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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梦想到探秘,从漫游到流浪
送交者:  2022年12月18日18:26:59 于 [世界时事论坛] 发送悄悄话

湮灭之城

刚刚读到“海边的西塞罗”的《解毒“三体”》,可算是剖析刘慈欣“大计划爱好者”创作特征的精品之作。

当少数想要代替上帝的人,打着拯救全人类与地球上一切生灵的幌子,制定出一个庞大恢弘、貌似周全的计划时,为了这一“崇高”计划所做出的一系列牺牲,就此开始了。

在这一宏大叙事的背景下,黎民百姓的所有牺牲都显得是那样的合理、自然与微不足道!

人们在赞美牺牲的同时,一路高歌地冲向那“血海”!

科幻,常常与现实相重合,这既危险,又难以避免。

遂想起之前写就的一篇关于电影《流浪地球》的观后感,其中的警示如今看来,不仅没有过时,而且愈加显得迫切。现发在这里,作为对刘慈欣科幻作品的另一角度的讨论,也是对“海边的西塞罗”一文的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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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梦想到探秘,从漫游到流浪


自刘慈欣《流浪地球》改编的同名电影,2019128号在北京举办了首映礼,25号春节当天在国内首映,三天后在北美首映。

关于中国第一部重量级的科幻电影《流浪地球》,国人毁誉参半,网络上有着太多的评论。倒是北美当地人表现得波澜不惊,其观点较少两极化。

有人评价这部电影“形式上很美国,内容上却很中国”,这无疑十分贴切。

然而,由这部电影引发出的、围绕科幻所展开的有关科学、人文、历史以及未来的延伸性思考,却显得十分必要并耐人寻味。

《流浪地球》唤醒了本已淡忘的早年关于科幻故事的美好记忆。尽管多年来科幻文学乃至电影已经形成由美国好莱坞为代表的商业模式引领潮流的强劲势头,但是在当年“科幻迷”头脑中留有深刻印象的科幻故事并非来自美国,而是来自前苏联和欧洲。

从玛莉·雪莱的《科学怪人》到史蒂文森的《化身博士》,从凡尔纳的“奇异旅行”系列到威尔斯的《时间机器》,还有齐奥尔科夫斯基的《宇宙在召唤》和别利亚耶夫的《陶威尔教授的头颅》。当然,还有虽不属于科幻、但却充满惊悚、悬念和科学推理的《福尔摩斯探案集》等等。

借着《流浪地球》的议论热点,有人提出,中国的科幻比所有国家都早,可追溯到《列子》,云云。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攀比,“科幻”与“科幻精神”毕竟是两回事。

所谓科幻,科学虚构也,它关乎科学的想象力,与相对严谨的专业学术领域密切相关。这也是科幻与诸如魔幻、神话、童话以及形形色色的传说相区别的重要标志。倘若没有发达的科学技术发展做铺垫,如何构造出精彩的科幻故事?

不可否认的是,中国曾经一度深受苏联文化和意识形态的影响,如果你成长于上个世纪6070年代,那么许许多多来自苏联的科普读物和科幻小说对你而言该不陌生,无线电的神奇、化学的多变、宇宙的浩渺,让人产生无尽的遐想,而这背后,是一串闪光的名字:罗蒙诺索夫、门捷列夫、波波夫,当然还有距我们并不遥远的加加林。

科幻,更多地来自太空场景和宇航员形象,教科书、杂志、宣传画,随处可见,太空计划在许多人心目中已经成为一个“神话”,宇航员更是人们敬仰的英雄。

正是在上述背景下,才孕育了新中国科普与科幻文学的起步,于是,才有了李四光等著名科学家编写的“科幻”读物《科学家谈21世纪》、叶永烈的《燃烧以后》及《小灵通漫游未来》、童恩正的《珊瑚岛上的死光》,等等。

也正是在当年这种环境下,众多的基于科学原理的科幻故事,亦真亦幻、天马行空、脑洞大开,成为当时许多青少年进入科学和科幻的引路人,也是其中不少人选择将科学作为自己今后奋斗目标的驱动力。

然而,当你对近一百年来科幻文学的发展做一简单回顾后,不难发现:

曾经的科幻文学,通过对科学理性的充分肯定与热情讴歌,表达了人类的勇于探索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与向往;而如今的科幻故事,却通过生态的毁坏、地球的灾难、科学工具的反叛、人类的尔虞我诈与自相残杀,表达出一种重新进入“混沌”的可怕与绝望!这当中,科学似乎强大到失控于发明者,与邪恶的愈加强大相对应的是道德伦理与公义的弱小和日渐模糊。人越来越像机器,冷酷无情却又能力无超强……

也许这代表人类通过科幻所表达的忧患意识?自我反省?批评精神?

