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第一第二次那樣的愜意了。
因為沒詩,就只貼林彪戰記里的描寫算了。
第二次圍剿,敗績傳到南京,老蔣氣的差點一口血給噴了出來:這些個雜牌,平時伸手要錢要餉,從來不帶客氣的。等要派用場了,一個比一個會裝死,前進時比烏龜還慢,逃命時比兔子都快。娘希匹,早晚收拾這幫下三濫。
最近老蔣比較煩,(自打做上中華民國大當家的之後,老蔣真正舒心暢快的日子還真是屈指可數,也是個苦命人哪。)因為囚禁胡漢民,結果惹反了廣東幫。
汪精衛、陳濟棠、孫科等人在廣州又搞出一個國民政府來,唱起了對台戲。而且和廣西的李白重新勾搭上,兩廣化敵為友、兵合一處,召開誓師大會,北上湘贛討伐他老蔣來了。
當然,心腹之患還是中共。興師動眾、兩度圍剿,結果全是送人送槍去了,搞得自己被當官,走上了運輸大隊長的領導崗位,這都叫什麼事啊?
當務之急、重中之重,自然還是剿共。老蔣斷然決定,御駕親征。
6月22日,老蔣顧不得天氣炎熱,乘軍艦駕臨南昌,親任剿匪總司令。這回不能藏着掖着了,一下子調集自己的5個嫡系師,陳誠、蔣鼎文、衛立煌、羅卓英等一幫干將全都奉命出征。
至於那幫雜牌軍,也全都別指望溜號。光吃飯不幹活,還有這等好事?趕快補充一番,立即再次投入到剿匪的第一線去。
雜牌軍就在當地,勿需調動。至於老蔣的嫡系部隊,更是雷厲風行、行動迅速,全部人馬很快到位,到6月下旬,一個新舊混雜的龐大圍剿陣容就出爐了。
用於直接進攻蘇區的部隊劃分出左右兩個集團軍。左翼集團軍由何應欽指揮(位於撫州),下轄5、6、8、9、10、11、14、24師。右翼集團軍由陳銘樞指揮(位于吉安),下轄25、27、47、52、54、60、61師。
以上全是進剿軍。另外還有協防堵截清剿的駐剿軍,包括:34旅駐贛州、28、77師駐吉安、23、79、騎1師分駐撫州、宜黃、樟樹。49、56師、新14旅駐守閩粵贛邊。
足足30萬大軍,相比才3萬多的紅軍,真是想輸都很難啊。
老蔣可沒興趣效仿上次步步為營的那一套,那要玩到猴年馬月哪?這次圍剿的方針策略是“長驅直入、速戰速決。”剿匪完成後,還得接着收拾兩廣叛徒,哪來那麼多功夫在這山溝溝里窮耗啊。
鑑於先前國軍1個師根本扛不住紅軍大隊的圍攻,所以既要進得猛、又要扎得穩,在進剿軍中還特意編成了3支進擊軍、4個軍團。之所以搞出如此之多花里胡哨的名堂,無非是將2、3個師並作一路,每路多則4萬人、少則2萬人,形成一大坨,叫你赤匪見得打不得,想啃啃不動。
老蔣坐鎮南昌,總攬全局,拍着胸脯賭咒發誓:要不把赤匪全體掃光光,那麼誰都別攔着,我自己把自己腦袋給砍了。
陳誠等尚未與紅軍打過交道的嫡系將領們自然細心爆棚:區區赤匪、何足道哉,自然一戰叫其滅亡。
吃過大虧的雜牌將領們心裡那個寒哪:赤匪狡詐兇悍,那是輕易能對付的?你就不能低調點,話說得這麼滿,到時候還怎麼收場啊?當然嘍,你要非得跟自己過不去,我們倒還真沒啥意見。怕就怕,到時候你在砍自己腦袋之前,先把咱的腦袋給搬了家。
7月1日,正值驕陽似火的酷熱天氣,老蔣沒心思給自己部下放暑假,隨着他一聲令下,已經準備就緒的國軍各部大舉出擊,如潮水般湧入贛南蘇區,第三次圍剿正式開場。
這也是毛蔣二人長期鬥法生涯中首度正式交鋒。很不好意思,兩位在自家的陣營里都被貼上軍事大拿的標籤,卻從一開始,就不約而同的雙雙犯了錯誤。
老蔣被位於宜黃、南豐以南,用來監視國軍的紅三軍7師、紅四軍12師給迷糊住了,認定這就是赤匪主力,於是集中力量,以泰山壓頂之勢圍了過去,欲將紅軍逼迫到贛江邊上,一舉聚殲。
國軍反正人多,閒着也是閒着,全部操練起來,又是正面進攻,又是側翼包抄,場面那叫一熱鬧。贛南蘇區也就是個中央局和地方武裝,這麼多客人,哪裡招待得過來?很快,蘇區大半淪陷,國軍橫衝直撞、肆意折騰,感覺那是相當地爽啊。
