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连斯基接着在天上画饼

11月17日，泽连斯基与马克龙在巴黎西南的维拉库布莱空军基地的一架法国空军“阵风”战斗机前，签署了乌克兰将从法国采购100架“阵风”战斗机的意向书。

泽连斯基在签字后表示，双方达成了一项“历史性的协议，……这将是最强大的防空力量之一，也是世界最顶尖的防空力量之一。”

马克龙则表示：“我们正在计划交易‘阵风’战斗机，100架‘阵风’战斗机！这个数字非常庞大。这是振兴乌克兰军队所需要的。”这笔交易对法国和“阵风”制造商达索来说都是好消息。

法国总统府随后证实，意向书涉及购买100架“阵风”战斗机、防空系统、炸弹和无人机。法国总统府强调，意向书并非正式的军购合同，预计将在10年内完成所有武器装备的交付。

法国从来就是雄心勃勃的中等国家，从戴高乐时代开始，就试图在世界事务中以小博大，四两拨千斤。但世界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四两就是四两，千斤就是千斤。在屡屡的以小博大中，法国发现国家实力和影响越来越“中等”，但法国不甘心。

乌克兰战争对乌克兰和法国一样重要。从一开始，法国就积极介入，热心提供武器装备和援助，积极倡导欧洲部队进驻乌克兰。当然，中等就是中等，美英提供的武器才是主力，德国提供的经济援助则是欧洲贡献的大头，欧洲部队依然不了了之。

现在又弄出100架“阵风”。连法国自己都承认，这只是意向书，要落地还很遥远。达索的产能瓶颈不算，钱从哪里出永远是大问题。

欧洲越来越接近“充公”冻结的俄罗斯资产，如果这笔钱如欧洲和乌克兰所愿，用于乌克兰的军备和重建，这对欧洲和乌克兰是大胜利，对俄罗斯是大挫折，但控制俄罗斯资产的比利时依然反对，要求欧洲提供适当的担保才能解冻。

这很自然。抢劫总是心虚的。别人可以高声鼓噪“快下手”，但真正下手的是比利时。如果有清算的那一天，把责任推脱到欧盟是不行的，欧盟本来就是“主权国家的联盟”，比利时下手剥夺俄罗斯资产依然是主权行为，自然要担当相应的主权责任。

从欧美的“正常援助”渠道出资也不可能。特朗普关上了美国的水龙头，欧洲的水龙头本来就没多大，还有自己急剧提高的军费开支要负担，没有能力为乌克兰勇挑重担了。

所以，这100架“阵风”的风可能吹不出维拉库布莱空军基地。

泽连斯基本来就是在绝望中奋力一跳。不到一个月前的10月22日，泽连斯基刚与瑞典首相克里斯特松签署意向书，计划从瑞典采购100-150架“鹰狮E”战斗机。同样，双方尚未确定具体的军购条款、价格和交付日期。同样，谁出钱的问题存疑，这些“鹰狮”和“阵风”的关系则是没人问的问题，谁都知道，都只是空中画饼而已，不必当真。

泽连斯基比谁都明白：欧美的军援之水在枯竭，这对乌克兰是致命的。乌军在红军村等前线吃紧，损失惨重是一方面，防线洞开是更大的问题。乌军已经没有后备力量补上防线缺口了，一马平川的地形难以阻止俄军的进一步进攻。

俄军在战争开始时也突入过乌军防线后方，甚至兵临基辅。但那时乌军兵强马壮、士气高昂，而俄军外强中干、轻敌冒进。现在不一样了，乌军马老兵疲、士气低落，俄军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稳扎稳打。难说俄军是否有胃口再度兵锋指向基辅，普金对乌克兰战争终局的设想是个谁都在猜的问题，但在客观上，乌军越来越困难，现在好比二战末年苏联红军强渡奥得河时的德国战场。

