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 今上午去墓地参加量医生的安息葬礼。他已经在乐园安息主怀,在世享年九十四岁。量医生是香港移民,过去职业为家庭医生,工作至八十岁才退休来多伦多与子女团聚。大概五年前某个礼拜天,我在国语堂听道,一位长者进来坐在我旁边。他笑着说,他是粤语堂的,有时候会来国语堂。量的性格开朗大方(open),不是那种很私隐(private)的人,他的外貌非常儒雅,谈吐谦和。我曾经很吃惊,量的普通话顺畅,一般年長香港移民说囯语似挤牙膏一样。后来我知道量1950年代中期毕业于广州中山医学院,分配在西南医学院外科,大约反右后去了香港,那个年代,香港承认中山医学院学历和资格,所以他可以在港行医。疫情前,量医生邀请我参加他九十岁生日聚会,教会里粤语堂的长者几乎全来了,估计有一百一十人,因为量是他们尊敬的义务健康顾问,我是其中最年轻的特例,而且是晚辈,并且我能听懂粤语。我与量成为忘年之交朋友,其一,都是在中国内地医学院毕业,二、量的那一届、还有上几届的中山医校友,有几位分配在南昌,其中有我认识的医生。三、对于过去历次政治运动往事,我们的话题都有涉及,求同存异。量医生曾经自豪地告诉我,他的家族几代人均长寿,我的感觉,他很有信心活到百岁(今天,量的胞兄参加了葬礼)。因为疫情缘故,我与量有三年多没见过面。我记得量医生提过1950年代的院糸调整,岭南医中山医二学院合并。他还提及,三反五反运动中,某些学生干部思想极左,强烈要求停课,去街道基层参加运动,以至荒废半年学业,本来医学专业学生只是边上课边参加运动。他还说,他的实习带教老师,德国海归,胸外科主任被划成右派后,又在另一场运动中,,,在回来开车的路上,我想,为什么每次政治运动一来,大家好像干柴被点燃,忽然进入狂热,你整我,我又整你?是信仰的缺失,隐藏在人心的恶魔被释放出来了,还自以为代表所谓的正义,任意妄为?北美虽然没有大政治狂飙,但职场中也有离奇事情,同样表现为人的原形像脱了链的野兽闯了出来。我在护理院工作十八年,常见到一些同事非常偷懒,得寸进尺占便宜,与种族无关,他们情绪善变,很难合作形。虽然此地各民各族文化宗教信仰多样,且有严格遵行斋月的同事,他们是挂名的信徒(假党员?)巨多,因为那只是一种宗教仪式,无法在职场中体现出活的生命样式。我也不是什么好鸟?因为在基督的光照下,我也是件破烂污秽旧衣。“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无论在社会主义祖国、还是在资本主义的加拿大,我都长时间住过,当下,我实在不想定义,是社会主义优越、还是资本主义优越,或者,是集权体制好,还是民主体制好。因为,每种体制中都存在愚笨的人--弱势群体。即使在所谓知识分子阶层当中也有隐形弱势群体,底层劳工阶层的弱势群体就更难以发声?弱势群体应该是大多数,那什么是强势群体?就是那些有本事的、头脑灵光,投机取巧,巧舌如簧的、胡搅蛮缠的能干人?量医生曾经对我说,他们那一届同学有几次大型的聚会,几位当年极左学生领袖对他们过去的行为也没有交待和反省,他们无论何时都是母校的名人佳宾。我则以为,政治运动中,也有出生不好的人照样可以入党,他们懂得趋利避害,是能走政治钢丝绳的强人。改革开放后,不再強调政治运动了,新的社会生态环境中又出现了公司,机关办公室内部的政治斗争,也是你死我活,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造就了另一类強势高层白领。我的脑子乱了?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就此停笔。我们需要认罪悔改,才能跳出政治意识形态纷争的樊笼,我们无法改变社会,但是,我们应该可以至少改变自己,当然,不是靠我们自己,而是仰望耶稣,依靠圣灵。总之,吃亏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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