偏偏就對正躲在閩西的紅軍大隊人馬視而不見,這一記憋足了勁的重拳砸在了空氣上,全是無用功。
毛偉人同樣是大意了。先前國軍電文交馳、調動頻繁,攻擊的徵兆已經很明顯了,他卻根本沒往心裡去,還按着老經驗,白匪不可能僅隔短短的一個月就再度發動圍剿,以前都要隔好幾個月嘛。所以他老人家篤篤定定坐鎮建寧,紅軍還分散於閩西贛南,做什麼?發動群眾籌款子。
等到國軍攻勢一起,這才如夢方醒,趕緊集中吧。直到7月10日,紅軍主力才從建寧、泰寧、歸化、寧化等地相繼出發。
或許是不敢將處於險惡境地中的中央局丟下不管,或許也不願意去陌生地帶作戰,毛偉人沒有採用北上乘虛攻擊撫州的對策,而是決定繞道長汀,再轉向瑞金,進入贛南蘇區。
我們看到有趣的一幕,西側是國軍的1、2路進擊軍,正從南豐迅速南下,直取寧都、石城。東側是紅軍的三軍團、四軍、十二軍,也同樣在南下。這兩支不共戴天的部隊形成了兩條平行線,全都頂着烈日,汗如雨下,一個個都咬牙堅持着前進,像是在搞行軍比賽一樣。還好中間隔了座武夷山,誰都看不到誰,也就不會當場打起來。
直到7月22日,紅軍才算千里迢迢地趕到了於都以北的銀坑鎮,全都累慘了。
這時候,國軍早就把蘇區所有的縣城全都給占領了,正在四處搜尋,這赤匪主力究竟躲到哪旮旯里去了呢?
這時候,紅三軍主力及紅三十五軍也分從於都、瑞金趕到會回。從廣西一路輾轉而來的紅七軍也東渡贛江,加入到紅三軍團序列中。而倒霉的的紅二十軍(還記得嗎?)也給誆了過來,解決完當官的,其餘士兵分散編入各個軍中。紅一方面軍的力量又得到了加強。
整頓過後,紅軍於7月28日秘密開進到興國以北的高興圩。毛偉人準備再來搞一次七百里橫掃的好戲,從富田突破,置深入蘇區之敵於不顧,由西向東,掃蕩其後方,在敵軍匆忙回援時尋求戰機。
然而,就在這緊要關口,漫天亂飛的國軍飛機竟然發現了紅軍動向。老蔣他們聞訊,立即判斷:赤匪準備渡贛江西竄,好極了,要的就是這效果。
有了明確目標,國軍各部立即展開行動,南下的南下,西進的西進,準備將紅軍趕到贛江邊上,然後一鼓聚殲。
要說到最賣力的,還得數由11師(師長陳誠)、14師(師長羅卓英)組成的第二路進擊軍,跟打了雞血似的,全不顧天熱路險,從南豐長驅猛進,占領寧都後,轉而向西。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硬是從戰場的最東側挪移到了最西側,幾乎把蘇區腹地給穿了個通透。這時,又迅速搶占富田,將紅軍北上通道一舉封殺,實在很給蔣校長爭面子。
這還不算,第一軍團(60、61師)已到崇賢、方太,第一路進擊軍(6師)、第四軍團(9師)已到江背洞、興國,如兩隻鐵鉗般從左右兩側對紅軍直接形成了夾擊之勢。
紅軍三面環敵,一面背對滔滔贛江,三萬餘人全都擠在了高興圩及周圍這方圓幾十里巴掌大的地方,面對的是猶自在不斷朝此趕來的國軍大隊,簡直就到了坐以待斃、無計可施的的絕境。
每次圍剿都不可或缺的最危急時刻,現在又毫不例外地降臨了。
沒有人會想到,毛偉人做了一個幾乎可以稱作天才或者是瘋狂的決定:兵進蓮塘,攻擊第三路進擊軍。
要進到蓮塘,就必須從崇賢和興國之間通過。換句話說,就是要從鐵鉗的鉗口中穿行。要知道,這個空隙僅僅只有40里寬,而組成這對鐵鉗的60、61、6、9這4個師哪一個不是厲害角色?一旦行蹤暴露,那就是自動送上門去尋死了。
因為先前破譯出國軍電報,得悉第三路進擊軍已經南下,正趕向蓮塘、良村。這支部隊由前五路軍的47、54師組成。那是紅軍的老朋友了,而且是最受歡迎的老朋友。上回一個中途退場、一個避而不見,賓主雙方都難以盡興,這次又頂着大太陽遠道而來,相當令人感動哦,怎麼地也得熱情招呼一番才是。
毛偉人派出紅三十五軍、紅十二軍35師,作為疑兵,向贛江方向佯動,不能讓老蔣對自己的判斷力失望啊。其餘人馬,於8月4日黃昏悄然出發,穿越鉗口。
