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好，这个标题是我抄来的，抄的是我的老友张明扬文章标题《饶毅又在批张文宏了，但他从来不怼梁万年吴尊友》。
最近饶毅连续批评放开派的代表金冬雁、张文宏，说他们面对如此罕见的疫情，说话不科学不负责任，误导民意和政策。很多人坐不住了，不少小公众号出来骂饶毅，捍卫自己的偶像，但无名之辈不顶用，还得吾友张公明扬出手，一篇10万加。
我知道明扬写这篇文章的时候还阳着，第一天不吃药硬抗，很难受，第二天吃了布洛芬，感觉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可以上山打老虎，几个小时后又蔫了。全家都阳，手忙脚乱的，丢失了一板布洛芬，他急的冲进垃圾房去找，所以这篇文章写的也乱。就算饶毅不怼吴尊友，明扬也不怼张文宏，各有坚持，这有什么好争的？要怼，自己去怼。
放在平时，明扬是比较逻辑一致的，甚至是放开派里少有的逻辑一致者。咱俩角度、立场都不同，但是都有坚持，都不屑于左右横跳。明扬很早就坚持认为要放开，健康责任自负，这好像是比卫健委更早提出了“个人是自己健康的第一责任人”。人家是自由主义者嘛。
放开之后，有的放开派却害怕了，又是抱怨没做好准备，又是抱怨一刀切放开太快，又是抱怨不应该这个时候放开，这不是我想要的放开等等。嗯，那意思就是说，让我们把大坝掘开，但是要慢慢地泄洪。可是大坝从来不讲政治，只要你敢挖一道口子，轰的一下就整个决堤了。
明扬就怼他们：抱怨什么？放开就是放开，这就是我们要的。不要抱怨没准备，想准备好才放开，那永远也是准备不好的。不要抱怨速度快，之前不是称赞把门撞开了吗？撞门那就是加速啊，干嘛还抱怨？放，就这么放，说好了自己承担就自己承担。全家包括孩子阳了也不怕，做好了预案。在这一点上他和吴尊友也没冲突，现在放开“时机恰到好处”。
我支持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做好动态清零，而且要建设这个能力，比如党员干部要走群众路线，民众要以主人翁精神参与解决问题。不能干部不讲思想领导，只讲军令状，民众不讲参与，只讲消费主义式的要服务、要权利、要咖啡。我自己没阳的时候做社区志愿者，阳了去方舱，还做志愿者，努力做到克服困难，言行一致。现在举国能力透支，只好放开了，那就自己努力，做好家庭防疫工作。
有些“左派”就没法让人当真了。既然是左派，你就要坚持国家能力，你就要坚持人民动员，你就要坚持自下而上舍我其谁担当起来啊，结果一批文字左派，封控三天就投降了，天天抱怨，要放开，要早点放开，甚至说新冠也没影响俄乌战士打仗……西班牙大流感死几千万人也没影响世界大战呢。你这叫什么左派？
我也理解，小布尔乔亚本来就这样，身心分离，管他打着什么旗号。但是还有天天讲国家能力，天天黑法国印度的媒体呢，马奇诺防线还没溃，编辑就一个个在那里鼓吹共存。这就丢了骨气，要知道，当初你们的开创者舍我其谁逆风前行，连自由主义的对手都尊敬，因为“你相信你说的东西”，而不像有些两面人，根本不相信自己说的大话。
身心分离，什么政策到小布尔乔亚那里都变形，无论清零还是放开，怎么也好不了，唯一能做的，只要没躺下，就忙着掩饰自己。
不过明扬这篇怼饶毅的文章就算不上逻辑一致了。“饶毅真的是如他所标榜的‘科学态度’那样，有一说一，不预设立场地去自由批评么？”基本逻辑是，既然你饶毅宣称讲科学，就不能有立场，而你隐藏了立场。
科学为什么不能有立场？科学就要反对伪科学，反对宗教迷信，这不就是立场吗？饶毅怼不怼吴尊友梁万年我不清楚，我看到的是：
但我清楚，有人从来不怼张文宏，喜欢他，觉得他才科学。但是张文宏说错的话多了去了，什么不可能有大规模核酸检测能力啊，什么药瓶子来不及造啊，什么西方民众日子过得像花一样啊，什么最后一个疫情寒冬啊，什么上海98%感染者都是无症状啊……
张医生在一线工作是很辛苦的，但是客串新闻发言人和民众精神按摩师，这是危险的。民众喜欢听好听的话，这是致命的。（可以参见《随笔 | 尽量礼貌而克制的聊下张文宏》）
明扬批评饶毅，“他一直伪装自己没有既定立场，将自己的防控偏好‘隐藏’在对‘科学态度’的反复宣示中。”人家饶毅本来也没说自己没立场，他的立场这么鲜明，我们都看出来了，对不对？
明扬说，“被（饶毅）怼的哪个人不是主张早日放开疫情管控的？”这有什么不可以？比如携程学者梁建章大半年前就主张放开了，说根据他的测算，放开了，中国只会死15万人。这已经不需要饶毅来怼了，事实是血红的。
明扬批评“在封控派占尽上风，放开派在舆论场噤若寒蝉动辄得咎之时”，没见饶毅呼吁不要搞派性斗争。
我的感受与他不同，过去三年，政策上虽然是动态清零，可是话语上落了下风。放开派更擅长讲故事，十万加、百万加文章一大堆，其中就有明扬公几篇，影响深远。我每次问出租车司机，司机都说哎呀好像就是个小感冒嘛，干嘛搞得这么严。媒体都做张文宏后盾了，而坚持说新冠不是流感的吴尊友，每条微博底下都充斥着潮水般的谩骂。谁占尽上风？至少也要说两派专家都会被人猛批吧。
不过现在，吵架谩骂已经不重要了。过去，羊没有来，可以有闲情吵架，幻想躺平后的美好生活，现在羊真的来了，There are people dying ，If you care enough for the living。这句歌词大家都喜欢，现在感觉怎么样？一张张讣告扑面而来，你总不能过去说“时代的一粒沙落到任何人头上都是一座山”，现在就说“什么病不会死人”吧。
我上个月写文章，说新冠不是流感，被人狂骂，后台一堆人说新冠就是个小感冒。现在呢？各位得过小感冒了吗？明扬也和我说，不少细节之前不知道，自己感染了才知道，之前都是主义的光辉。我建议他之后多写写细节尤其发烧处理。
人们都说，不能为了主义而让世界陷入大火，又常常不自觉地为世界的高烧添柴加火。走到这一步，只能说不进火坑不知道代价，不落到自己身上就不会警惕，人民也需要被锻炼，只是可惜了成为柴火的人。
“对于饶毅更直接的质问是，就第三针的推进缓慢，他为什么不去追责不去怒怼？”明扬这条质疑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希望疫苗接种快一点，只是原因恐怕比我们想的复杂。我看到，之前很多人就是不肯打疫苗，对此，那些造谣疫苗可怕的人“功”不可没。同时我们也知道，即便如美国那样疫苗和医疗条件“准备充分”，每天也还是有300到500人因为新冠而死去。准备不充分，也只能往前冲了。
我要去测核酸了，前天密接，现在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希望只是幻阳。祝大家都安好，做好防护，越晚感染越好。
免责声明
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院长助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