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僧

     据报道，Pfizer-BNT和Moderna两家公司的疫苗可能在少数12至18岁青少年中诱发心肌炎（myocarditis 和 pericarditis，大约1:10,000）。这两种疾病都是由于某种原因激活了免疫系统诱发的，具体病因可以各不相同。其症状主要表现为：接种第二针mRNA疫苗的约一周内，病人表现出胸口疼痛、呼吸短促、心跳加快等症状。CDC正在密切关注有这些副作用的报道，但仍然建议一旦出现这些症状，病人应立即寻找医生帮助。到目前为止，通过休息和看护，所有这些年轻的心肌炎病人在几天内都恢复了正常生活。因此，CDC认为所有医生认为合适的人都应该接种疫苗，因为感染和传播新冠病毒的危害远高于诱发心肌炎的风险。

       这两种mRNA疫苗是怎样诱发心肌炎的呢？简单的回答是：原因还不清楚。但我们仍然可以根据免疫学上的一些基本原理，排除一些不可能的原因或猜疑，再去权衡接种疫苗和感染新冠病毒之间的风险到底哪个更大。

       疫苗和任何其他药物一样存在副作用，这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否认的事实，也不应该被否认（墙国疫苗除外）。疫苗的副作用可以是急性的，如过敏反应，也可以是慢性的，如自身免疫。

       虽然Pfizer-BNT和Moderna两家公司的疫苗的成分中都含有一种名为PEG（聚乙二醇，Pfizer-BNT的为 2[(polyethylene glycol (PEG))-2000]-N,N-ditetradecylacetamide；Moderna的为PEG2000-DMG:1,2-dimyristoyl-rac-glycerol,methoxypolyethylene glycol）。虽然这种成份已被广泛应用于各种药物的配方中，但有研究表明有些病人对这种成份过敏。这种过敏反应一般在接种疫苗的15分钟之内，因此在接种疫苗会被要求在接种处等待15分钟。由于Pfizer-BNT和Moderna的新冠病毒疫苗诱发的心肌炎多为接种第二针后的一周内发生，因此基本可以排除这种过敏反应的可能性。

        那么，是否由于这两种疫苗中的mRNA在人体细胞内被翻译为S蛋白后，由于S蛋白与人类心脏中的某种蛋白相似，因而激活了人体的免疫系统，对自身的心脏发生免疫攻击呢？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这些病人基本上不需要使用任何特殊的药物，仅靠自身的调节能力就能恢复正常。而且，由于这两家公司的疫苗都是用全长S蛋白的mRNA，和病毒自身的S蛋白几乎一样，如果疫苗产生的S蛋白诱导的自身免疫反应，那么这类病人在感染新冠病毒一样可以被诱发心肌炎。在实际的临床上，对新冠病人的治疗主要集中在病毒对肺部的伤害，因此即便S蛋白可以在短期内诱发心肌炎，同肺炎或血栓形成等其他迸发症相比，心肌炎对人体的伤害轻得多，也更容易治疗。

       另外，由于正常人体有中心耐受（Central tolerance）和外周耐受（peripheral tolerance）两种不同的机制抑制自身免疫，用疫苗诱导自身免疫反应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由于接种Pfizer-BNT和Moderna两家公司的疫苗后，编码S蛋白的mRNA和S蛋白主要集中在引流淋巴结中（mRNA在接种6小时后达到最高点，S蛋白在6天时达到最高点），这些新表达的S蛋白不像进入血液中的病毒表面的S蛋白随血液循环进入全身，包括心脏，与那儿的内皮细胞表面的ACE2结合，而影响ACE2对血管紧张素（Angiotensin II）的降解，因此疫苗产生的S蛋白比新冠病毒表面的S蛋白诱发心血管疾病的机率更低。

       既然配方中的PEG和编码S蛋白的mRNA都不能直接诱发心肌炎，那么为什么它能在1/10,000的青少年会诱发心肌炎呢？个人推测可能是由于疫苗在这些年青人中诱发的免疫反应较强，释放的炎症因子过高引起的短期反应，通过休息和中和（或降低）血液中的炎症因子就可以很快恢复正常。S蛋白的表达水平在接种后的第6天达到最高水平与诱发心肌炎的时间点很吻合。在这个年龄段的青少年中适当降低疫苗中mRNA的量，也许可以进一步降低诱发心肌炎的概率。

       总而言之，RNA疫苗诱发心肌炎的概率很小、副作用可控。现代生物学还不能准确预测每个人对病毒的反应如何，因担心诱发心肌炎而拒绝接种疫苗可能会使自己付出更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