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蛇

中國民主，為何至今求而不得

——聊聊中國民主之路走的咋就這麼難？

幾代人的和平演變努力，幾波子的顏色革命衝擊，為啥就撼不動中國？中國民主之路為啥就這麼難？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看官會說：你不知道，聊個頭。但我可以談談我對這個世紀難題的思考線路，以及給出幾個關鍵點。

三、四十年來，這方面的文章汗牛充棟，多如牛毛。即便是名不見經轉的大白，也不乏寫下數百篇者。所以，多我一個也不算多。

言歸正傳

第一點：皇權與教權的結合，確保了歐洲人貴族意識與精英意識的延續

這是西方民主建築的基石。也是觀察中國為什麼走了與歐洲截然不同道路的切入點。

一如不久前我提到的：英國十個王朝，改朝換代的原因基本上是由於皇室子嗣中斷，不得已在同血緣的外姓人中尋找繼承人。不僅歐洲，中國近鄰日本也是如此。１２０多位天皇，上千年的延續，即便遭遇投降戰敗。而回望中國歷史，地方的，全國的，成功的，失敗的，大大小小的農民起義數都數不過來，且從未中斷。中國沒有貴族！貴族都在朝代的更替中成了平民。

東西方歷史軌跡如此不同的關鍵，既：歐洲皇權與教權綁在一起，共同治理國家。歐洲甚至出現過教權大於皇權的統治時代。儘管皇權與教權中也存在矛盾和較量，但你要推翻統治，一如推翻神聖的教權一樣。

這對有着強烈宗教信仰的歐洲臣民而言，是不可接受的。即便出現小範圍農民造反，但絕大多數農民不會呼應。農民起義的火苗，首先就在農民中被熄滅了。

還有一點：歐洲土地私有化比較晚。農奴社會，封建社會的采邑制，阻礙了農村土地私有化的開啟。

而歐洲在經歷了啟蒙時代，文藝復興時代，包括宗教改革，教權逐漸離開政治，最終實現政教分離。而此時，歐洲工業革命已來臨。生產資料已不局限於土地。

由此我在反駁土地私有化的崇拜者時提到：中國土地私有化，應該放在中國工業化之後。避免重複中國歷史。

第二點：中國自下而上造反歷史的傳承與平民意識的建立

中國是長期的分散的小農經濟國家。在這種經濟中，土地是賴以生存的主要生產資料。而在產權私有的情形下，土地兼併，地租負重，官府、地主的盤剝，農民失地，導致舉旗造反幾乎成了農民改變命運的唯一出路。這種事件的發生，發展、延續，逐漸沉澱出中國人均田地，均富貴的平民意識。

錢穆先生認為，中國從宋代開始，就形成了平民社會。研究《史記》的學者認為，從司馬遷的書中可以看出，中國平民社會自西漢就存在了。只不過是二元社會而已，既平民與貴族社會平行存在。更有甚者還提出：中國平民社會起源於春秋戰國。

個人認為，保守一點說，而且只談平民意識：中國平民意識最晚應起源於秦末。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是最具代表性的。

中國平民社會思想意識的深層邏輯是什麼？從歷代農民造反的口號，甚至從古書籍中也可以查到。文雅些的：皇帝人人做，明年到我家、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等。粗俗點的：皇帝龍床滾一滾，粗黑的手掌大印等。

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陳勝、吳廣），天補均平（黃巢），等貴賤、均田地（方臘），均田免賦（李自成），喚起工農千百萬（毛澤東），以及不患寡，患不均，說大人，則藐之等等，這種平民意識下的無法無天，主要源於中國人不信神，以及教權，神權與統治權力的分離。教權，神權在中國統治中的無能為力，是中西方走了兩條不同道路的關鍵之一。其次就是中國漫長的土地私有制下農民走投無路長期反抗歷史的延續所致。

也正是由於這些，自下而上的底層運動，成了改變中國農民生活現狀的唯一出路。而這種歷史傳承下所形成的平民意識，恰恰是現代社會主義理論的核心、精髓所在。

是不是很不中聽？沒法子。這是一道攻關題。目前為止，沒有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