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人奇事之六四导致性变态 |
送交者: 2024年10月23日05:26:35 于 [世界时事论坛] 发送悄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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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汝谐 (作家 纽约) 1989年是个奇异的年头,我经历了许多古怪反常的事情; 我与中央美术学院教师Z的露水情缘,即其壹也。 那时,我的许多朋友——从美术学院的学生到美术学院的教授——都在曼哈顿中城大街上给行人画肖像; 他们整天价跟警察周旋,与乞丐、妓女打交道,人变得粗俗了,艺术感觉也迟钝了; 有什么办法呢,他们见钱眼开呀。盛夏时节,每天收入好几百美元现金,又不用报税, 很多人经不起这个诱惑,不能罢手。 当时,大名鼎鼎的殷承宗也靠调钢琴混饭吃呢。 Z也是壹名街头画手。 我第壹次去她家做客,二话不说便成为情人了;Z对我说:妳长得挺好的,所以我就跟妳了。 我从小就常常听人家说我长得好,耳朵都为此磨出茧子来了;但是, 美术界人士的称赞比常人的称赞分量重得多; 在1989年,我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作为美男子的黄金期不再,只能算是次美男子了; 而且,我离美男子的大限之年,已经不远了! 此话怎讲?是的,不仅每个人的自然生命有大限之年,每个美男子的美男子生命也有大限之年! 年龄不饶人;历史上最著名的浪子卡萨诺瓦,于46岁那年不敌自然规律,被迫退出情场; 因此,我认为46岁就是所有美男子的大限之年,谁也迈不过这道坎! 我颇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文革那个特定历史阶段、 出现于北京干部子弟圈这样壹个特定群体的出色浪子 (口蜜腹剑的李林甫曰:野无遗贤;自欺欺人的毕汝谐曰:野无美男); 根本没有得到900万北京市民的壹致认可!而放在历史长河里,毕汝谐啥也算不上; 跟卡萨诺瓦相比,好比乌鸦对凤凰,根本不值壹提。 可是,毕汝谐人还在,心不死啊;他要抓住壹切机会,证明自己宝刀未老。 我认为美术界人士比常人更有资格评论男性美,当然,我也非常重视女性对我外貌的称赞; 但是,我对于男性的称赞则不以为然;早年,我的壹个发小直视着我的眼睛說妳的眼睛真好看啊, 然后他就看个没完没了;我脸上微笑,却很有些别扭;还有壹回, 北京体育学院预科的壹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壹个劲儿地说:小毕,妳长的挺美的; 我心里直发毛,因为我想起言情小说秋海棠里的壹个细节: 喝醉了酒的大兵搂着秋海棠,要跟他亲嘴! Z既是美术界人士,又是女性,因而她对我的外貌的肯定,弥足珍贵。 20岁那年,我不耐文革痛苦,愤然创作中篇小说九级浪,从而壹举进入中国文学史; 九级浪第四章有这样的情节—— 我无法理解司马丽多变的情绪,况且她的话里有不少自相矛盾的地方。 可是为了不使她扫兴,我壹动不动地给她当模特儿;她就像大画家似的,先从各个方向 打量我,然后在纸上做着勾描。 我用凝聚的目光注视着她。我也在给她画肖像,是绘在我的心里。 司马丽壹边画着,壹边谈论著:”妳的形象还可以,给人的印象是善良, 人们都愿意对善良人讲心里话;这对于妳写小说十分有利。最善于鉴别 男性美的是画家,其次是壹种心理变态的男人,”她不好意思说,我知道是指同性恋者。 “第三是女性。我希望每天给妳作壹幅肖像,几十年不间断。” 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司马丽异样地看着我,眼神不再是朦胧的了。 她戒备地抬起手,很聪明地暗示我:“拉斐尔有壹幅名画, 画的是亚里斯多德和柏拉图在雅典学院门口辩论的情形。如果当时我在场,我壹定支持柏拉图……” 我老老实实地坐好。 “我也是……” 司马丽用更强的充满热浪的目光望着我。 我们都感到非常幸福。 ——请看,少年毕汝谐在成为拍婆子大师之前,也曾对爱情有过无比纯洁的、 发乎情止乎礼的憧憬;又,1970年,江青推出8个革命样板戏, 其男女主人公都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单身人; 而毕汝谐却在九级浪里口无遮拦地大谈柏拉图式的爱情, 毕汝谐领先于所处的文革时代,何止十万八千里! 1989年5月,北京人凑在壹起,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天安门广场上的人山人海; Z的宝贝女儿是个大壹学生,也是广场上的积极分子,还参加了绝食。 我壹听就跟Z说:坏了,坏了!大事不好了! Z说:怎么了呢? 我说:绝食是我小时候经常用来对付父母的壹种惯用手段: 为了买自行车买篮球买拉力器买沙袋,动不动就绝食!我知道只要壹顿饭不吃, 要买的东西就到手了!可那是我的亲爹亲妈呀,而且我是独生子, 我不吃饭他们心疼呀,所以绝食这个方法很有效。这些傻瓜学生, 错把共产党这个狼外婆,当成了亲爹亲妈来撒娇,麻烦大了! Z听了我的话,赶快给女儿写信,劝女儿退出绝食队伍。 那年头,国际长途电话可是个奢侈的享受,轻易没有人愿意打。 Z比我大好几岁,相貌普通;本来我是抱着壹夜情的打算,准备及时收手了; 可是她不愿意中止关系,便用壹些无师自通、随意编造的床笫荤话撩拨我;必须承认, 这些我在金瓶梅里都没见过的新颖荤话是很有煽情效果的, 就继续跟她好下去(或者是说混下去)了。 Z的老家在天津,认识天津女作家柳溪、航鹰等人;我们聊起这些文艺界的往事,津津有味。 六四开枪以后,谣言满天飞;最可怕的壹种传言是说北京市死伤了壹万多人, 血流成河;Z吓得要命,再也不怕花钱,没命也似的往国内打长途电话找女儿, 可就是联系不上了! Z急得团团转,我也爱莫能助。 为了转移对女儿的牵肠挂肚,Z发了疯似的要求性事,如同酗酒的人, 壹见到酒就控制不住地痛饮壹醉;而且,等闲性事已经不能满足她了, 她央求我不断加大力度,甚至伴以拳打脚踢! 毕汝谐是何等敏感之人啊,有时候我什至觉得Z衣裙的窸窣声, 都能够在耳际放大成金属碰击的声音;结果,现在为了追求强刺激, 竟然不得不在床上大打出手了! 六四以后,北京开始大清查,被称为首都最寒冷的夏天; 当局祭出阴毒而又高明的壹招:公布了很多举报电话线,鼓励市民们揭发举报六四暴徒; 这壹招非常有效地把人性恶召唤出来了;那些彼此有私人冤仇的人, 趁机打电话匿名举报自己的仇家;而戒严解放军都是外地进京的乡巴佬, 他们不讲理呀,逮住谁都是壹顿胖揍! 北京人都担心自己的亲人遭到仇家暗算,人心惶惶; Z也为自己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宝贝女儿唉声叹气; 而我只能不断地拿宽心话安慰她,再就是把床上那点活儿做的更疯狂、更残酷, 使她暂时忘记思念宝贝女儿的痛苦和忧愁。 我们甚至放肆地自拍了很多春宫照片,本来我对这种做法是非常忌讳的; 因为在北京的时候,我害怕这些东西有可能于日后成为罪证;我认识壹个花花公子, 是海军副参谋长之子;他最喜欢自拍春宫照片,1983年严打壹来, 因为春宫照片被判了15年有期徒刑。据说,审判人员拿出他的这些春宫照片问他, 照片上这个男人就是妳吧,花花公子说是; 审判人员又问照片上这个女人不是妳愛人吧,他说不是;再拿出壹张照片, 又是同样的问话同样的答话;再三再四,铁证如山,蹲大狱去吧。 那时候,我还给纽约新闻娱乐周刊写专栏;这天下班以后, Z陪我去新闻娱乐周刊编辑部送稿子;这时走廊里空空荡荡,壹个人都没有, 我把稿件从编辑部的门缝塞了进去; Z竟然丧心病狂地问我:在这里(做爱)怎么样?我吓了壹大跳, 说:妳发疯了? !万壹哪个工作狂还没回家,从任何壹个门里走出来,咱们俩就闹出天大丑闻了! Z苦笑着喃喃地说我就是疯了就是疯了。 凡事都有了结;当六四阴霾渐渐远去、Z确知宝贝女儿平安无恙, 她的精神状态便恢复正常了;我和Z的关系也顺理成章地回到了正常轨道。 我们壹起把那些春宫照片连同底片都销毁了,付之壹炬;从此以后, 我们成为非常要好的无话不谈的异性知己,彼此客客气气, 就好像那段噩梦壹般的变态性经历根本不曾发生壹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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