紅軍執行了嚴格的夜行軍紀律。所有反光物要麼隱藏好,要麼用煙熏黑,戰馬穿上偽裝衣,馬口一律紮緊,以防嘶鳴。戰士們左臂上扎白毛巾作為引導,禁止發出聲響,包括咳嗽在內。所有岔路口設尖兵,不許使用路標。
就這樣,紅軍一夜翻山越嶺,腳步匆匆,神不知鬼不覺地穿了過去。
國軍對於就在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一切,居然懵然無知。
當然了,國軍也非全是木知木覺。11、14師發現了正向萬安行進的紅十二軍35師。6師也不弱人後,同樣發現了正向良口行進的紅三十五軍。頓時眼睛一亮,這就是赤匪主力啊,往哪裡跑?呼啦啦似猛虎下山,全撲了上去,立功受獎的時候到了。
5日上午,紅軍已經逼近了蓮塘,可以說這一次行動大獲成功。
然而,請大家注意,紅軍不是跳出了包圍圈,而是主動地跳入了重重包圍之中。
這一個月來,蘇區基本上算是不存在了。紅軍一路奔忙,卻始終無法找到相應對策。毛偉人也苦悶啊,已經沒有迴旋餘地了,此時不打再無機會,就因為第三路進擊軍最弱,為此他不惜甘冒奇險、深入虎穴,說什麼也要打贏這一仗。
他太需要一場勝利了,來證明自己的能力,來鼓舞軍民的鬥志,同時也對上頭那些越來越質疑的目光做出強有力的回答。
蓮塘、良村地區,西南距興國(9師)40里、西北距崇賢(60、61師)40里、北距離龍崗40里(5師)、東北距黃陂(8師)60里。由此可見,紅軍進到這裡來找便宜,所處的處境是多麼險惡?他們必須要做到連戰連捷而且速戰速決,這是沒有任何可以討價還價餘地的。
這支已被槍口瞄中的第三路進擊軍由47師和54師組成,全是二次圍剿中最倒霉的五路軍所轄部隊。王金鈺因戰敗給踢到一邊涼快去了,由日後在皖南事變中名聲大震的上官雲相出任總指揮兼47師師長。
這個時候,他正和54師長郝夢齡同到了良村,因為根據確切情報,赤匪向贛江逃竄,至少在這一帶,還是相當安全地。上官總指揮就很是放心地派出自己的一個旅單獨向30里外的蓮塘進發。
於是,一連串悲劇就開始上演了。
紅三軍團率先抵達蓮塘地區,隨即就發現正匆匆向趕過來的47師1旅,毛偉人一聽高興的不行:就一個旅,直接送上門來,那還不滅了它?
當天中午,三軍團紅1師搶占了有利地形,準備打阻擊。黃昏時分,47師的旅長譚子均大人駕到,見有人敢擋道,氣就不打一處來,馬上下令進攻,這幫不開眼的游擊隊,非好好教訓教訓不可。
譚子均做夢都沒想到紅軍大隊已經掩到他眼皮子底下,還當是游擊隊搗亂呢,居然膽子大的很,連夜展開攻勢,算是徹底顛覆了國軍傳統
槍炮聲此起彼伏,一個晚上都沒消停過,可就是沒能攻得下來。
譚旅長這才有點明白過來了,哪有這麼能打的游擊隊啊?這他娘的分明就是赤匪主力啊。
晚了,就在一夜之間,紅三軍、紅十二軍已經搶占左右兩側高地。紅四軍也調了上來,準備和三軍團一起準備正面突擊。
三面合圍,志在必得。
譚子均理應感到光榮與自豪,就他這麼區區的一個旅,竟把一個紅一方面軍給招來了。接待規格如此之隆重,真叫是縱做鬼,也幸福。
到了次日清晨,一切都已無法挽回。一夜間包抄到位的紅軍各部發起最後的攻擊。四面八方全是震耳欲聾的槍炮聲和殺喊聲,國軍被團團包圍、無路可逃。
分明是國軍在外圍占據了絕對優勢,偏偏在這裡,又讓紅軍來了個以多打少。這是怪國軍無能,還是紅軍太狡猾?
僅僅2個小時之後,國軍47師碩果僅存的這個旅就此消失,旅長譚子均陣亡,副旅長 劉壽榮做了俘虜。當然紅軍的勝利不是毫無代價的,三軍團1師長李實行身受重傷,最終沒能救治過來。
初戰告捷,紅軍士氣大振,立即北上,直取良村。
上官總指揮倒也沒閒着,接到譚旅長的告急電文後,一刻沒耽擱,立即從良村派出54師160旅前去增援。
才到半道,就明白不用去蓮塘了。先前挖地三尺怎麼都找不着的赤匪大隊人馬,如今可倒好,全在這裡呢,好多好多哦,黑壓壓地端着槍上着刺刀,喊打喊殺地迎面沖了上來。
國軍依靠陣地都扛不住紅軍的衝擊,現在野外遭遇,那還能討得了好?