泽连斯基需要给乌军打气，需要拉住欧美。他已经不能靠君临天下的颐指气使指挥欧美了，他只有在天上画饼。

在最好的情况下，这100架“阵风”和/或100-150架“鹰狮”交付给乌克兰空军，对战局有什么影响？

“阵风”和“鹰狮”都是不错的战斗机。“阵风”的性能更加强劲，“鹰狮”则更加“经济实惠”。“鹰狮”在中泰空军对抗演习中屡屡落败，“阵风”更是在印巴57空战中丢脸地一败涂地。但俄罗斯空军不是中国空军，中国也没有向俄罗斯提供PL-15空空导弹。

乌克兰空军已有一批来自欧洲的退役F-16A/B战斗机。乌克兰和美欧都希望F-16“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可惜的是，“没有”。

F-16是作为空战战斗机设计的，擅长视距内格斗空战，用于拦截呆头呆脑的小摩托似乎很合适，但战绩不理想，乌克兰大后方依然受到俄罗斯小摩托的广泛袭击。

小摩托再好打，也是“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的。用老式“响尾蛇”空空导弹打听起来不错，但已经退役的老式“响尾蛇”导弹既有几乎不要钱的优点，也有状态不保证的缺点。要恢复到良好状态，那不仅要钱、要时间，还要有人做这事。这种吃力不讨好又没有大钱赚的生意，西方正规军火公司不愿干，也没有这个人力和设施，让野鸡路子的作坊干又是各种不放心。

更要命的是：老式“响尾蛇”导弹是为追踪高速战斗机炽热的喷气发动机喷口焰设计的。小摩托速度慢得多，用的是内燃机，热信号强度大大低于喷气发动机。要提高灵敏度，那就要花大钱。还需要修改目标速度阈值，以适应目标速度大大降低的问题。这个倒是不难，但小摩托要是抛洒曳光弹，速度相差就小得多，根据目标速度差进行目标分辨又成了问题。

沙特在拦截胡塞无人机时，主要用雷达制导的AIM-120，就是因为“响尾蛇”拦截不给力。但成本也要高得多，只有油老板打得起。

F-16的低翼载也意味着较大的载重余量，适合用作战轰，在美国空军也确实主要作为战轰使用的。但在乌克兰战场上，前线犬牙交错，战轰需要有效的目标指引，乌军并没有有效的前沿空中指挥（FAC）训练和体系，空中侦察引导更加不给力。再加上俄军越来越有效的野战防空（首先用于拦截乌军无人机和巡航导弹，也用于拦截乌军作战飞机），以及防空巡逻，缺乏电子战掩护的F-16凶多吉少，也就不多事了。

换用“阵风”或者“鹰狮”的话，飞机性能提高了，配套武器可能也更先进了，但战场基本要素没变，并不会因为换用更先进的飞机就有大幅度的改变。乌军的挑战从来不是大规模空战能力不足，但“阵风”和“鹰狮”只有在大规模空战方面可以比现有的早期F-16有较大提高。

换句话说，即使这些“阵风”、“鹰狮”到达乌克兰战场，也不见得能显著改变战场局势。但是这样大批高价值目标肯定招来俄军的重点打击。乌克兰西部机场数量有限，缺乏加固机堡掩护的话，露天停放的战斗机是“白送”。现在F-16的数量较少，还能在不同机场之间“打游击”，躲避俄军攻击。数量一多，就没法“打游击”了。

在乌军抓壮丁都困难的情况下，要训练出大批合格的战斗机飞行员更是难事。现有F-16飞行员主要是从米格-29飞行员里转型的，基本飞行训练没问题，转型主要是与新飞机的磨合。“白丁”开始的新飞行员就不同了，欧美的训练“产能”也不富裕。

在政治上，俄罗斯与欧洲之间已经剑拔弩张了，欧洲向乌克兰提供更多新战斗机倒成了虱子多了不痒，并不至于带来太多的新变量。

当然，要是这些新战斗机是用被冻结的俄罗斯资产支付的，问题就不一样了。但这是俄罗斯资产的问题，不是战斗机的问题。

欧洲或许对俄罗斯反手“充公”欧洲资产不太担心，俄罗斯手里本来就没有多少这样的资产。但这样的先例一开，欧洲就要左看看右看看了。欧洲做了初一，会有人做十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