也许不是,那只是科幻而已,何必当真,为何非要让单纯的科幻承载太多的人文负担?

于是,科幻分野为两个方向:1)科学至上、坚信技术能解决人类一切问题的科学主义倾向;2)以信仰为导向的、体现道德与人性的强烈的人文关怀。

由此引发出这样的两难选择:生存和人性,孰重孰轻?

从刘慈欣的个人表述和他的《流浪地球》看,他应属前者。但在刘慈欣更著名的小说《三体》中,你又能感觉到他对人类历史中掠夺与杀戮的无情批判和对人性丑恶与堕落的痛苦与绝望,从中表现出对人类文明中“真善美”的歌颂。

人就是这么复杂!

回到《流浪地球》。相较于改编后的电影,我更喜欢刘慈欣的原著,因为那更体现了作者的本意,这里不妨对原作故事作一简要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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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某时,人类通过观察发现:太阳内部氢氦转化的速度突然加快,氦聚变将在极短时间遍及整个太阳,就此将引发氦闪的剧烈爆炸,太阳随之变为一颗红巨星(原本太阳要到大约5075亿年后才成为红巨星),太阳膨胀后的体积将变得异常巨大,足以吞噬掉目前太阳系中火星以内的所有内侧行星,当然也包括地球,地球上的生命面临全部毁灭!而这一切将在四百年内发生。

于是,全球联合政府(看来全球化的未来终将产生一个领导世界所有国家的统一政府)启动了一个名为“流浪地球”的拯救计划,将带着地球迁移至距我们有4.3光年的最近恒星——半人马座比邻星。

计划分为5步:

1)刹车时代:通过建立12000台地球发动机,先使地球停止自转。地球发动机利用重元素聚变原理,其燃料是山体的岩石,喷出的是等离子体光柱,一台发动机全功率运行时可向大地产生150亿吨的推力!与此同时,为躲避因地球自转停止所形成的地表极寒,还建造了一万多座地下城;

2)逃逸时代:即全功率开动地球发动机,使地球加速到逃逸速度,飞出太阳系进入恒星纪空间;

3)加速流浪时代:即将地球加速到光速的千分之五,飞往比邻星,从此踏上流浪之旅;

4)减速流浪时代:即在接近比邻星时掉转发动机方向为地球减速,并使地球重新自转;

5)新太阳时代:即地球泊入比邻星轨道,成为其卫星。

如此,地球发动机将不间断地开动500年,到时地球将加速至光速的千分之五,然后地球将以这个速度滑行1300年,之后地球就走完了三分之二的航程,它将掉转发动机的方向,开始长达500年的减速。地球在航行2400年后到达比邻星,再过100年时间,它将泊入这颗恒星的轨道,成为它的一颗卫星,继续延续着人类文明。

整个计划将延续2500年,一百代人。

庞大而漫长的计划!

计划由此展开。而人类,为了生存,付出巨大代价:

地球发动机所带来的酷热会使户外气温高达七八十摄氏度,人们必须穿冷却服才能外出,而且还常常伴随暴雨。主角的爷爷就是由于烫伤感染,在地球启航时去世。

由于地球自转停止所引发的滔天海啸,使地表进入极寒。人类只有一部分能够通过抽签转入预先建造好的、深约500米的一万多座地下城中,其余的人将在极寒中冻死……

地球因加速所造成的巨大潮汐和全球高温导致极地冰川融化,将致使地球上三分之二的大城市被吞没……

地球因加速和运行轨道的改变,造成地核中铁镍核心的平衡被扰动,其影响穿过古腾堡不连续面,波及地幔,结果是地热逸出,火山横行,大量岩浆渗入地下城,将导致受影响的地下城中1.8万人因不及转移而被上千度的高温夺去生命(转移优先级依年龄由低到高排队)。主角的妈妈正是因为来不及转移而死于地下城岩浆渗透时的高温……

