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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巴马---美国的“政治超男”
送交者:  2009年01月28日23:13:06 于 [世界时事论坛] 发送悄悄话


华盛顿盛大的就职典礼已经正式举行,新总统奥巴马(Barack H Obama)也已在热泪盈眶的万民簇拥之下“登基就位”(虽然由于出了点岔子,不得不在白宫又宣誓了一遍),并开始履行美利坚合众国总统的权责,对他发表些评论的时机也随之成熟了。



 


在发表评论之前,首先要讲清楚的是,本人的《帝国沉沦》一书并非是刻意选在奥巴马就职的那一天出版,而是刻意选在布什卸任的那一天出版。只是由于“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两个日子只能是在同一天。凡是认真阅读了《帝国沉沦》的读者都会发现,除了讨论美国的“反恐战争”时提到了奥巴马迅速从伊拉克撤军的竞选主张之外,这本书并未触及2008年的美国大选,也并未揣测谁会成为布什的继任者----半年多之前开始动笔时,奥巴马还没有确定无疑地拿到民主党的总统提名,更不要说赢得大选。作为一本以分析与判断大势为主题的论著,《帝国沉沦》涵盖了多年来美利坚帝国国策的演变,剖析了关系美利坚帝国国运的“帝国最高机密”与战略性大趋势,而重点分析的对象则是在过去的八年里乔治·W·布什政府的一系列昏庸决策及其对帝国前途命运的重大影响。而这些昏庸决策显然是算不到奥巴马头上的。在一定程度上,读者们倒是不妨把这本书视为“给乔治·W·布什的送别礼物”(A parting gift to George W Bush)。



 


不过,对布什持批评态度并不等于一定会欣赏奥巴马。事实上,本人就是非常不看好奥巴马。用美国人的话说是I am no fan of Barack Obama。



长于作秀的“政治正确帅哥”


 


在解释本人为什么非常不看好奥巴马这个新总统之前,还是先讲一下在本人看来,为什么奥巴马会成为美国的新总统----这其实是一个很俗的“时势造英雄”的故事----时势决定了有三大块选民会在2008这一年成为奥巴马的“铁票”。


 


第一块当然是黑人(用政治正确的说法该叫非洲裔美国人)。这一族群对选出首位非洲裔美国总统的激情在这次大选里被一步步激发出来,在刚刚举行的就职大典上更是到了载歌载舞热情洋溢的地步。回顾一下从马丁路德金发动民权运动到首位非白肤色总统当选那漫长而曲折的历程,非洲裔美国人集中迸发出来的政治热情是不难理解的。


 


然而继承了父亲黑肤色的奥巴马却并不是“纯粹的非洲裔”,而且是从小随着他的白人母亲在白人家庭环境下长大的。更重要的是,拥有哈佛学历的奥巴马并没有表现出“历史上受压迫的少数族裔”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受害心理”,而是完全以美国社会主流成员自居,处处表现出一副“正统美国人”的派头。正是这一点使得“欧洲裔美国人”对他十分放心,也使得他顺理成章地取得了第二块“铁票”的支持:强烈反布什的左派选民


 


这两块选民有一部分是重叠的----立场偏左的非洲裔选民,这些选民以往也一直是投民主党的票。但奥巴马立场与身份独特的“政治正确组合”使他得以实现以往从未有过的“政治成功组合”----他把立场偏右的非洲裔选民与立场偏左的欧洲裔,还有盼望提升少数族裔地位的拉丁裔与亚裔都拉到了同一个营垒里,只给共和党对手留下了立场偏保守选民的传统地盘。


 


而由于布什这八年的政绩实在是太糟,而且相当多美国人对政客的坑蒙拐骗丑闻不断与拖拖拉拉不解决实际问题已经产生了深刻的幻灭感,奥巴马及时打出的“change”大旗又为他拉到了第三拨选民的大力支持:对华盛顿利益集团越来越失望,深切期盼美国政治生活产生深刻乃至彻底变革的一大批中间选民


 


