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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犯马多被国安审讯的详细记录
送交者:  2022年12月09日21:36:54 于 [世界时事论坛] 发送悄悄话

主犯马多被国安审讯的详细记录

           马多


续昨日。这是与我同日被审(我的记录见1000,国安官员审讯我的详细记录)的同案犯、三位主犯之一马多的详细记录——范学德)


我也站了起来,随即就跟着他们中的几个人到了楼上。到得二楼,这才发现,楼上也布满了他们的人。整个回廊每隔三、五步,就站着一个把守的人。这个院子转眼间已经变成了一个戒备森严的“看守所”。二楼的官方人员都穿着便衣,有的人手里还拿着通讯工具。

我被带到紧挨我们宿舍的一个小房间里接受审查。这是一个三人小房间。三张小床,两张正对着、靠窗户摆放;近门处有一个卫生间。“主审官”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穿一件深色加克衫,长相斯文。

“主审官”示意我坐在一张靠窗户的床上,他则坐了我对面的那一张。一边一个,还有两个年轻人坐在他身边,其中一个是书记员。我旁边的床上也坐了三个人,靠近我的是一位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

“你叫什么名字?”“主审官”发问了, “某某某。”我如实告诉他。“电话号码多少?”多少多少我也告诉了他。随着审讯的步步推进,我才惊讶的发现,他们对我家的情况早就了如指掌了;说是知道了个底朝天也毫不为过)。

“你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信的基督教?”问话者变了个人,变成了坐我旁边的大个子官员,他的语气要随和些。

98年,在海南信的主。”

“你属于什么教派?”大个子官员继续问。

“教派?”他的问题让我有一点好奇,为了证实我心中的猜测,于是我问他,“你是宗教局的人吗?”

“是。”他爽快地回答了我。我侧过头去笑着看他一眼,他不直接回应我,而是用眼睛温和地望着别处。

“教派?这么说吧,简单一点。我们是信耶稣基督的人,单单信他。我们相信耶稣是我们的救主、生命的主。我们以圣经为神的话语,圣经是我们基督徒行事为人的指针。我们不受什么组织或个人的控制,我们是因耶稣基督的名才像弟兄姐妹一样相处在一起的。”大个子官员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又问:“你们在这儿都做了些什么?有什么宗教仪式或活动没有?比如唱歌读经之类的。”

“我们来这里,是基督徒的一些写作爱好者,希望借此交流一下写作方面的心得体会。这些资料都是可以为证的。至于所谓的宗教仪式或者活动,基督徒走到那里就祷告到那里,赞美到那里;就连吃饭我们也是要祷告的,这个你是知道吧。”

大个子官员又“嗯”了一声,点点头。我转眼过去看看“主审官”,他正面无表情木然地听着我们讲话,象一尊没有喜怒哀乐的蜡象。

这时候,大个子官员把左手向着“主审官”轻抬一下,示意他的问话已经结束。现在把审讯的“交接棒”又还回给“主审官”。

“主审官”点燃一支“双喜”牌香烟。两个年轻的书记员,一声不响沙沙沙地埋头做着他们的记录,与另外两个人(估计是保卫人员)一样始终没有出过一声。

“你原来都在哪些地方参加过聚会?”“主审官”单刀直入。

“都有呀!绝大部分是家庭的团契聚会;早期或者在异地找不到家庭聚会的情形下,也参加过三自教堂的聚会。”我平静地回答他。

“具体点,到底是些什么地方,有名有姓地说出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若有所思地告诉他:“我记性不太好,又没有记门牌号数的习惯,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海南有无数个地方;石家庄也有若干个地方;……”停一停,我最后还特别有名有姓地对他说道,“广州林献羔牧师那里也去过若干次。”

“林献羔那里?他这次有没有派人参加你们的会议?”看来“主审官”对“人”“地方”“会议”这样的字眼特别感兴趣,不知道他对我干干脆脆的一声“没有”二字是否感到失望。

“主审官”重新点燃一支烟,又向我抛来一个“重磅炸弹”似的问题:“你爱人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我看了他一眼,仍然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某某某,传道人,自由撰稿人。”

“你现在干什么工作?”

“没有工作。”

“你们两个都没有工作,靠什么生活?”

“靠主的恩典。”说出这句话,我在心里笑起来。我又补充道:“我时不时也上上班,但工作不太稳定。你知道这是国内的常情。”

“你接受过什么人的钱吗?尤其是境外的?”

“没有,一分也没有!但国内弟兄姐妹的捐助,有过!”

“你写过些什么东西?”“主审官”步步紧逼,把我往纵深处赶。

“我写过几篇为弱势群体呼吁的文章,也写过呼唤社会公平公正的文章,还写过一些传讲‘福音’的文字。”

“主神官”眨眨眼睛。“你爱人呢?”

“我爱人写的东西就多了,诗歌,散文,回忆,更主要的也是‘福音’文字。”

“你少装糊涂!再想想,你爱人到底写过些什么?你不希望我换一种方式给你提问吧?”说完这话,“主审官”第一次起身到门外去了。过了一小会儿,他又重新回到“审讯”室,脸上露出拿到点什么法宝后的那种得意之色。“想起来没有,是不是要我帮你说出来呀?”

