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剃发易服”,大家都会想到满清入关的血腥暴政,其实之前中国人也有一段“剃发易服”的血泪史,却鲜有人熟知——那便是金国的“剃发易服”的政策,其残暴比满清的“剃发易服”不遑多让。
早在靖康年间,侵入华北的金国女真政权,就在河北、山东、山西强推“剃发易服”政策,强迫汉人换上女真人的左衽窄袖服装,男人一律剃光头、脑后留两根“鼠尾”(满清的剃发为脑后留一根鼠尾),不从者杀无赦。
这一暴政立时激起了华北汉人的强烈反抗,抗金的义军长期高达数十万人之众,金国当时的应对也和满清的多尔衮一样:残暴镇压、绝不让步。
但是,金国的“剃发易服”豁免的空间仍然比满清的大得多:
一是孔子的后裔可以豁免;
二是伪齐、伪楚政权的统治范围可以豁免。
到了“海陵王”完颜亮时期,则正式下诏河南地区(黄河以南地区)的人民免剃发易服。
为什么金国的“剃发易服”不彻底?并且后来主动中止了这一暴政?
主因是金国灭不了南宋,而不是金国统治者的慈悲为怀:南宋政权的长期存在,令金国不得不收起“剃发易服”的暴政,否则金国统治区的人口,大部分都要流失到南宋去了。
这就和1644年夏多尔衮在北京一度收回“剃发易服”令是一样的道理,因为那时南明弘光政权还在,明朝还有半壁江山,那么早强推剃发,必然导致南逃的难民大潮,不利于满清的统治。
其实金国女真贵族对付宋朝是非常聪明的:先是采取绕城不攻的突袭战略,长驱直入,直捣开封,对北宋实施斩首。。。如果采取逐城争夺的战略,必然陷入与北宋的消耗战,而很难打到开封城下,因为北宋国力强于金国,持久战有利于宋,而不利于金。
俘虏钦徽二帝后,金国扶持伪齐、伪楚政权,完全汉族衣冠和制度,形成一个对南宋的缓冲区,自己则集中精力镇压黄河以北新占土地的反抗,等到华北平定之后,再废掉伪齐、伪楚政权,对黄河以南施行直接统治。。。接着进一步征服南宋(没能得逞)。
金国女真贵族的谋略,显然超过辽国的契丹贵族,远远超过宋朝统治者。北胡的聪明才智和组织能力,对南方汉人的优势很明显,这应该与南方较为炎热有关:汉人愈往南撤,劣质化就越明显,故杭州以南的汉人政权,就没有长久的例子了。
曾节明 2023.3.9 微覆雪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