紅四軍一馬當先,半句廢話沒有,猛衝入敵陣。狹路相逢勇者勝,紅軍乘勝出擊,勇不可擋,沒多大功夫,1個旅就被打得潰不成軍,旅長張鑾詔也死在亂軍之中。
敗兵拼着老命就向良村跑,那裡也有很多自己兄弟啊,上官總指揮、郝師長都在,怎麼着也能把赤匪給擋住嘍。
國軍在前面跑,紅軍在後面跟蹤追擊。也就在中午時分,雙方前後腳地就到了良村。
紅軍再度打瘋,國軍呢,恐懼症也再度在內部傳染開了,仿佛又回到了二次圍剿。54師上次見機快逃過一劫,這次就沒那麼走運了。
紅一、三軍團全部趕到,將良村合圍,根本不給國軍喘息之機,一番猛攻之下,54師尚存的2個旅又告崩潰,副師長魏峨威、參謀長劉家祺斃命,旅長王育德被俘。
好在上官雲相和郝夢齡都跑了出去。日後,一個還能在皖南報仇雪恨。一個英勇戰死在山西抗日前線,新中國成立後,毛偉人追認其為革命烈士。
紅軍一天連勝兩仗,打垮47、54師,繳獲無數、士氣高漲。國軍的第三路進擊軍算是給打廢了,按理接下來就該進攻北面40里外的龍崗,那可是當初逮張輝瓚的寶地啊,現在是國軍第三軍團5師駐守。
上官雲相等帶着殘兵敗將氣急敗壞地逃到了龍崗,可把剛接替戰死的胡祖玉出任5師師長的周渾元給嚇壞了,立即下令,全面戒備,壓陣以待,赤匪那是說來他就來的啊。
周師長多慮了,毛偉人決定玩一個聲東擊西,命令紅三軍北上佯攻龍崗,虛晃一槍。其餘人馬立即向東北60里外的黃陂前進,打同屬於第三軍團的8師。
三天之後,8月10日的下午,紅軍趕到黃陂附近。
寧可自己受累,也不給白匪們固守待援的機會。第二天一早,紅軍便開始部署進攻,四軍、十二軍(-35師)主攻,三軍團迂迴東側,兩下合擊黃陂之敵。
中午時分,紅軍把前幾次繳獲的十幾門迫擊炮全部集中起來,上來就是一通猛轟,着實地讓8師師長毛炳文和他的弟兄們開了眼界:感情,這叫花子一樣的赤匪他娘的也有火力掩護啊。
中午時分,紅軍冒着大雨發起總攻。連番的失利,國軍的士氣都降到低谷,眼見赤匪不要命地衝上來,第一個念頭就是:逃命。
小林哥指揮紅四軍打頭陣,8師簡直一打就垮,兩個小時之後,黃陂就易主了。毛師長拔腿就跑,帶來的4個團的兵力,叫他送出去一大半。
毛偉人出手不凡,硬是虎口拔牙,來了個三戰三捷。紅軍上下無不交口稱讚,其威望再度急劇提升。
但是別忘記了這一點,國軍他資本雄厚啊,折了3個師,那又算什麼呀?外圍有的是人馬。至於像前兩次圍剿時那樣,國軍一處失利、全線崩潰的局面也根本未曾上演。陳誠等一般嫡系完好無損,求戰心切。蔡廷鍇的十九路軍也跟追不舍、步步緊逼。他們的實力和戰鬥力,哪裡是那幫就知道臨陣扯呼的雜牌能比得上的?
這邊一開打,真相立即大白。可把老蔣給氣壞了:什麼赤匪西竄贛江,全是假的。赤匪黏不聲地就,孫猴子任是鑽進牛魔王肚子裡來了。干緊地,合圍啊,這回是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再給溜了。
打下黃陂後,在毛炳文的師部發現了第一路進擊軍2小時前剛發來的電文:該部6、10師已到砍柴崗。
砍柴崗距黃陂僅20里,可謂近在咫尺。幸好中間還隔了一座大山,國軍也不能說到就到。
見好就收吧,毛偉人馬上下令:別追了,跑路先。紅軍連夜轉移,到了黃陂以西的山區隱藏起來。
等到次日,一路軍趕來,早就人去鎮空,硝煙散盡,也只能給陣亡的8師弟兄們收屍了。
三天后,國軍24、27師也開到黃陂會合。與此同時,國軍第一軍團60、61、52師到達南、北坑地區。第二路進擊軍11、14師也進占君埠。
換句話說,國軍又從東、西、南三面形成合圍,重又將3萬紅軍緊緊地困在了垓心。
9個師、足足20萬大軍,已經全部到位,虎視眈眈、殺氣騰騰。只待一聲令下,就可發起最後的致命一擊。
生死存亡、迫在眉睫。面對着幾乎是已經無可挽回的死局,紅軍還有起死回生的可能嗎?
