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读者跟我说,对傅莹的演讲感到迷惑,希望我解析一下,本文就是为了回应读者的要求。
司徒雷登当年有一句名言:我爱美国也爱中国。今天的中国精英们,无论是否司徒所创办的清华的学生,都有这样的通病:爱美国也爱中国。注意:爱美国在前面,司徒雷登是美国人,而其主要活动却在中国,这是自然的;但如今的中国精英照本全抄,却是主次颠倒,他们忘了自己是中国人!
傅莹的演讲给人类似的感觉。演讲自始至终流露出“爱美国也爱中国”的情结,而且是那样的自然。若非已深入骨髓,是不会有这么自然的感情的。不过,我们丝毫不感到惊奇,因为学英语出身的傅大使一直在国外工作,对美国有感情是不难理解的。
请看开篇第一段:“中国不是美国唯一的失败,也不是最糟糕的。事实上,考虑到‘颜色革命’以来一些国家发生的事情,美国应该庆幸,自己的努力没有让中国陷入动荡和混乱。”第一句就将美国置于世界救世主的地位,所有国家都是美国的作品,所以才有“中国不是美国唯一的失败”。于是,傅莹告诉美国人应该感到庆幸,因为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中国至今还没有陷入动荡和混乱。
傅莹的话似乎在说,中国的今天都是美国人努力的结果。接下来的话说得更清楚,中国财富的增长“得益于欧美推动的全球化,勤劳的中国人获得了全球资本、技术、专业知识和市场,促进了工业的发展。数以亿计的中国人摆脱了贫困,生活水平大幅提高。”换句话说,中国改开的一切成绩都得益于美欧推动的全球化。他们忘了中国所谓改开的成就主要是前三十年的红利,以及祖宗留下的资源和宝藏的遗产。美国虽然没有让中国陷入动荡,但混乱却是存在的,难道撕裂的中国社会傅莹看不到吗?
面对美国工商界“强硬但混乱的声音”,傅莹告诉美国人,中国没有对美采取更加强硬的态度。“中美关系的变局对中国也是又一次倒逼改革的机会。美方工商界提出来的市场准入等问题,许多正是中方需要通过改革着力解决的。”这段话是在说,中美之所以出现对抗的倾向,是因为中国的改革还不彻底,还需要美国工商界提出的更宽松的“市场准入”。所以傅莹说这是一次倒逼中国改革的机会。这番话再次证明了我们的判断,精英们是善于为美国人服务的。
当然,既然是“爱美国也爱中国”的中国人(当然是有外国护照的),傅莹也要站在中方立场说几句:“首先,中国工人为这些发展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就像美国工人一样。进入世界贸易组织后,中国企业突然陷入与全球同行的直接竞争。多数产业陷入困难,有的甚至难以为继,大量工人下岗。”“其次,中国的获利也让美国受益。”
因此傅莹告诫美国人:中国不仅是世界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世界经济增长的重要源泉。任何试图将其与美国或全球经济“脱钩”的做法都会伤害所有国家,包括美国。中国人民将坚定地反对美国在贸易问题上的欺凌。当然,傅莹的意思是,中国反欺凌的目的是为了维持原来的和平贸易。
傅莹开出的处方是:“中方有责任坚持对话,找出双方在哪些方面能够达成一致,哪些方面不能达成一致,以及寻求解决方案,或至少是如何处理持续不断的争端。”这是自然,“爱美国”的中国精英们怎么会愿意中美对抗呢?傅大使有一点估计对了:“那些一心寻求对抗的人或许不会对这个途径感兴趣。”
不错,我们对傅莹执着的和解的确不感兴趣,但我们并非“一心寻求对抗的人”。对抗是双方的问题,绝不是我们一厢情愿愿意对抗。我们之所以对和解不感兴趣,因为中国单方面和解的意愿不过是幻想,努力也只是徒劳,我们为什么愿意继续为美国打工呢?而且,不摆脱美国的阴影,中国的重新崛起是不可能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