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寻灯
《河殇》的主要问题还不是骂老祖宗的内容,而是骂老祖宗没有骂到令人家心服口服这个点上;也就是其学术上的观点没有到位,没有突破,当然这种突破和到位今天也没能实现;包括海外的学者或者汉学家,也包括亨廷顿、福山这类二流三流的学者。
《河殇》模模糊糊地提出了“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这样一个农业社会与工业社会对立的问题;但“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具体涵义,64那代学者、亨廷顿、福山这类学者都没有认识到、认识清楚;并没有比李鸿章等当年的改革派认识得更深刻。因为认识的不够深刻,自然不能让人心服口服。
“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具体是什么涵义,也是当今这批人没有解决的问题。
西方人是如何走过“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 那时候老是提的问题是,中国为什么没有出现资本主义;而不是像马克思韦伯一样问,为什么是在欧洲、而仅仅是在欧洲出现了资本主义。中国人干脆没有就这个问题思考过,韦伯的书好像也没有对苏晓康、谢选骏这些人有什么影响,甚至根本没有读过?
西方这个词指的是什么?海洋文明这个词指的又是什么?别说苏晓康、谢选骏这些人没搞清楚,即使胡适和五四那个时代的人也没搞清楚。在从满清改革开放以后发生的这场社会转型在无形中和被动中起步的过程来看,中国人始终没有认识到西方今天的文明,是WASP和受WASP影响的天主教、东正教、无神论者、自然神论者这批人开创的。胡适那个时代的知识分子没有认识到,今天的这批人也没有认识到。因而在中国最需要一种信仰体系,最需要一种“主义”的时候,胡适却要大家“少谈点主义,多干点实事”。胡适这种主张,直接造成了那个时代的人被斯大林塞进了假经。
西方的真经是什么?貌似胡适们懂了。所以胡适自吹自己是中国新文化运动在“中国文艺复兴”中的旗手。胡适懂得了什么是“人文”二字吗?别说胡适了,即使今天中国的一流学者比如秦晖、比如葛兆光,他们懂吗?因为不懂或不真正懂,所以无法让官僚们理解、接受今日西方文明的真髓。才会让习近平这些传统卫道者,可以振振有词地讲“父辈的江山”。
中国的人文,貌似孟子讲过君轻民重,社稷次之。但中国的历史学者读懂了吗?《史记》里说的武乙射天的故事,代表着春秋战国之前在中国发生的一次“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国的历史学家读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