毛偉人又一次做出驚人之舉:迎着逼上來的國軍,再度尋隙偷越,跳出包圍圈。
可以誇讚毛偉人臨危不懼、膽識過人。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然還能怎麼着?待着不動等死嗎?與其如此,還不如橫下心來,冒險搏一回吧。
8月15日夜,頂着漫天星斗,紅軍偃旗息鼓、悄然出發。
國軍正在絡繹北上,毫不客氣地把大道都給霸占了。紅軍相當知趣,翻山越嶺,專挑沒人的地方走,遠遠的就看見國軍士兵的手電明滅閃現,雙方幾乎是擦身而過。
靠着自身嚴密的組織、嚴格的紀律。同時國軍以“粗心大意、疏於偵查”來全力配合。在哥倆兒共同努力下,奇蹟重現了。
紅軍硬生生地從國軍二路軍與一軍團之間二十里的空隙處突圍而出,神不知鬼不覺地抵達興國、永豐二縣交界處的楓邊地區。
紅軍也不是鐵打的,連續行軍作戰,早就疲憊不堪,急需一段時間休整。為防國軍撲空口掉頭回擊。毛偉人在突圍時就派出十二軍36師,偽裝稱主力北上佯攻樂安。
該部一路上大張旗鼓,大造聲勢,擺出了一副準備直搗國軍後方老巢的架勢。
國軍又上當受騙了,除了一軍團留下外,其餘的全向北追了上去,跟這支輕裝上路、飄忽不定的部隊傻乎乎地捉了半個月的迷藏,才終於明白過來:赤匪主力在南邊窩着呢。怎麼辦?再往迴轉吧。弟兄們多多辛苦,不好意思哦,要怪就怪赤匪太狡猾吧。
國軍士兵是欲哭無淚哪,有這麼耍人玩的嗎?
國軍可遭了老罪。高溫酷暑、時雨時晴,在山溝溝里來來回回兜圈子。赤匪們缺德啊,不光搞堅壁清野、到處設埋伏打冷槍。更為惡劣的是,居然連脫谷用的礱子都不放過,要麼給搬空嘍、要麼給弄壞嘍。後方補給不上,軍爺們好不容易從田裡割了點稻子,也只能連谷一起煮,邊吃邊吐殼,呸呸呸之聲不絕於耳,吃飯都能吃出一臉的苦大仇深,這還是人過的日子嗎?
就這樣,每天還飢一頓飽一頓呢。
這兩個月下來,國軍是肥的拖瘦、瘦的拖死,人人都給脫了一層皮。
9月初,國軍一口氣強撐着,重新又壓了過來。早已休養得神完氣足的紅軍再次南撤,轉入興國、萬安交界的茶園、均村地區。
這次,紅軍還真靠到了贛江邊上,已無後路可退。按照以往慣例、國軍又要開始合圍,紅軍呢,又要接着偷越。
俗話說:事不過三。也不能老是叫紅軍創造奇蹟啊?還真拿人家國軍當二傻子啊,記性總該長的,能在同一個問題上翻來覆去地栽跟頭,死也不悔改嗎?
這個問題還沒來得及出下來,就有人來替紅軍解圍了。
兩广部隊進攻湖南,連克郴州、衡陽。何健主席着急上火,連向老蔣告急。也不知道老蔣是如何權衡利弊的?(當初發下的毒誓沒準都給忘了)在此關鍵時刻,居然放過了紅軍。
9月4日,奉老蔣之命,何應欽下令全軍停止行動,開始轉兵援湘。
至此,第三次圍剿可以說已宣告無疾而終。國軍功虧一簣、終究沒能奈何得了紅軍,自然是滿肚子不服氣,嗔怪道:若非那汪帥哥、李宗仁那一幫黨國叛徒作亂,咱國軍威武,早把赤匪給掃光光了。
這當然是算是一個緣由。但國軍兩個月來,儘是練習折返跑了,白白浪費大好時光,結果毫無作為,那你又能怨得了誰?
紅軍在身處逆境甚至是絕境的時,依舊是毫不氣餒、咬牙堅持,這才是最後能熬到事情發生轉機的主要原因。
隨着命令下達,進逼紅軍第一線的國軍一、四軍團開始由興國地區動身,準備沿着高興圩、老營盤方向向泰和、吉安撤離。
這個情報又讓國軍電台通知到了紅軍那裡,早就吃飽喝足、手腳發癢的紅軍頓時活躍起來了:白匪在咱的地盤上撒潑打滾,現在拍拍屁股想一走了之,哪有這便宜事啊?說什麼也得這幫傢伙狠狠地一個教訓。
毛偉人的胃口更加好得驚人,他要把這股國軍一股腦地全給吞了。
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國軍一軍團下轄60、61、52師、四軍團僅有9師,共計4個師。而且刨開較弱的52師不論,那9師是老蔣嫡系,3旅9團的甲種編制,武器精良、不容小覷。而由60、61師組成的十九路軍,更是戰力強悍、乃響噹噹的鐵軍是也。
毛偉人可能不認得這是何方神聖?朱老總、小林哥他們又豈能忘記2年前在梅縣的那一次慘敗?紅四軍圍攻人家1個團,整整打了一天都沒能拿得下來。最後只得落荒而逃。
以紅一方面軍的實力,一次收拾人家1個師那叫正合適,這次居然打起了4個師的注意,莫非毛偉人真以為國軍是敗退了,已經無心戀戰、只求逃命?