地面天空中,常常布满火流星,不时地向下砸下来。太空中的地球不时地会遭遇小行星的撞击。主角的爸爸在一次清除地球航线上小行星的行动中,被反物质炸弹炸出的小行星碎片击中而亡。

……

但是,即使是在计划执行过程中,飞船派与地球派的争论依旧没完没了,无法停歇。唉,我们总是处于永恒的争论之中,即使是大难临头也绝不收场!

更加可悲的是,在逃逸时代,人们通过观察发现,与此前几个世纪相比,太阳没有任何变化!于是,一个可怕的流言在地球上蔓延,人类受骗了,太阳根本不会爆发,一切都是政府设定的骗局!

几天后,叛乱在地球上各个大陆同时爆发。叛军所到之处,人民群起响应,对政府军的进攻势如破竹,最后竟然包围了联合政府的地球发动机控制中心。

政府最高执政官为不使因地球发动机失控而造成地球毁灭,放弃抵抗,带领五千多名政府人员和科学家向叛军投降。但人民对这批人已经恨的咬牙切齿,叛军遂将这五千人全部处死。行刑方式是,收走他们每个人密封服上加热用的核能电池,然后把他们丢在冰冻的海面上,让零下百度的严寒慢慢夺去他们的生命!

正在此时,太阳氦闪爆发了!

事实证明,科学家是对的,联合政府计划无误,受欺骗的广大民众!

最终,人类还是躲过一劫,地球终于航出了太阳系,在寒冷广漠的外太空继续着它孤独的流浪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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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电影呢?

电影已将上述故事改编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点点可怜的骨架。原著的悲怆气质、思辨色彩、近乎冷酷的理性以及人类在巨大灾难面前表现出的彷徨、困惑与无奈,在电影中均被淡化……

然而,电影出色的特效,却将故事描述的灾难场景极其逼真地展现在观众眼前,显得十分震撼!再加上同样震撼的音效,令中国科幻电影第一次可以堪比美国大片,所谓“形式上很美国”,即在于此。

回想一下这样的画面场景:“地面上,滔天巨浪留下的海水还没来得及退去就封冻了,城市幸存的高楼形单影只地立在冰面上,挂着长长的冰凌柱。冰面上落了一层撞击尘,于是这个世界只剩下一种颜色:灰色。”

据说电影中共有2003个特效镜头,原来想要全部找美国公司制作,可一问价钱吓傻了:5秒钟20万美金(其实好的特效真的很费钱!)。钱根本不够!于是,影片中大部分特效镜头均由国内公司完成,而且据说最夸张的一个特效镜头先后竟然修改了251版!实属不易。

个人以为,这也是影片中最令人惊讶的亮点。

至于“内容上很中国”,是指改编后的电影,无论是反映故土难离、家国情怀,还是体现政府管理、民众信任乃至牺牲精神等方面,均有着突出的中国传统文化的特点,这里不再展开议论。

其实,当你一旦进入刘慈欣的科幻世界后,那一连串令人应接不暇的未来场景和科学术语,以及一个个令人拍案叫绝的“脑洞”,真会让你产生一种想要重拾“科学”进行“恶补”的冲动!

然而,正像作者自己的表述:“我是一个疯狂的技术主义者,我个人坚信技术能解决一切问题”。在这样一位科幻作家的笔下,你所感到的是对科学的推崇,反映了现实的冷峻,思维的变异,人情的淡漠以及人性趋于机器化。这里引述一段《流浪地球》原作的两个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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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

爸爸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呵,忘了告诉你们,我爱上了黎星,我要离开你们和她在一起。”

“她是谁?”妈妈平静地问。

“我的小学老师。”我替爸爸回答。

“那你去吧。”妈妈说。

“过一阵我肯定会厌倦,那时我就回来,你看呢?”

