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冰

对于文革的历史，我并没有特殊的兴趣，可能因为我生也晚，总觉得那个年代的人与事挺不可思议的。

不久前因为查一个信息，一点一点找到了《岁月艰难——吴法宪回忆录》一书，没想到却从头看到尾，不得不说，吴将军的文笔生动流畅，十分引人入胜，尽管有人怀疑可能有他女儿·专门研究历史的吴金秋教授捉笔和把关，但我觉得整本书风格统一连贯，给人一气呵成之感，许多处都是吴将军痛定思痛的肺腑之言。

还记得吴法宪当年公开受审时，因外形矮胖给人憨厚迟钝之感，可这本书给我的感觉却觉得他很聪颖，反应机敏，很有办事协调能力，这也不意外，否则他怎么当上空军司令员呢，而尤其难得的是他很有人情味，这在中共高官里恐怕是很少见的。中共特有的整人大会上，吴总是被动发言，尽量拣小事说。但他没写清楚的是文革之初张廷发是怎么被发配农场的，以致后来张又有样学样地报复到吴的儿子吴新潮身上。

好像是看邱会作的回忆录，只看个开头，就看不下去了，惊异于前军中高官思维的狭隘·贫瘠和理念的落伍·荒诞，当时不禁想这个国家就让这么一帮文盲加流氓掌权，不灾难频惹才怪呢。

读完吴将军的回忆录，有两处令我疑惑：

第一，三年大饥荒期间，那时全国共克时艰，而且持续时间很长，可在吴将军的书中几乎没有涉及。今天看到万维网友的文章《那个国家不属于我们》，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人家军队是供给制，保卫红色政权，因而属于重点保护单位，所以部队的军官及家属可能根本没挨饿。可怜可叹的种庄稼的农民们，却是第一批被饿死的人，真是¨昨日入街市，归来泪满襟，遍身绫罗者，不是养蚕人¨。

第二，记得鲁豫采访吴将军夫人陈绥圻时，吴夫人说当她听到林彪叛逃的消息，头像炸了一样。这可能也是当时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可是吴将军在书中却对这一段描写得很平淡，飞机在往外飞的过程中，他一直在和总理联系和对话，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甚至有点若无其事一般。

我不禁想起，军人在战场上见惯了死亡，因而对人命很漠视。不过林彪全家那么悲惨的照片一直挂在网上，这是怎样一个麻木不仁·愚昧残忍·无感无耻的民族，我们每个人似乎都是鲁迅笔下那些伸长了脖子的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