興許,毛偉人是憋得太久,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心情歡暢、興奮無比,非得好好發泄一番不可,腦子跟着就熱了起來,一門心思要來個大手筆,讓大傢伙好生看看,什麼叫做偉人。
小林哥身在一線部隊,軍情緊急,無暇顧及。那麼一直跟着毛偉人身邊轉,恍如全軍參謀長的朱老總就沒及時提醒一聲,說明一下這支粵軍部隊的厲害?嘿嘿,不清楚。
樂極註定是要生悲的。這一次,紅軍將結結實實地踢到了鐵板上。
從興國縣城到高興圩再到老營盤,是一條南北走向的大道,國軍52師、60、61師、9師依次排開,形成了一字長蛇陣。對於就在側旁的紅軍來說,這是一個相當有利的態勢。如果毛偉人腦子清醒些、實事求是些,不那麼求全貪多的話,集中起全軍兵力,敲到國軍1個師不成問題。先前紅軍哪一仗不是這麼打的?
可惜啊,毛偉人心胸萬丈,非要殺白匪軍一個片甲不留。如此,悲劇就要上演了。
戰事首先是從最北端的老營盤打響的。
9月7日清晨,紅三軍及獨5師趕到老營盤設伏。正巧9師獨立旅率先開了過來,軍長黃公略指揮果斷,立令8師搶占老營盤以南的黃土坳,將國軍前後割裂,隨即指揮全軍出動,群起狂毆落了單的獨立旅。
9師師長蔣鼎文拼命向黃土坳反擊,想打開通道,救出被困部隊,但終究未果。
戰至下午,倒霉的獨立旅已折損了2個團,性命去了大半條。黃公略見好就收,把個又氣又急的蔣師長扔在一邊,自己率部揚長而去。
黃土坳一戰,紅軍算是撈了把便宜。與此同時,在20多里外的高興圩已經打成了一片火海。
也就是這一天的中午,十九路軍指揮官蔡廷鍇帶着60師剛抵達高興圩,一口氣沒來得及喘勻,紅軍大隊人馬就從西、北兩面迅雷一般沖了上來,轉眼就殺到近前。
蔡廷鍇久經戰陣,臨危不亂,立即命令部隊搶占周邊高地,堅決頂住紅軍進攻。
形式是極其嚴峻的。
現在集中在高興圩的,僅有60師師部,119旅,以及78師2個團,這就是蔡廷鍇的擁有的全部家當。
十九路軍的另一支部隊——61師正在高興圩的東北方向行進,正要向60師靠攏,小林哥指揮的紅四軍、紅三十五軍已經找上門來。雙方驟然遭遇,誰也沒有廢話,舉槍就打,一場激戰開始。
60師的先頭部隊120旅卻已經開出了高興圩,等發現紅軍殺出,再想掉頭回師,對不起,道全給封了,此路不通。
而在興國的52師,則讓紅七軍給牽制住了,也用不着指望他們能來出援。
蔡廷鍇只能是孤軍奮戰了。
面對的紅軍部隊,則是彭大將軍指揮的紅三軍團。
紅三軍團早已取消了軍級編制,直轄4個師,現已全都到齊,向這支粵軍討教高招來了。
紅軍的師,也不過等於國軍的團,雙方人數其實基本相當。(這已經嚴重違背了毛偉人口口聲聲強調的:集中優勢兵力打殲滅戰的基本原則。)
只不過紅軍主動出擊,士氣正旺。而國軍被動應戰,也不清楚紅軍還有多少援兵躲在後面,心裡未免就蒙上了一層陰影。
一邊是霸蠻不怕死,霹靂火一般的湖南統帥,一邊是丟他媽、頂硬上的廣東將領,此戰將註定是血肉橫飛、鬼哭狼嚎。
戰鬥從一開始就進入白熱化的狀態。
紅軍前赴後繼、輪番衝鋒。國軍死戰不退、寸土不讓。從白天一直到深夜,槍聲始終沒停過,雙方不下數十次白刃格鬥。這些彼此素不相識無冤無仇的兩幫人在這一刻全都殺得兩眼血紅,恨不得把對方撕成了碎片。
好不容易熬到了8日天明,彭大將軍揮刀躍馬、親臨前敵。紅軍攻勢越發兇猛,將外圍陣地全部奪取,漸漸逼近到高興圩邊上。
就在這當口,鄧志才旅終於打通道路,1個營的救兵火速趕了過來。
真是雪中送炭哪。蔡廷鍇趕緊留下1個連做預備隊,其餘2個連全部投入戰場,將陣腳穩住。
由於前天大雨,高興河水徒漲,起到了屏障作用。紅軍無法徒涉過河、包抄後路,只能集中於正面強攻。國軍已經無路可退,也拼了老命頑抗。在其優勢火力的打擊下,紅軍一波又一波的進攻全都歸於失敗。
戰到下午3時,彭大將軍見久攻不下、部隊傷亡越來越大,終於放出了勝負手:軍團直屬的教導團奉命出擊。
教導團全是由幹部、黨員、團員組成,裝備好、作風硬、戰鬥力極強,非到萬不得已絕不輕出。
彭大將軍是真急眼了,不惜破釜沉舟、孤注一擲。
在教導團的猛攻下,國軍頂不住了,全線動搖。最可氣的是60師長沈光漢見勢不妙,居然腳底里抹油,把個蔡總指揮扔在一旁,自己個率先逃命,一口氣硬是跑出了10幾里遠。
有了這個榜樣,其師部人員,甚至包括蔡廷鍇的隨從也都不願就地等死,紛紛逃離。
先前的例子全擺在那裡呢,任何一支國軍部隊要是到此地步,就可以宣告敗局已定,下場就是全軍覆沒,就看哪些個命大的能逃得出去了?
