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班车

接前文”57年的悲剧 一 四中回忆之二“

七 大战麻雀

58年的第一场闹剧是春天的大战麻雀。其缘自除四害讲卫生运动的开展。老鼠，麻雀，苍蝇和蚊子被中央列为四害，需要消灭。其中老鼠，苍蝇和蛟子主要是居民各家各户进行。作为学校和学生，俺们集中参加了消灭麻雀大战。

根据全市统一部署，俺校停课三天参加全市麻雀消灭战。每天早餐后，全体师生分佈整个校园，有的在院子，有的在大操场，更有人站在屋顶上。有的手握竹竿，上面绑着红布条，有的拿着铜锣。一看有麻雀飞来，就挥动竹竿，敲响铜锣，一面大声喊叫。吓得麻雀不敢落脚。时间一久，就看见有的麻雀一直在空中不停的飞着，累得精疲力尽。突然象自由落体墜到地面。同学们爆发一阵欢呼。然后把死麻雀用绳串在一起挂在竹竿下游行示众。三天以后，麻雀大战胜利结束，战果辉煌。我校共消灭麻雀X百只。全市共消灭麻雀X万只。据说当年全国共消灭麻雀X亿只。

可笑的是，事后有著名生物学家根据事实提出，麻雀虽然会吃农作物，但是它们主要是吃农田里的害虫，从而保护农作物。综合考虑，它们对农作物是利大于弊。所以中央决定，把麻雀从四害中除去，换上臭虫。此次消灭麻雀的闹剧也就成为了绝响。

八 大炼钢铁

1958年中央提出把钢产量从57年产量提高一倍到1070万吨和十五年超英赶美的目标。並且号召全国人民大炼钢铁。四中也闻风而动，积极响应。俺和班上7一8个同学在一名高干子弟的带领下组成了炼钢小组，准备大干一场。炼钢要有高炉，首先是耐火材料的问题。由学校出面与石景山钢铁厂(现首钢)联系，钢铁厂很支持，同意供给一些耐火砖。从四中校园到石景山钢铁厂有二十多公里。于是俺们这些小伙伴借了一辆平板事，带了些水和干粮就半夜出发。天亮时赶到钢厂，拿到耐火砖后返程。回来的路上真是又累又睏，拉着平板車，走着走着就睡着了。还好最终平安返校。

除了耐火砖外，还收集了很多其它防火材料。有一位同学还从家里拿来了石棉枕头捐献给炼钢小组。小高炉建成后，又到处收集了一些废铁器。於是开始化铁並终于浇铸成功一个象田径运动中的铁餅大小的样品，上面铸有北京四中四个大字。至此俺们的大炼钢铁活动胜利结束，並获得学校的表扬。

全国的大炼钢铁也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城乡到处兴建炼钢炉。有的生产其它产品的企业也抽出工人，资金和设备改炼钢铁。农村人民公社也土法上马，筑炉炼钢。一时间全民大炼钢铁，炼钢炉到处冒烟。不知道全年统计的钢铁产量是多少。只知道那些土法炼出的钢铁全部不合工业标准，是废品。如此全国总动员的一场大炼钢铁运动就是一个劳民伤财的大闹剧。

九 提前进入共产主义

在总路线，大跃进的鼓舞下，58年农村人民公社兴起。公社各生产队成立了公共食堂。各家各户不用做饭。食堂随便吃喝。还有的地方宣布进入共产主义。共产风傳入四中。就有几位年轻未婚的男女教师响应。他们把每人的工资放在一起，一起做饭吃饭，开始共产主义生活。其中包括教俺们历史的年轻老师。这些青年教师是因为反右时的右派老师被送去农村和北大荒劳改，所以紧急招聘的。几个月后随着农村公共食堂破产并解散，他们的共产主义只持续了几个月，就宣布解体。这也成了四中当年的另一个小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