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田自耕

前几天，俺写了篇《陈省身杨振宁丘成桐》的博文。这三人是华人科学巨星，有文章称他们是科学巨擘。不管是巨星还是巨擘，都是很厉害的意思。

陈省身和丘成桐是数学教授，杨振宁是物理教授。我们可以合称他们是数理教授。他们在国人心目中，名气很大。这似乎给人一个印象，即，美国的数理教授都很牛叉，都很厉害！

美国的数理教授真的很厉害吗？本文就来聊聊这个话题。

 话说美帝是个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就是基本上由资本，即金钱来主导一切。厉害不厉害，自然也由金钱来衡量。

 美国的大学，几乎都有以个人命名的楼。为什么以某人的名字命名？大多是因为那人出了钱。有人出钱造了一幢楼，赠给学校。学校就很自然地以他的名字来命名那幢楼。也有＂你一笔钱，给我换个名＂那种。俺们学校有一座体育馆，早就有它的名字了，后来有人捐给学校几百万，这体育馆就以他的名字命名了。

 前几年，香港的邵逸夫先生，给大陆的许多高校捐了钱，于是出现了许多逸夫楼，这个就是延用了美国的模式。

 在美国的大学教授，一般富不到捐给学校一幢楼的地步。所以美国的大学里，鲜有以某个教授命名的楼。像普林斯顿大学，许多大楼都是以个人名字命名的，但没有爱因斯坦楼，尽管爱因斯坦是普大超级有名的物理教授。

 当然，某个教授如果能捐给学校百万以上，学校也可能以他的名字命名一幢楼。比如俺们学校有一对教授夫妻，搞教育学的，写了许多书，版税收入上百万。退休后，捐给学校二百万，学校便把一幢楼以他们的姓命名了。

 总之，在美国，命名的依据是你出的钱，而不是你的学术地位。因此，陈省身楼，杨振宁楼，丘成桐楼，等，是不太可能出现在美国的大学的。陈省身先生长期工作过的芝加哥大学，没有陈省身楼。陈省身楼出现在他的退休地南开大学，这可算一件不寻常的事了。

 美国大学，几乎是，＂你给钱，咱就挂你的名＂那种。他们是金钱挂帅，不像我们政治挂帅。在中国大学，有陈省身楼，有逸夫楼，可好像还没有马云楼，健林楼，强东楼，朝阳楼的。这说明，你再有钱，如果政治觉悟不够高，要让人认可，也是件难事。

 在中国，教授院士可以比大款更牛叉，如钟南山院士，他是共和国卫士，国士无双！而马云却成不了共和国卫士的。他手上有那么多钱，中国人民能信任他吗？能让他做卫士守卫共和国吗？

 总之，在中国，教授可以比大款牛。但在美国，教授是比不上大款的。

 哪，教授与教授比，如何？是不是数理教授比其他教授更牛叉？

 教授与教授的比较，基于什么？基于对党的忠诚？当然不是。资本主义社会，只能基于资本。因此，教授与教授比，只能比谁更值钱？或比谁能给学校挣更多的钱？

 谁更值钱？当然由市场说了算。比如，一个医学院的教授就比一个数学系的教授值钱。医学院的教授年薪，平均有二十万，最高可达百万。而一个数学系的教授，平均十万就了不得，最多也就二三十万。为什么同是教授，工资差那么多？因为你不给医学教授高工资，他就跳槽做医生去了。学校要留住他，就要付相当于医生的工资。这就是身价！

 教授的身价也决定于学生数。你这个系的学生多，你这个系的教授自然牛一些，因为你为学校挣钱多。美国的学生，主修数学或物理的相对较少，以致于许多物理系都招不到人而被消除。数学系的学生也少得可怜，常常会出学生毕业人数少于教授数的现象。

 当年物理诺奖得主李政道先生，从中国招了一批物理的博士生，这些博士生毕业后，也很想学李政道先生，做一个物理教授。可发现做不了，因为没有那么多的物理教授的职位。那些人只好转行，大多都转向金融及其他领域。由于他们脑瓜顶级聪明，在其他领域玩得顺风顺水，有的成了华尔街的大款，演译出＂塞翁失马焉知祸福＂的新故事。

 教授的身价，学生的人数，这些都是由市场决定。工作好找的专业，学生人数就多，教授身价就高。比如，以前学生物的少，现在学生物的多起来，因为生物跟医学挂上了钩。生物学的博士，可到药厂做工程师，薪水很高。那学校要招一个生物博士，就得给出相应的薪资。有些生物博士，先到学校做几年教授，搞几年科研，然后自已创业开公司，实现自己的成功人生。

 前几天万维上有人发了篇《我在美国做教授》，讲的就是这样的成功故事。如果他做的是数理教授，恐怕就没有那样的成功故事了。

 做基础研究的数理教授，身价高不到那里去。数理教授几乎是教授中工资最低的。

 哪数理教授牛不牛？伟大不伟大？

 对这个问题，俺就打个比方。祖冲之算出了园周率3.1416, 今年他把它精确为3·14159，这个从数学上是划时代的成就。我们可说祖冲之是一个伟大的数学家。可也有人说，要那么精确干吗？这样的工作无实际价值。所以牛不牛，伟大不伟大，全靠宣传。

 当年陈景润研究哥氏猜想，有几人知道他？知道他的人都说他傻乎乎。后来，徐迟的那篇报告文学一发，陈景润便成全国科技名星，教授博导院士等齐刷刷地戴在他头上。这就是宣传的力量。

 作为数理教授的陈省身杨振宁丘成桐，即使在他们学术的顶峰期，也没在美国学术界兴起什么波澜。美国每年有人拿诺奖，都不当回事了。前几年数学最高奖菲尔兹奖，颁给一个俄罗斯人。这家伙拒不领奖，一百万美元的奖金也不要。他说，他搞数学是闹着玩的，不必当真！

 他们三人，退休后在中国，能混得风生水起。在中国能呼个风唤个雨，而在美国，却扯不下一丝云彩。这是为什么呢？

 俺试图回答这个问题，但发现它太难，俺答不了。就留给万维的高手吧！

 由于数理教授的地位低，所以聪明些的数理博士毕业后，转向其他领域，只有呆兮兮的，做个数理教授。

 有次几个老同学在俺家聚会，他们直夸俺，有静心，不像他们那么浮躁，是个做学问的料。又说做大学教授好，自由自在，假期又多。俺听得沾沾自喜，好不得意。不料俺老婆冒出一句，＂他们干一年，你要干三五年＂。同是同学，差距咋这么大呢？老婆的话，似一盆凉水，把俺做教授的自豪感，冲洗得干干净净。

 所以呀，

 别崇拜哥，

哥就是一个传说。

 严正声明：这里的哥不是俺，是陈哥杨哥和丘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