蔡廷鍇指揮作戰、徹夜不眠,最終還是要眼睜睜看着部屬奔逃、陣地失守的結果,也不禁深陷絕望,羞憤之下,就想衝着自己來上一槍,省得被俘受辱,步張輝瓚的後塵。
最終,蔡廷鍇沒有舉槍自盡,他不甘心啊,咬緊牙關帶着僅剩的1個連以及早已被打殘的警衛營衝上第一線,作最後一搏。
蔡廷鍇贏了。
這場慘烈無比的血戰,紅軍也已到了強弩之末。在蔡廷鍇不顧一切的阻擊下,教導團也被打了下去。紅軍再也無力進攻,無可奈何之下,趁着夜幕掩護敗下陣去。
在最後5分鐘的意志力較量中,終究是十九路軍挺住了。
謝天謝地啊。倘若當時蔡廷鍇自殺,十九路軍註定玩完,那麼在數月之後,又有誰人在淞滬戰場上殺日本鬼子呢?
高興圩一戰,十九路軍傷亡2000多人,這個數字無論紅軍還是蔡廷鍇本人都予以認同,無須爭辯。(可惜啊,原本這些熱血男兒可以在淞滬戰場上增添好多些鬼子屍體。)
而關於紅軍的損失,則有兩種截然不同、相差懸殊的說法。
蔡廷鍇聲稱有七八千之巨,紅軍僅承認2000餘。也搞不清楚一方是有意誇大呢,還是另一方明顯縮水?
但此戰紅軍損傷慘重卻是不容質疑的。
時任3師7團政委的李志民回憶:自己1個團,出戰時7、800人,回來3、400,折了一半。
而當時的3師政委黃克誠也說:這是他平生自北伐汀泗橋戰役之後所見過的第二次慘烈戰鬥,漫山遍野滿是屍體,戰士們渾身上下都叫汗水和血水染透了。
擔任主攻的4師最慘,部隊基本打光,連師長鄒平也倒在了陣前。戰後,該師被撤銷番號,不復存在了。
彭大將軍攻堅不克、敗陣而歸,怎麼說都算輸了。軍史上用所謂“打成對峙”來形容,無非就是遮羞而已。
當彭大將軍浴血奮戰之時,小林哥也沒閒着,同樣是身處於一場艱苦卓絕的惡戰中。
蔡廷鍇在高興圩用電台呼救,61師迅速從北面趕來增援,隨即就跟直撲上來的小林哥撞個正着。
兩軍更不答話,頓時殺作一團。雙方你攻我守、你來我往,誰呢不肯退讓半步。
小林哥明顯吃虧啊。他麾下的紅四軍共3個師,再加配屬的紅十二軍35師,也就相當國軍4個團的兵力。
他們要對抗61師所轄的2旅6團,還有攔截住鄧志才旅,實在是力不從心。
對於這種近乎瘋狂的正面交鋒,小林哥也徒呼奈何。他不是諸葛亮,能夠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只能是硬着頭皮緊咬牙關硬撐下去。
在高興圩60師是死守,在這裡61師是猛攻。紅軍陣地得而復失、失而復得,破綻和漏洞時不時就會出現,整個戰線始終處於不穩定的狀態之下。
小林哥坐鎮指揮的竹蒿山,標高僅80米,毫不起眼,卻是控扼通向高興圩道路的屏障,從而成61師不顧一起都要攻占的重點目標。
打到後來,紅軍彈藥告急,眼見國軍殺了上來,緊要關頭,負責防衛該高地11師長曾士峨親率敢死隊反衝鋒。在槍林彈雨、刺刀翻飛中,敵人被打退了,曾師長也戰死沙場。
直到8日黃昏,當紅三軍團撤退時,遭受重創的紅四軍等部早就支撐不住了,急不可待地也敗退而逃。
人家十九路軍勝利會師,而這邊的彭大將軍和小林哥,一對紅軍驍將,雙雙吃敗仗,成了難兄難弟。紅軍還能不承認是輸了嗎?
