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大哥”做惯了,美国十分留意谁最有可能有实力挑战其霸主地位。政治经济领域如此,科研技术也是如此。
在过去的一年中,人类的火箭首次在彗星上着陆(欧洲的“罗塞塔号”项目);科学家们通过撞击原子,获得了两种未知粒子(欧洲核子研究组织);还有,在世界上最快的超级计算机上进行模拟运算(中国的“天河二号”)。
问题来了,所有这些突破,为什么不是在美国发生的?当地时间4月27日,美国麻省理工大学(MIT)发表报告称,当亚洲崛起为世界科技研发的动力之源,美国可能丧失吸引世界最佳学术研究者的磁力。
华尔街日报称,MIT的报告警告,美国政府在多个基础研发和科研探索领域的费用,已被压缩到美国有史以来的最小预算份额。
削减预算,看起来十分经济省事。报告认为,但这是以国家声誉和长期的经济机会为代价的。
“不能支持基础研究,就等于削弱我们自身(的能力)。”该校斯隆管理学院金融学教授罗闻全(Andrew Lo)帮助撰写了该报告。
罗闻全1960年出生于香港,5岁移民美国,24岁获哈佛大学博士学位;1990年起获得MIT终身教职。他在斯隆管理学院创建了金融工程实验室,被公认为金融学家、金融工程学界领袖,是华人金融学家的第一人。
上述报告出炉之际,恰逢美国国会正欲完成下一财年的联邦预算。
报告名为“迟到的未来”,其指出,美国从植物科学到机器人等15个领域的基础研究面临资金困难。根据美国科学促进会(美国最大的科学团体)的数据,1968年,美国将联邦政府年度预算的9.1%,即1780亿美元中有162亿美元被用于研发,可谓不惜血本;如今,联邦预算中,研发所占的百分比仅为3.6%,即3.8万亿美元中的1342亿美元。
虽然美国在研发投入上仍领先世界,但欧洲和亚洲都在增加政府投资。美国智库巴特尔纪念研究所(Battelle Memorial Institute)和研发杂志(R&D Magazine)2013年预计,不出十年(到本世纪20年代初),中国每年的研发经费将达到6000亿美元(约合37233亿元人民币),成为这一领域的世界最大投资者。这一报告还估算,美国2014年的研发经费为4650亿美元,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2.8%;而中国2014年研发经费为 2840亿美元,占GDP的2%。
MIT报告的作者们认为,这种日趋紧张的争夺,让美国面临科学人才的流失。上世纪90年代初,当德国电脑科学家霍斯特·西蒙完成博士学业,很明显他只希望到美国。“这里有难以置信的无数科学机会。”他说。可是在今天,作为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Lawrence Berkeley National Laboratory)的副主任,西蒙说这样的决定会让他犹豫不决,“世界各地与这里的差距在缩小”。
除了美国政府,美国公司也削减了基础研究的相关费用。回顾过去,贝尔实验室通过此类研究发明了激光技术;改变人们工作和生活方式的个人电脑技术,很大程度上也是施乐实验室(Xerox PARC)的研究成果。
MIT报告指出,现在,无法保证形成商用产品的基础研究,已经在急功近利的企业实验室中基本消失。
以阿尔兹海默症为例,罗闻全指出,“最近十年,我们没有任何相关药品通过(FDA)批准,原因就是,我们根本不了解这种疾病的基本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