如此一来,立场偏保守选民的阵营又被切掉了一大块,留给背着布什一大堆烂帐的共和党就只剩下了立场保守的南部与中西部诸州。而单靠这些州是无论如何也凑不够当选总统必须的270张选举人票的。最终的结果是选举人票365对173,只当了四年联邦参议员的奥巴马以超过2:1的优势击溃七旬老将麦凯恩,入主白宫。


 



 


 


一切似乎都很完美,作为职业搞政治的人物,奥巴马“时势造英雄”的竞选简直是无懈可击,几近完胜。


然而,作为一个竞选下任美国总统的主要政党候选人,奥巴马却有一个非常大的问题:这位“政治正确帅哥”自始至终从来没有清楚明白地交代过他准备推行什么样的政策,准备怎么领导这个面临深重危机的国家。即便是以越来越“专业”的华盛顿政治圈子标准来衡量,“职业作秀”的色彩在奥巴马这位“政治正确帅哥”身上也实在太重了。而这在美国独特的政治体制之下又会带来特别严重的政治后果。



孤独而寂寞的美国总统


 


翻开美国国父们制定的美利坚合众国宪法,第二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国家行政权力赋予总统”----是只赋予总统一个人,而不是赋予以总统为首的政府机关。在按照三权分立原则建立起来的合众国,总统的行政权威是法定的绝对权威,总统与国务卿、国防部长、财政部长、参谋长联席会议、白宫总管、国家安全事务顾问等等内阁大员与白宫助理的关系是十分清晰的上下级关系----总统是老板,部长级高官们全是伙计。节制总统行政权的是国会手里的立法权与法院手里的司法权,外加四年一度的总统选举。另外,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保障的绝对言论自由对总统施政也起到了重要的间接制约作用----说间接,是因为新闻报道并不能阻止总统下达行政命令,更不能让总统宝座易人。譬如水门事件虽已闹得天翻地覆,但最终迫使尼克松下台,仍然要靠国会迫在眉睫的弹劾动议。在布什政府的最后两年,尽管民意一直强烈反对,作为总统的布什却依然能推行向伊拉克增兵的政策,也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而与巨大的权力相匹配的对价是常人难以承受的重压:美国没有集体领导大家商量那回事,行政部门最艰难的抉择与取舍都是总统一个人的问题----尽管几个月前还根本不知道原子弹的存在,罗斯福猝然去世后继位的杜鲁门必须决定是否对日本进行核轰炸;尽管上台时根本不知道中情局支持古巴流亡者入侵猪湾的计划,入主白宫的肯尼迪必须决定是否进行这项最终一败涂地的军事冒险;尽管“北美自由贸易协定”是从前任老布什那里继承下来的,甫登大位的克林顿却必须决定是否将此案提交国会表决,从而继续这项痛苦万分的政治冒险;尽管2001年夏天之前根本没想到会发生“九一一”这样的恐怖事件,连各国领导人姓名都搞不清楚的乔治·W·布什却必须决定是否对地球另一端充满了战乱与不测的地区进行大规模军事干预......当经验丰富的内阁大员、将星闪耀的三军总长和知识渊博的高级顾问滔滔不绝的发言与针锋相对的辩论终于停了下来,白宫危机处理室里所有的眼光就都落在你的主席座上,人们在沉寂之中等待着你作出那个关系着战争还是和平,繁荣或者萧条的决定。原因只有一个:你是美国总统,“责任到此为止”(the buck ends here)



 


需要指出的是,长期以来被誉为世界典范的美国政体其实有一个重要的缺陷,而正是这个缺陷使美国总统的日子变得越发不好过:美国是一个没有相府的国家


 


回顾春秋战国的年代,一个大国是否拥有独立于王座的相府,是该国政体进步程度的一个重要标志。这里的要紧之处就是“开府”:丞相开设相府,并在一定的权责范围之内独立处理政务。“开府”不仅仅是一个形式,真正重要的是“国事止于相府”,也就是丞相签发的政令不需再向国王请示批复,直接就可付诸实施。


