法律认可而已。
宪政,如今在中国是多么时髦的一个词呀。可是,请问,宪法仅仅是一纸文书吗?宪法的基础是什么?就美国的历史来说,美国宪法是很晚以后的事情了,在美国宪法确立以前,美国实际上有近300年的自治传统,英国人的所谓统治,是非常弱的,也是很形式化的。美国13州的自治传统,比美国独立以后到如今的200多年还要长。因此,笔者可以说,地方自治是在宪政之前,也决定了后来的宪政。因此,美国的立国之本是地方自治,而不是宪法。或宪法仅是对地方自治的法律确认,对独立之后的美国,产生影响罢了。美国独立战争,不过仅仅是将所谓的形式上的属于英国给推翻了,建立了一个自己的联邦政府,而且是权力非常小的联邦政府罢了。
美国政府停摆,为什么对美国国内影响不大呢?很简单,联邦政府关闭,不等于地方政府关闭,美国的州政府,市政府,甚至一些乡镇,都是自治的,都没有关闭。美国三级政府互不统属,都是互相独立的,地方的行政,司法,立法,都有自己的一套。
很多人谈美国的分权,马上就要谈到所谓的三权分立,其实,就分权本身来说,三权分立并不是最重要的,地方自治分权,才是最根本的。因为,很简单,地方自治分权的结果,使得联邦政府仅仅有管理几个博物馆和几个公园的权力,那这不是最大的分权吗?
在地方自治之后,才谈得上三权分立。也就是说,在纵向上的地方自治分权以后,在每个级别的政府上,再来个横向的三权分立。这样,作为行政权的政府的权力就更小了。那么,不仅仅是联邦政府的权力小,各级政府的权力都如此之小,那谁来管理社会呢?当然有其他组织和机构来管理,那就是公司,行业联盟,华尔街资本,法律等等。
因此,就分权本身来说,美国是一盘散沙的,而不是高度统一的,但每个个人,又被高度组织化的,都在某一个层级的组织里面。可能是在教会,可能是在社区,可能是在学校,可能是在公司,可能是在医疗机构协会,可能是在工程师协会,律师协会等等,而这些民间机构,也是互不统属的。
托克维尔在《美国的民主》一书中,专门谈到了美国的乡镇自治,说,美国人的核心价值观,是体现在乡镇自治里面。了解了美国的乡镇自治,就了解了美国。这话是非常精辟的。
相对比,当代中国的立国之本是什么呢?笔者认为是共产党的领导,这是核心。四项基本原则,其核心是共产党的领导,其他的,马克思主义,毛思想都可以改,社会主义也可以改,无产阶级专政也可以改,但共产党的领导不能变。而共产党的领导,也是中国现存宪法之本。共产党领导的另外一个意思,就是地方不能自治,要上下高度统一。
美国的立国之本是地方自治,当代中国的立国之本是共产党领导,这是两个世界上最大的国家最大的不同。反过来也可以说,中国如果要实现美国式的宪政,首先要干的事情是地方自治,也就是三级或四级政府互不统属的自治,否则不可能。而按梁启超当年实地考察美国得到的结论是,中国不可能变成美国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