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中的庸俗化和迷信化的事例真举不胜举,至今仍记忆犹新。老夫我也讲我所親身经历的几件事。(绝对真实)
一、文革开始的初期,愚昧的个人崇拜迷信遍及到全国各地。我记得我们每天一早起床笫一件事就是必须手持毛语录、对着毛的像先读几段毛语彖,口呼几声万岁,然而,嘴中再喃喃自语几句"几个无限忠于"的话,这就是所谓的“早请示”,请示完才能吃早饭。饭吃罢后须列隊再来一遍,三餐钣都得如此,不得违规,否则得怀疑你对红太阳的忠诚问题。此外,进人门也须先在门口喊“毛主席万岁”,屋里人听后再回复喊“万万岁”后你方可进门。如是打电话不管内容紧不紧迫,也先得对着电话喊声“毛主席万岁”,同样对方得回上“万万岁”才能对话。一天内包括睡觉前的还有那“晚汇报”,这样“仪式”得再复多次,这还不包括白天的开会学习和日常活动中的仪式,都要反复来几次,个个都象被偷去灵魂的木偶,人人都像傻人般地挥动着“小红本”、念着毛语录、跳起“忠字舞”、喊着毛万岁。
二、1970年我当兵在新疆库车六区监狱看押犯人,我在岗楼值班时,每逢晚上总能听到女监内传来一个我尤为熟悉《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悠扬的歌声,这是一女犯唱的,嗓子非常好,那顿扬起宕、充满情感的歌声常把我也带到难忘的童年。我当时真不知道她犯了何罪进来的,后来着终于从她的一位监管干部口中得知,原来她是一个县广播站的播音员,因为在一次广播中念错一句口号,被以反革命罪被判五年的刑。一次她们在外出劳动中管教干部指给我看,我发現她竟然还是一个长得很漂亮且又相当文静的年青姑娘,我当时真难想像这样的人如何与反革命划上等号?
三、我连队有个姓安的班长,此人平日爱说爱笑,喜欢讲些俏皮话逗大家笑。一天连队参加集体劳动,可那天色阴沉沉的,天气很不好,这位安班长脫口便说“今天的红太阳哪里去啦?”不料被人打了小报告,说这是隐射攻击红太阳毛主席,第二天即被剝了军装,捆了送到团保卫股禁闭室去了,关了半个多月,经反复甄别才算放出来。
四、我们班内有个姓薛战士、一天上厕所没纸,急冲冲地顺手就撕了张报纸,被人当场发现纸上有毛主席像(那时报低基本上都有毛的像),幸亏还没擦上屁股。就因此,小批大斗搞了很久,好在此人祖宗五代是响当当的贫民出身,本人又几乎是文盲,脑子也不是太够用,最后总算不了了之。
五、文革期间一次我乘火車,我的車箱列車員是位约40来岁的中年男子,一路上他又是扫地、倒水,又是念那些大家耳朵都听成老茧的几句不变的毛语录,忙得汗流夹背。突然,我从他解开上衣的上扣时,发现他肉身胸口上紧贴着一只有杯口大的毛像章,我不由感到奇怪,这像章如何会粘到身上去?他也许也发现我那惊奇的目光,便解衣摊胸给我看,原来他是硬生生把毛像章捌在皮肤上,捌针的地方由于汗水浸触已溃烂红肿,我问他痛不痛,他却说毛主席在我心中是不会痛的,说罢他却用毛巾轻轻擦拭伤口,脸上却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后来在途中他跟我说他是小学文化,是贫农出身,是毛主席使他能翻身当工人云云,我始终无言予答,面对这位虔诚的毛信徒,我又能说什么呢?
以上事例对现在年轻人来看,恐怕难以相信,也无法理解,但这确实就是事实。有些年轻人说“没必要去谈文革”“是历史了”,不,这就是发生在我们中国现代历史不远的一场人类大悲剧。我们至所以来揭示文革,其目的就是希望咱中国和我们的后代不再遭受这人为的大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