 


在那个充满了战乱的年代,对于面临激烈竞争的邦国,“开府”的好处是立竿见影的:只有丞相接过了经济管理官吏任免等等烦杂事务,才能把国王从琐事细节当中解放出来,集中精力处理邦国战阵连横合纵的大事。一度明显落后于中原大国的秦国进行商鞅变法时,第一个步骤就是引进相府制度(而且同时还搞了个“引进总理”)。


 


用现代眼光来看,“开府”意味着在王权与相权之间进行一种必要的责权分配,以提高国家的行政效率与决策效益。虽然世界各国先后脱离了帝王专制,进入共和时代,但类似的政治安排依然潜移默化地继续存在着。在君主立宪制的英国,至今仍然是国君、储君、首相并存的格局,分权的方式是由世袭的王室行使虚权,由民选的相府行使实权;在经历了漫长政治探索的法国,直到戴高乐治下的“第五共和国”才最终确立了总统与总理分别由直接民选与议会多数产生,并且分掌外事内事的王相两权并存体制;事实上,尽管权力分配方式各有不同,当今世界几乎所有大国都能找到王座与相府并存的影子,就连政体进步拖得非常之慢的中国也在近年形成了国家元首执掌军权与外交,内阁总理主管经济的政治安排。


 


然而美国却是一个极其罕见的例外:在美国的宪政体系之下,可以找到“王座”(总统),也可以找到“储君”(副总统以下严格而慎密的权力继承次序),却偏偏就是找不到相府。虽然美国建国之初的国务卿与近年的美联储主席能勉强起到一些接近独立相府的作用,但基本的事实是内政外交大事小事实际决策礼仪虚务统统都是到总统为止。在美国的宪政体系里并没有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以让相当一部分国事“止于相府”的内阁总理或国家首相之职。


 


因此,美国总统一方面号称是地球上权力最大的人,另一方面,却又可以说是压力最大也最孤独的一个人:美国的国家体制决定了没有任何人可以真正为总统分担,哪怕只是分担一部分责任。


 


从这个角度出发,也可以说乐于抨击美国总统的世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又有谁设身处地替总统先生想过,无论美国劳工的最低工资该不该涨百万富翁的所得税该不该减,还是游行示威能不能烧美国国旗结婚登记能不能向同性恋开放;无论以色列该不该轰炸哈马斯真主党印度该不该对巴基斯坦进行军事打击,还是科索沃能不能从塞尔维亚分离格鲁吉亚能不能向南奥塞焍派兵......反正每天下来一大堆八竿子打不着的破事屁事烂事全是你这个美国总统的事,还要外加那些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的国宴国葬吃喝剪彩纪念活动欢迎仪式.......而且你就是有意见都没处抱怨----谁叫华盛顿杰斐逊汉密尔顿富兰克林这些开国元勋们把美国总统这个国家元首兼政府首脑设计成了处理所有这些事情都必经的节点呢?就这么着没日没夜为国操劳,还有国会的反对党议员成天给你打横炮设路障,法院的大法官们不定啥时给你下个窝心的判决书,新闻界也叽叽喳喳吵吵嚷嚷不让你消停,还有那些一点都吃不得苦受不得罪的选民们稍有不满就指着你这个当总统的破口大骂......这TMD是人过的日子吗?!


 


所以说,即便没有美国宪法第二十二修正案的限制,恐怕也没有那位当代的美国总统愿意做到两届以上了----照这样干上个十几二十年,还不非得给累死气死活活折腾死啊!