紅四軍斃傷61師1000餘人,付出的代價大了點,實實在在叫人給打殘了。最後,只能把紅十二軍34、35師一股腦給補充進去,紅四軍才算是回復了元氣。
11師長曾士峨當年參加秋收起義,跟着毛偉人上的井岡,可謂鐵杆嫡系。他的陣亡,毛偉人自然是大為痛心。偉人也是人,也是講感情的嘛,這當然可以理解。
接下來就叫人看不懂了。據稱,毛偉人一肚子邪火發到了小林哥頭上:你小子打紅眼了?怎麼能叫高級幹部在第一線衝鋒呢?
可不是打紅眼了嘛,不然還能怎麼着?正是小林哥他們豁出命去,才算勉強堵住了61師。否則讓它衝到高興圩和60師會合,那彭大將軍更加吃不消,紅三軍團將會敗得更慘,只怕被連鍋端了都大有可能。
有奮鬥就會有犧牲,這是共產黨人的口頭禪了,毛偉人不會忘記吧?
大將難免陣前亡,打仗還有不死人的嗎?紅軍無論是人數、裝備還是訓練、補給全都遠遜於國軍,如此力量懸殊的較量,紅軍各級將領全都講究的是身先士卒、拼字當頭,不然這仗根本就沒法打。
一上戰場,刀槍無眼,誰又能保證自己可以完好無損地走下來?多少將領命喪疆場,怎麼輪到曾師長就不行了?憑什麼要怪到小林哥的頭上?
紅三軍團不同樣也折掉1名師長,那是不是在批小林哥的同時,也得把彭大將軍給提溜過來一起受教育?
毛偉人最該做的,應該是深刻反省、自我批評。凡紅軍打勝仗,他老人家當仁不讓,全得歸功於其決策高明、神機妙算。現在吃了敗仗,就沖別人發脾氣,這算什麼啊?莫非想推卸責任、找人背黑鍋?大夥的眼睛雪亮着呢。
還有重要的一點,當彭大將軍、小林哥雙雙苦戰時,打完了蔣鼎文的紅三軍又窩到哪裡去了?倘若這支生力軍能及時從側後殺上來,十九路軍早完了,高興圩又是一場大捷。
可惜,自始至終,估計彭大將軍和小林哥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都未能幸運地目睹其驚鴻一瞥的倩影。
有一個說法是:當時聯絡不上紅三軍。
這個理由是在叫彪悍。2天2夜的血戰,就這麼巴掌大的一點地方,近萬人馬,居然找不着了,紅三軍也太神出鬼沒了點吧。
真不知道,黃軍長上哪旮旯打醬油去了。
高興圩戰罷,十九路軍轉由興國撤向贛州。而9師則兵退長逕口,老營盤這條路是不敢再走了,改由崇賢以北的方石嶺,經東固、富田前往吉安。
鑑於剛吃了大虧,眼都紅着呢,肯定不能善罷甘休,9師若是獨自上路,風險係數是在太高。那就幫這支剛挨完揍的嫡系找個伴吧,相互間也有個照應,必要時就充當替死鬼去。
這個光榮任務就落到了52師頭上。可憐的雜牌,原本好端端待在興國,靠着十九路軍這屆大樹,別提多安全了。哪知道被人這麼看得起,硬是給趕到了北邊,欲哭無淚哪。
毛偉人這回算是清醒了,不再去搭理十九路軍,免得又惹鬼上身,下令全體紅軍向方石嶺出擊,準備跟9師、52師討便宜去。
方石嶺地區群山環抱,地形險要,僅有一條長7里、寬不足2里的狹窄谷道可供通行。9月14日,後娘養的52師眼巴巴看着9師先走,好不容易等人家大搖大擺揚長而去,輪到自己了,天也黑了,沒法子只好就地宿營,想要挨過這漫長的一夜。
紅軍已經連夜殺了上來。黃公略率紅三軍追擊9師,彭大將軍率紅三軍團插向後方、斷敵退路,而小林哥帶着紅四軍打主攻,負責收拾52師。
直到次日早上,52師這才發覺,就這麼一個晚上,自己被圍住了。驚慌之餘,趕緊拼命反擊,想要奪路而逃。怎奈小林哥早已搶占兩側高地,集中了10幾挺機槍一齊開火,綿密的火網把唯一的出路——僅4米寬的隘口死死封住。
整個就是一副瓮中捉鱉的架勢,52師就認命吧。
中午時分,三軍團迂迴到位,總攻開始。52師,加上9師留在後方的1個炮團、1個輜重營全給包圓了,讓憋足了火氣的紅軍啃得渣都不剩。
52師長韓德勤也當了俘虜,還好他裝成士兵,領到了路費立即全身而退,演技之高超決不輸於公秉藩。
紅軍終獲大捷,算是一洗高興圩的晦氣,可是沒等樂上幾天,又有噩耗傳來,紅三軍長黃公略遭到敵機掃射,中彈身亡。
紅軍又痛失一員大將,帶着這一抹新添上的悲壯色彩。第三次反圍剿終於是是緩緩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