“没有,再没什么啦!”

“《×××记事》是什么?不是一本书吗?”

“哦,你说这个!这本来就是她回忆儿时生活的一些散文散篇嘛!你不说连我都早忘了。这那里是什么书啦!都没发表过的东西嘛。”

到这时我才如梦初醒:这两年我们家不是一直生活在公安部门“一览无余”的境况中吗?连我爱人前些年写的、已经长捐箱底的拉杂东西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并且存放得那么方便,说要马上就能调将出来作为证据使用。

“主审官”先生继续抛出他的“重磅炸弹”:“你与89年的那些人有什么关系吗?”

“什么。89?”我有点莫名其妙了,他什么意思啊?想了一会仍旧不能明白。

“对。89年!”“主审官”仍在耐心地启发我。

但我还是不能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我就睁大了眼睛纳闷地盯着他看。他见我如此肆无忌惮地看他,起先他也跟我对着看。末了,他有点生气,突然大吼一声:“你这个老油条,你是不是真的需要换个方式来问?”

我还真得感谢他,他把我“吼”了个茅塞顿开。我一下子明白了他所说的“89年”的意思。虽然我与89年那场民运活动的人确实不认识,也一直没有过任何关系。但我决定先不告诉他,拖拖他。我故意抬起头来看着他,对他说,我要想一想,想好了再回答你,以示慎重。

然后我就起身去上厕所。两个一直没有说过话的保卫人员一下就站了起来,一左一右贴在我身后。

回来重新坐下后,我就问“主审官”“89年那些人”是不是指参加过“民运”的那些人?

“主审官”听到‘民运’二字,居然高声叫了起来:“‘民运’你都懂!那就说说吧,你和‘民运’的哪些人有什么来往。远志明有没有?”

我干净利落一字一顿地回答他:“没有!一个也没有!”

主审官又问:“范学德你认识吗?”

“认识。”

“怎么认识的?”

“记不太清了。应该是朋友提起后,网上认识的吧。”

“那江某某你是怎样认识的?”听到这个问话,我就更加确信他们对我家的掌控是由来以久、密不透风的了。于是,我也把怎样认识江弟兄的过程告诉了他。

这之后,他居然提出要我的电子信箱和密码,一想到他们那双无孔不入的“大眼睛”,我就索性也给了他拉倒。他拿着那张记有我电子信箱的纸又出去了一趟。

“主审官”先生的最后一个问题挺有意思,让人有些忍俊不禁。他说:“我进来时,看到黑板上写着一句什么忧什么国的话,为什么写这句话、有什么讲究?”

我禁不住“哦”了一声,然后笑着告诉他:“那句‘忧国忧民,侠之大者’的话,是在讲一个人物,《笑敖江湖》上的令弧冲。既然是一个写作交流会,那么写作上必然要涉及的因素,诸如人物啊、情节啊、事件啊、心理啊、思想啊……都自然是分析的内容和对象。……”

“主审官”先生听我啊来啊去,似乎有些兴味索然。于是他打断我的话,说:“我们去检查一下你的包裹。”由于不知道钥匙在谁的身上,这么多人找起来又嫌麻烦。加之“审讯室”刚好与我们的宿舍是邻室,于是他们干脆领着我从后面翻窗而入。进到我们的宿舍。

几个人一阵翻检之后,就把我的书,圣经,我称为蔚蓝色天空的灵修小书,笔记本,范先生送我的书一块儿扣下了。“感谢主!”我在心里自言自语道,“今天真是个不平凡的日子,人与书互为见证,见证着这一天的遭遇,愿神带领我学习这一天他所赐我的功课!”

十三

对我的“审讯”差不多搞了近三个小时,才算完事。

刚下楼,一走进我们上课的堂屋,就惊讶地发现范先生和小约翰仍坐在我们上课的长凳上,除他们以外,就是一些或坐或站的官方人员;另外还有几个我们的弟兄姐妹在那里走动。场面上看,那阵疾风骤雨、严厉而紧张的“审讯”似乎已经接近尾声,大家都显得轻松随意了些。

小约翰已经在开始收拾他的东西。而范先生仍旧镇定自如、谈笑风声地与坐他对面的两个年轻“审查”人员交谈。两个年轻人中的一个,一边听一边就时不时耸着肩膀笑一笑。他们谈话的内容我大都没有听清。其中的几句话我有点印象,一是范先生讲关于海外华人故土情节方面的事情;另外就是谈到国际上对于信仰问题的一些普适态度。那年轻人的笑态,是出于风度方面的考虑呢,还是因为范先生的连珠妙语使得他不能不笑,抑或他本来就对范先生的话有所认同哩,我不得而知。