总统的个人作风与美国版造星运动


 


不过公平的说,虽然形成了美国总统“非超人不能胜任”的局面,却也不能责怪美国的国父们为后世的继任者留下了大难题----他们实在是不可能远在十八世纪就预见到当年小小的北美十三州会演变成为世界头号超级大国,更不可能预见到当年为了处理各州州际事务不得不建立起来的美国联邦政府会演变成为既要管一个大国又要管全世界的全球帝国政府。一句话,当年的美国先贤们建立起来的三权分立宪政体系适合管理美利坚合众国,却并不适合管理美利坚帝国


 


本文提到这些并不是准备进行一场宪法学讨论,而是要说明由于美国宪政体系的历史遗留问题已是既成的事实,在今天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位美国总统能尽善尽美地做好宪法交给这个位子的所有事情----那需要的是钢筋水泥铸就的不知疲倦不需歇息的机器,而不是人类的血肉之躯。因此,当前的任何一位美国总统都必须要决定哪些事情是更加重要的。换句话说,总统的工作首先就是对职责进行排序与取舍(Prioriting and Choosing)


 


在这种大背景下,总统的个人作风也就变得越发事关重大:总统喜欢做什么擅长做什么乐于做什么直接牵涉到总统如何分配有限的精力与时间,从而直接关系到联邦政府的工作重心之所在。以往的日子里就已经有许多这样的例子:乐于搞外交的老布什成天在华盛顿见不到人影,时间全花在了飞越大洋的“空军一号”专机上;擅长搞经济的克林顿成天与财政商务班子窝在一起,以至于没空听取情报机构例行的国家安全汇报,就是到国外访问也常常把重头戏放在国际贸易与投资事务上;到了乔治-W-布什,这位“在人生的关键时刻找到上帝”的虔诚基督徒总统即便在百忙之中也不忘强调保护信教自由与传统家庭观念,对外政策也搞出了“不是朋友就是敌人”的“反邪恶轴心”路线......


 


那么,在即将到来的四年里,奥巴马会把他有限的时间与精力重点分配到啥事情上,会把联邦政府的工作重心放到哪里呢?现在就下结论肯定是为时尚早。不过,以奥巴马的纪录(track record)来看,没完没了的演说精心布置的作秀会占去相当一大块应该是个比较靠谱的预测


 


 


 


笔者没有看过奥巴马的那本《我们相信变革》,因此无从判断那是否确如王小东所说“是一本满篇空话,胡吹大气,让人不堪卒读的书”。不过,奥巴马从竞选到就职的无数次演讲长于煽情短于实质,通篇是赚取大众欢呼和眼泪的口号,还有一大堆“完全不切实际的许诺”,却从来没有讲清楚过他准备怎么兑现那些天上掉馅饼式的许诺与口号,确是本人一次又一次在电视屏幕上目睹的不争事实。在此试问一下各位读者:除了change,change,change之外,你们能讲出奥巴马有什么像样的治国方略吗?就是那些change,change,change到底是怎么个change法,你们能讲得出来吗?


 


自2007年2月10日奥巴马在伊利诺伊州斯普林菲尔德宣布参选总统后,将近两年的竞选完全不象一个显示能力辩论政见的选举国家领导人的过程,倒是挺象一场超级女声式的大规模造星运动。奥巴马这位“政治正确帅哥”在群星捧月式的欢呼与鼓掌下被塑造成了美国的“政治超男”,所到之处聚起了比李宇春张靓颖周笔畅几位“超女”身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美国版“玉米”、“笔迷”与“凉粉”们----仿佛只要把奥巴马送进白宫,美国的反恐战争连打都不用打了,美国的金融危机就跟没发生一样,美国的种族主义问题贫富差距问题温室气体问题能源供应问题等等一切问题也就全都不解自解了......


 


这也许可以被称为一场新的美国梦,只可惜天下大事邦国战阵不是做白日梦的地方,就是做白日梦也做不了多久。套用一下铁血宰相俾斯麦的那句名言,当代重大问题不是煽情的造势与令人热泪盈眶的演说所能解决的,而只能通过精确的计算、敏锐的直觉和第一流的形势判断来解决。