“你要愿意当然行。”妈妈的声音像冰冻的海面一样平稳,但很快激动起来,“啊,这一颗真漂亮,里面一定有全息散射体!”她指着刚在空中开放的一朵焰火,真诚地赞美着。

之二:

一下飞机,我和加代子没有去我们在地下城中的新家,而是到设在地面的太空舰队基地去找父亲,但在基地,我只见到了追授他的一枚冰冷的勋章。“当时那个石块和飞船的相对速度有每秒一百公里,撞击使飞船座舱瞬间汽化了,他没有一点痛苦,我向您保证,没有一点痛苦。”基地将军说。

当地球又向太阳跌回去的时候,我和加代子又到地面上来看春天,但没有看到。

这样的描述,令我们已不再熟悉我们曾经熟悉的人和人性,或许这正是科幻所表现的因科学的高度发展所必然带来的人性的变化?

友谊的中断,爱人的分离,甚至亲人的遇难,在当事者的叙述中,凸显着格外的平静与冷漠,如同控制室中计算机群中人工合成的声音——局外而中性……

或许未来的人类真会变成这样?

亦或如刘慈欣所言,科幻中的人物当然不同于现实,不必当真。

或许正是在这样的前提下,才引发出“生存与人性谁更重要?”“如果吃人才能延续人类文明,你吃还是不吃?”这样的选择和争论。

曾看过刘慈欣与他人的一段访谈,作者本人低调的行事风格、严谨理智的表达、诚恳而又实在的态度,给人以真实、单纯的良好印象。尤其是在巨大荣誉和赞扬面前,依旧“躲进小楼成一统”,热衷于原有的电厂工作,无视外界干扰,继续醉心于科幻想像,其所表现出的冷静与淡定,实属难得。

然而,当他面对这样的提问:“依靠科学能找到人生的目的吗?”

他的回答:“但科学可以让我不去找人生的目的。比如说,利用科学的手段把大脑中寻找终极目的这个欲望消除。”

还有:“你觉得用技术去控制人的思想,可以应付这个灾难?”

回答:“不,这避免不了这个灾难,但是技术可以做到把人类用一种超越道德底线的方法组织起来,用牺牲部分的代价来保留整体。”

这当中,感受不到科学的温度,却处处隐含着科学的“危险、可憎和可怕”。

我想,刘慈欣成长所依赖的时代,注定为其打上时代的烙印,无人可以幸免!从这个意义上看,刘慈欣是缺乏人性的,可怕的,其自身充满着矛盾!

据说,他曾说过这样的意话:“寄希望于人类的理性,是不可能的。”

我们该做如何解读呢?

或许我们愈加相信,他真的有能力将自己的现实与作品分开(刘慈欣语)。

然而,对于更多的人,我们是否真的有能力将“科幻中的人物和环境”与现实中的人物和环境有效地区别开来?

未必!

纵观人类漫长的演进历史,其实质是一个不断经历由“混沌”迈向“秩序”的“循环往复”并曲折前行的过程。这其间,人们不断地回溯和展望:追溯远古历史,不免影影绰绰、一片混沌;畅想遥远未来,又总是异想天开、满怀希望。倘若将我们当今科技盛行的时代作为一个中点对折,使过去与未来叠合,科幻文学则恰好涉及其中。

那是一个由感性逐渐向理性过渡的过程,也是一个由希望逐渐陷入绝望的过程:

远古,人类通过启示、通过梦境(亦可看作为启示的一种)、通过想象和经验的传承来构建自身世界的图景,敬畏、恐惧,但充满盼望。

1516世纪的宗教改革、文艺复兴及大航海时代,在打破以往长期建立的宗教与理性统一的同时,为科学革命的爆发和工业革命的兴起创造了条件。感性逐渐为理性所代替,科学似乎令人类的未来充满光明。正是在科学发现和技术创新频发的时代,才造就了人们对科学的正面肯定,并以此体现出科幻文学的积极与乐观。

然而这一切,随着上个世纪“二战”的结束夏然而止。人们忽然发现,人类的一切既有道德伦理似乎一夜之间失去了基准,科学技术不单单可以造福人类,更可以成为人类作恶的工具,成为人类的灾难!人们忽然不愿相信一切,而对于人类社会的未来、包括科学的未来,越来越显现出前所未有的悲观。于是,人类对宇宙世界的探索从曾经的乐观进取,逐渐转向,并带上了“冷战”的色彩。

科幻自然也无法幸免。于是科幻文学更多地开始表现为太空竞争,战争与灾难,而且愈演愈烈。

有人将世界的这一转折点定位在1968年,而1968年意味着什么?