“教室”里,我和小约翰相视一笑,短暂地讲了几句话,更多的话都藏在了不言的理解之中。正在这时,一个官方的人向我走来,是“审讯”我的人中的一个,他递给我一张纸片。我看了一下,是张清单,上面记录着他们从我这儿收去的东西,这张清单是一张复印的信笺纸,没有抬头文字,内容是这样写的:

物品:《我愿意成为基督徒》 2 《无与伦比的基督》圣经专用(我称为“蔚蓝色天空”的蓝皮无书名灵修书,他们则叫作“专用”) 5 正炯自选诗文

物品持有人:某某某         承办单位:

见证人:梁某某 李某某       承办人:

2005811            2005811

收了这张清单,我就可以离开了。张姊妹随即过来招呼我,说到下面的湖边餐厅去一块儿吃饭。我们一行七八个人就向湖边餐厅走去。

一边走,张姊妹一边就与我交谈起来。她个人感觉,我今天在“教室”里与他们的争辩太激烈了一点;她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她的意思是,他们既然来啦,就让他们干他们想干的事,我们则只需要安静、服从就够了。利用这个机会,在安静与服从中来树立咱基督徒的形象,给他们一个了解认识基督徒的机会。

湖边餐厅的几张大桌子都坐上了人,我们的人占了一多半,只有少量别的客人。我也在一个大圆桌边坐了下来,加入到弟兄姐妹高高兴兴的话局中去。没谈几句,我扭头看到宗教局那个大个子官员正站在我的身后,于是,我就站起来与他聊天。末了,我专门对他讲了一句话,我说:“哎,我们千辛万苦的想做一点好事,咋也这么难啦?你们应该多理解理解我们才是啊!”大个子官员赶紧声明:“我没有说什么啊!你都听到的嘛!”看着他的憨态,我开心地笑了。

从弟兄姐妹的谈话中,我知道他们绝大部分人也被留下了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范先生、小约翰和我成了官员们“审查”的重点户。很多弟兄姐妹对于我被“荣升”为重点户,与我一样感到开心!

过一会,范先生、小约翰夫妇也来了,并与我们坐了一桌。范先生一坐下就马上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并对大伙说,这是一份裁决书,上面的栽决结果,把这次的文字交流活动定性成了一次非法的宗教活动。范先生说,他们要他签字,但他拒绝了。随后,范先生又对我说:“奇怪。他们老盯住我问你的事。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是怎么认识的。有些什么交往。这个杯弓蛇影真是太离谱了,我只告诉他们是朋友关系,其他的都无可奉告!免得他们无休止的瞎联想。”陈姊妹也跟着范先生纳闷:“是啊!他们怎么老在问你呢,真是有点想不通啊。” ……。

忽然听到门外有叫我的声音,让我马上回院子一趟。于是我就起身出去。走到半途,迎面碰上正往这边走的“主审官”和他的一个助手,原来他们是来“迎候”我的。我的“主审官”一路都低着头走路,始终脸现纳闷之色,我对他说:“我能问问,您怎么称呼吗?认识一场不容易啊,缘分!”他不愿意回答我。我又问:“你是增城警方还是广州警方的?”这次他回答了我,他说:“是全国到处跑的。”但这话却等于没有说。“是国安的?”“……你这个人不老实,隐瞒了很多情况。隐瞒了……”他答非所问。我再一次对他重申了我已讲过了几遍的话:“我说的都是实话,相信我吧!”这之后,我们就沉默下来,直到走进院子大门。

进了院子,他们领着我,要我也在范先生那样的裁决书上签个字。我看了一眼那纸上用钢笔写好的一行字——你组织参加了一次非法的宗教活动,依照有关规定,被勒令取消。我有些啼笑皆非,既为那“组织”二字,也为那“宗教活动”几个字。但我还是在上面签了字,因为不签又回怎么样呢,我不知道!

当我走出院子大门的时候,还特地转过头来对一个当官模样的人说:“想做点好事,怎么也这么难哪!”他则回答我说:“做好事,也要按规定的来做嘛。”“对啦,我的书呢,还我吧!”“书不还啦!没收了!”我无奈的摊摊手,回过头来向着湖边餐厅直直走去。那里有我的弟兄姐妹在,更有我主的同在!

十四

下午四点左右,我和范先生,小约翰夫妇以及别的几个弟兄,坐一辆小面包车到了广州东站。

分别的时候到了。还是在那个“麦当劳”门口,范先生把我叫到一边,然后塞给我一个信封,说:“小心点,别让人又把你的口袋给划了!”我一边挡住他的手,一边着急着说:“不行!不行啊!”但他不容我再讲,把信封紧紧按在了我的手里。

范先生坐上了一辆的士,他要去会会他的网友。范先生坐在司机的傍边,他的皮箱则放在了后坐。望着范先生的的士渐渐远去,那人和皮箱在我心里就现出了一点孤寂。

范先生这次千里迢迢来开这个会,是自费的。拿着他塞给我的信封,心里充满了对主的感恩!当我把回家的路费交托在主的手中时,我知道他必然成就。现在主耶稣正是通过范先生的手成就了这事。

 

2005-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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