花瓶、麦当娜与英雄机长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场围绕奥巴马的盛大造星运动,本人却想起了1993年的那位加拿大女总理坎贝尔。极其擅长吸引眼球,甚至因为拍了一张手举法官长袍挡在胸前,微露香肩的照片而被称为“加拿大政坛麦当娜”的坎贝尔----她坚称麦当娜是‘没有晚礼服的肩带”,而坎贝尔是“没有肩带的晚礼服”----在1993年被保守党视为力挽狂澜扭转颓势的希望之星,以至总理马尔罗尼提前引退,让位由坎贝尔挂帅。但说到底,大家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得力措施,不是一个好看的花瓶。1993年10月大选下来,坎贝尔的保守党政府遭到空前惨败,在下院只得到区区两席,不仅丢掉了总理府,甚至连当反对党的资格也没有。


 


几年后本人在美留学时结识一位加拿大朋友,偶然间谈到此事,便问他作为加拿大人怎么看待坎贝尔。朋友思忖片刻,居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就权当是个笑话吧(a funny story)”。


 


当然,这种只会作秀不会做事的花瓶绝非西方选举体制下所独有,中国的一位前领导人也是这样的名声在外,而他卸任之际在民间与高层的声誉之低口碑之差,相信大家都有印象。好在中国是有相府的国家----要做的无非是任命一位能干的国务院总理,再把难事尽数送到相府去解决。


 


但奥巴马可是没有一个相府可以转嫁责任的,而奥巴马的施政倘若出了问题,后果也一点都不好笑----在整整八年的昏庸误国之后,美利坚帝国的国运已经再没有任何犯严重错误的余地了!


 


作为一个自认为清醒的旁观者,我并不知道谁是当前形势下最适合担任美国总统的人,但我知道倘若我身为美国国民,我希望得到怎样的一位总统:我希望他/她有一套完备的国家战略与施政理念,有一个认同这套战略与理念并具备坚强执行力的团队班子,从上任的第一天起就能有计划有目标有步骤地开始行动,在三年左右的时间初步扭转金融危机与反恐战争的不利局面,继而采取措施逐步消除引发危机造成问题的长期因素。至于这个标准是否合理,而奥巴马的表现是否符合这个标准,各位读者尽可自行判断。


 


如果要说有什么与围绕奥巴马这位“政治超男”的造星运动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那就是这段时间里美国的最好消息:纽约哈得逊河上的那场奇迹。



 


1月15日下午3点26分,执行全美航空公司(US Airways)1549航班的A320客机刚刚从纽约拉瓜第亚机场(LaGuardia Airport)起飞,就突遭鸟撞。


 


“鸟群来得非常突然,而且飞机刚离地不久,根本没有闪避的时间”,航班的副驾驶斯凯勒斯(Jeffrey B Skiles)回忆说。


 


几乎是在一瞬间,座舱的风挡玻璃就布满了飞鸟的影子。紧接着,随着一声闷响,空中客车双发停车,飞机里充斥着一股羽毛烧焦的味道。


 


对于航空飞行来说,这几乎就等于死神递出的报到通知单----不足一千米的高度,仅仅250英里的时速,突然失去全部推力的飞机有效滞空时间充其量不过一分钟。接着,它将丧失维持升力所必须的飞行速度,如一块石头般坠落地面。在触地的瞬间,飞机上满载的燃油会炸成一团大火球,在顷刻之间把机上所有乘员与地面上数十米内的一切化为灰烬。在航空领域,这被称为“失速”。


 


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对着什么的机长萨伦伯格(Chesley "Sully" Sullenberger)立即接管了飞机。他在接下来的几十秒之内所做的事情将使他成为一个国家的英雄。


 


接到报告的纽约飞行控制塔台立即启动应急程序,授权机长在拉瓜第亚机场或哈得逊河对岸的泰特波罗机场(Teterboro Airport)紧急降落。


 


但返回拉瓜第亚机场已是不可能的了,失去动力的飞机根本没有足够的高度与速度进行掉头。泰特波罗机场同样也太远了,而且还必须飞越一大片稠密的居民区。仅仅几秒钟的时间,驾驶座上的萨伦伯格机长果断地否决了塔台的指示,选择了自己的判断。1549航班给塔台的答复简短而有力:“我们将溅落在哈得逊河(We're gonna end up in the Hudson)。”


 