1968年,是“黑人”为其自身权利抗争而取得胜利的一年;

1968年,是现代女权运动和先锋戏剧蓬勃兴起的一年;

1968年,是自由主义、存在主义盛行的一年,世界多地的学生们走出校园,游行于街头;

1968年,由尼日利亚内战引发了比夫拉大饥荒,100万平民死于饥饿;

1968年,墨西哥发生了大屠杀;

1968年,美国深陷越南战争的泥淖,数万人丧生。在该年越战的高峰期,美军每星期的杀戮数量至少相当于“911”事件中的遇难人数!

而中国呢?1968年正值“文革”!

还有许多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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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的是,1968年于科幻而言,竟成为“里程碑”式的一年!那是世界科幻电影的划时代经典之作——由克拉克(Sir Arthur Charles Clarke)和库布里克(Stanley Kubrick)拍摄的电影《2001:太空漫游》(2001A Space Odyssey)诞生的一年!

特别指出的是,我们不应忽视,所有的这一切都被纳入“卫星通信技术的应用和电视的普及与成熟”的背景之中!这不禁让人联想到16世纪欧洲活字印刷术的普及给社会演进带来的巨大影响。

曾经被分割的世界各地发生的事,突然可以通过通信卫星、电视和录像设备让每个人都可以在当天非常清晰地知晓,这是一件人们前所未有的体验!

地球一夜之间变小了,而且变得日益扁平化,人们生活在一个每天都期待新突破的世界。套用美国非虚构作家马克•科兰斯基(Mark Kurlansky)的话:

“那是一个令人震惊的现代主义的年度,而现代主义总是令年轻人着迷,使老年人困惑,但是回首望去,那又是一个古朴纯真的年代。”

否定与毁灭毕竟相对容易,然而,重建呢?

好吧,既然现实中的重建太过艰难,那么我们就在科幻中“重建”!别忘了,那是一个“令年轻人着迷,使老年人困惑”的时代,科幻电影历史上从未有过的重大机遇就此来临,因此变得一发而不可收。

于是,人们看到了除恶扬善的《超人》、《蝙蝠侠》、《蜘蛛侠》,反映人与自然的《哥斯拉》、《侏罗纪公园》,描述地球灾难的《未来水世界》、《第五元素》,讲述星际探险的《星舰奇航记》、《星际效应》、《火星任务》,以及构建太空竞争的《星球大战》、《沙丘》、《2001太空漫游》,等等。

可惜的是,人们在想象中“重建”的未来,总是暗流涌动,越来越充满着危险和不确定,于是人类一次次地需要被拯救,人类也从曾经的宇宙间潇洒的漫游,演化为地球现今的“流浪”。

于是,有人发问:我们生活的地球到底是“流浪地球”还是“恩宠之星”?

如果是后者,那么人类不必担心,那是上帝需要考虑的问题。

我们真正需要担心的是:我们的灵魂是否能够与之相配?

其实,人类现今的困境皆源于人类自身!回过头来将自己的事情做好方为正路。面对人类面临的一系列问题,科学终究有限,人类并非无所不能,所谓“人定胜天”到头来终将使人类自食恶果,在这方面人类有着太多的教训……

回到科幻文学,窃以为,科幻不仅仅是科幻,这当中寄托着人类对未来的梦想、憧憬和希望。仅有科学而舍弃以信仰作为支撑的道德和伦理,所谓人类文明又何以彰显?倘若人性变得如此不堪,拯救又有什么意义?

科学是中性的,需要掌握它的人加以驾驭,科幻也一样。

我们真正面对的挑战,不是流浪的地球,而是灵魂的无处安放!这才是真正需要拯救的,而这,也正是未来的希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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