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我拒绝忘记 |
送交者: 2019年06月04日12:05:07 于 [世界时事论坛] 发送悄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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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婴 人生以30年为单位计算,没有几个人能有三个30年。 时间竟是如此的无情,在我们这代人有限的不到三个30年里,竟有一个,两个,甚至三个30年都是和六四屠杀连在一起。 我也试图忘记那些流血牺牲和我无血缘关系的生命,但是,我就是不能。也许,这就是一个大历史中的小人物无法抗拒的使命。我什么也不能做,但是我可以记住。而且,我还要不断的讲述,直到真相和事实不再被施暴者践踏和扭曲。 六四之前我已大学毕业工作,我所在的城市,大概五月中下旬学生们才开始上街游行。我完全无心上班,每天去单位打个到就上街了,直到有一天我的直接领导,也是历次党内运动的老运动员警告我说 “你不是想要出国吗,那你就给我老老实实每天回来上班。我告诉你,鬼才相信共产党不秋后算账呢”。之后,我就乖乖地每天回单位读马列了。 六四开枪后,清算果真开始了。我单位领导得意地对我说“你快感谢我吧,你要不听我的,我都没法写你的报告”。他说的即是,为了拿到出境卡,我所在单位必须要汇报关于我在六四期间的表现。其中很具体地问到是否上街游行,是否旷工旷课,参加和支持暴乱,等等。 大约在89年6月中旬,我收到当时的男友,现在的老公从海外寄来的关于六四屠杀血淋淋的海外媒体的剪报。我傻乎乎地竟然在单位里偷偷躲进一个没人的房间看,当我像做贼一样看完了剪报,真的是快要吓尿了,吓出一身白毛汗。这老兄,这种资料他竟敢平信寄给我,而且寄到我们单位,你说我长了几个脑袋呀!? 接着,北京就传来我表姐家邻居,父亲带儿子6/3夜里去看急诊的路上被子弹击中,父子双双身亡。北京的一位朋友,从自家楼道向外窥看,一颗子弹嗖地飞过她的头顶,吓得她立刻缩滚在地,拣回了一条小命。 刚工作的我,虽有生于六十年代的理想和抱负,无论我对当时的政府有多大的幻想和不愿意相信,但是,真的是他们对手无寸铁的人民开枪了! 一晃我也要出国三十年了,每一年,我都希望六四能被平反。但是,屠杀施暴者越来越厚颜无耻了,越来越粗暴地否认自己的暴行。 六四30年,我拒绝忘记。纪念六四,是我的人道义务。记住并相传六四历史,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历史使命。无论我这个个体多么卑微渺小,当真相和事实被扭曲被践踏时,我就有义务发声。 2016年,好莱坞出品了一部根据真实法律诉讼事件改编的电影Denial。这部电影讲的是美国历史学家Deborah Lipstadt被英国的作家David Ivring在英国以诽谤罪起诉。因为Lipstadt教授的著作Denying the Holocaust中说David Ivring否认犹太大屠杀。整个诉讼长达六年,其中好多次人们劝Deborah别理那个疯子,事实就是事实,没有人会相信他说的谎言。但是,Deborah说她必须要出击,因为事实被扭曲被修正,因为真相和事实被践踏。因为真理和事实不应该是相对的,当历史事实被强暴时要出击而不是防守。因为,如果默认谎言是正确的,就表明错在被屠杀者,目击者就成为说谎的了。 这部似乎没有什么看点的影片对我影响极大,让我再次反思置身于历史事件中的每一个普通人的角色和使命。 最后,我要分享Deborah Lipstadt的这一段Ted演讲,她再次提醒我们:如果我们不为真相而战,谎言就得胜。说谎者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说 ”我们的版本才是唯一合法的事实,从来没有就发生过屠杀,天安门没有流过血,学生是暴乱,政府是不得不平息暴乱,等等。“ 作为六四历史见证人的一代,我们有义务守护历史真相。即使现在,乃至以后的掌权者及舆论媒体都说“没有屠杀”时,我们依然可以像伽利略当年被教廷强迫放弃日心说时一样,依然坚定地说"And yet, it still moves" 今天,在纪念六四30周年之际,Deborah Lipstadt教授再次提醒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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