这个精准而及时的判断不仅挽救了1549航班,挽救了机上155名乘客与机组人员,还很可能挽救了地面上一大批人的生命。但沿着哈得逊河开始下降的A320客机几乎立刻面临新的一关:横跨在哈得逊河上连接着纽约曼哈顿与新泽西州的乔治·华盛顿大桥(George Washington Bridge)。倘若没有飞过大桥就进入着水,高速飞行的客机就会一头撞在大桥上。



 


以不足三百米的高度,萨伦伯格机长操纵着飞机掠过大桥,开始寻找水上着陆点。此时,这次短暂的飞行进入了最关键也最危险的阶段。


 


由于飞机已经完全没有动力,驾驶员只能用机翼上的操作面控制滑翔,控制飞机的速度与高度。这时,飞机的减速与降高必须严格匹配,否则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如果速度减得太快,还没贴近水面就进入了失速状态,飞机就会象石头一样栽下去,即使不在水面爆炸起火也会一头扎进河底的淤泥里再也上不来;而如果速度减得太慢,触水时巨大的动能就会反弹到飞机上,顷刻间把机体折为数段,剧烈的冲击之下机内人员就是没有五脏俱裂骨节寸断也是摔得七荤八素,根本来不及逃生就会随着失去密封的机舱沉入水底。此时此刻的萨伦伯格机长没有丝毫出错的空间,更没有进行第二次降落的机会。


 


哈得逊河畔的安保摄像机记录了萨伦伯格机长漂亮的教科书式的溅落:A320客机如燕子掠水般擦过哈得逊河面,溅起大片水花后缓缓停了下来。机上乘客与空姐回忆说,就好像急速行驶的汽车撞在隔离墩上似的,飞机颤抖着震动着,柜子里的物什纷纷落到地板上......


 


然而飞机的机体没有破裂,油箱也没有泄漏,更没有起火爆炸。由于满载的燃油提供了充足的浮力,飞机没有下沉。



 


萨伦伯格机长简捷地下令:撤离(Evacuate)!


 


哈得逊河上,一艘艘渡轮的船长们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一只大鸟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降落到了河中心,开始随着河水打着转向南漂去。几分钟内,第一批渡船就赶到了飞机旁,开始搭救依次撤出机舱的乘客与机组成员。


 


冰冷的河水与严冬的空气把人们冻得发抖,一位空姐与几位乘客受了轻伤,大部分人挤在两侧机翼上,还有几位掉进了水里,被及时赶来的潜水员救起......但相比之下,这一切都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所有155个人都奇迹般地生还了。


 


萨伦伯格机长最后一个离开飞机,在救援人员的帮助下上了岸。“他神情自若地戴上帽子,坐在渡轮码头上喝起了咖啡,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1月24日,萨伦伯格在他居住的旧金山受到了英雄凯旋式的欢迎。58岁的老飞行员以一如既往的平淡向众人表示:“作为机组,我们只是做了份内的本职工作。”



 


这话说得一点不错,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说这句话,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说得出这句话----萨伦伯格能说得出这句话,因为他还活着----他精湛的飞行技艺、精准及时的判断和超一流的过硬心理素质从一道道鬼门关里几近不可思议地救出了155条生命,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这也许是个欠缺“政治正确性”的比喻,但笔者还是要把它写下来:如今的美国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被视为一架出了问题的大型飞机或轮船,需要及时有力的紧急处置才能安全降落。


 


在这个时候,乘客们需要的是一个时不时到客舱里朝小朋友发发玩具给乘客们讲讲笑话还特会煽情做秀的机长船长呢,还是需要一个技艺高超指挥若定全神贯注于驾驶和指挥的机长船长呢?


 


作秀的本事与做事的本领完全是两回事,地球上也从来没有什么一吹就灵的救世主。


 


倘若本人身为美国公民,而且有这个选择的话,我宁愿让萨伦伯格机长到白宫执掌国政,让奥巴马这位“政治超男”在随便什么别的地方继续煽情作秀和胡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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