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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恐怖神劇里的現實:這個美國小鎮的平庸之惡,正在全球蔓延 zt
送交者:  2025年12月28日01:07:23 於 [世界軍事論壇] 發送悄悄話

年度恐怖神劇里的現實:這個美國小鎮的平庸之惡,正在全球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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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7月7日,一個悶熱的夏夜。緬因州班戈市,肯杜斯基河上的州街大橋。

23歲的查理·霍華德剛從一家酒吧出來,和朋友走在回家的路上。三個少年攔住了他們。沒有太多言語,拳頭落下來,球鞋踢過來,查理被拖到橋欄邊。他掙扎着喊叫,說自己不會游泳。少年們笑了。然後,他們像扔掉一袋垃圾一樣,把他扔了下去。

查理·霍華德的屍體在第二天早晨被發現,卡在河中央的一塊岩石上。他的罪過只有一條:身為同性戀。

這起謀殺案震動了班戈,卻沒有震動太久。幾個月後,生活恢復如常。橋上依然有情侶散步,河水依然平靜流淌。

只有一個人無法釋懷:住在班戈的恐怖小說家斯蒂芬·金。兩年後,他出版了一本一千多頁的長篇小說《它》(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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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回魂》影視作品的原著:《IT》

書中,他虛構了一座名叫“德里”的小鎮,幾乎是班戈的翻版。而查理·霍華德的死,被他寫成了一個叫阿德里安·梅倫的角色——同樣在嘉年華之夜被毆打,同樣被扔下橋,同樣溺亡在那條穿城而過的河流里。

同樣,在德里,比起鮮血,人們更厭惡那些擦不掉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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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底,《小丑回魂》前傳劇集《歡迎來到德里鎮》上線。它以更具象化的方式,為觀眾呈現德里的面子和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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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表看,德里簡直是美式現代小鎮的樣板間:商業興旺,街道整潔,甚至有一種近乎凝固的安穩。

然而,當你走入德里,很快就會發現居民們令人不適的“精神特質”:對於鎮上的暴力,他們總是冷眼旁觀。即便發生大規模慘案,居民們也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忘記它。

在德里鎮的街道上,電線杆和布告欄總是顯得格外臃腫,上面層層疊疊地張貼着失蹤兒童的尋人啟事。然而,路過的行人們早已對上面的面孔熟視無睹。那些印着“MISSING”的傳單只能在風中剝落、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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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步履匆匆,眼神從那些失落的靈魂上滑過,不留一絲波瀾。仿佛承認失蹤的存在,就會刺破他們好不容易維持住的安穩假象。他們不是沒看見,而是選擇不記得。他們用一種心照不宣的沉默,把死者埋進記憶的最深處,然後若無其事地走向明天。

然而,一旦布告欄上貼出帶有數字的懸賞公告或招商傳單,人群卻會瞬間聚集,爭相傳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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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人就是這樣,對失蹤的兒童不聞不問,卻可以為了幾百美元的懸賞拿起獵槍,以暴力謀求小利。

這座虛構的緬因州小鎮,本該與我相處不同的平行空間。可我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不是似曾相識,而是過於熟悉。

劇中有一個原創角色,空軍將軍弗朗西斯·肖。當他用統計學家的口吻淡淡說出“德里鎮每年失蹤的兒童,其實遠少於交通事故的死亡人數”時,我忽然明白了那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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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我聽過太多遍了。不是原話,而是那種語氣。

那種把鮮血折算成百分比的冷靜,那種用“大局”碾壓個體的理直氣壯。

德里鎮不在任何地圖上。但它存在於每一個學會了沉默的地方,存在於每一雙及時移開的眼睛裡,存在於每一句“別添亂”和“向前看”之中。

1.黑色基石:

一部被抹除的“鮮血地方志”

小說中,邁克·漢隆——"失敗者俱樂部"里唯一留守德里的成員,以圖書館員的身份守護着這座小鎮的黑暗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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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回魂2》中的邁克·漢隆

他用大半生的時間記錄下一部《德里:一部城市野史》,一摞未曾出版的筆記與零散手稿,堆滿剪報、老照片和口述記錄。

翻開它,你會發現那是一部由火災、失蹤和屠殺編織成的黑暗編年史。

1906年復活節,基奇納鋼鐵廠爆炸案。 數百名兒童在尋蛋遊戲中被炸飛。日落前,救援人員拖出七十二具屍體,最終一百零二人罹難。爆炸從未得到解釋,因為四座熔爐當時全部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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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集的開場動畫展現了這場爆炸案

1929年,布拉德利幫槍殺案。 官方記錄稱這是“警方英勇激戰黑幫”,但真相是七名匪徒被一群“德里的好居民”亂槍處決。事後,全鎮兩萬居民中,願意承認自己當天在場的不滿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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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黑點”酒吧大火(在劇集中被改編為60年代)。 “緬因白禮軍團”在一個深夜點燃了這家黑人士兵俱樂部並堵死出口,六十人喪生。這場慘案可謂慘絕人寰,充斥暴力和冤屈,但德里居民的反應把他們的集體精神屬性展現得十分赤裸:

許多德里居民選擇遺忘,不是說自己出城造訪親戚,就是那天下午在打盹,直到晚上聽廣播新聞才曉得出事了,甚至當着你的面說謊,假裝沒這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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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上的種族仇恨,直接滋養了潘尼懷斯

可是在德里的官方敘事裡,這些慘劇被輕描淡寫地處理成“意外”,甚至被集體抹除,構成了德里鎮的正確歷史記憶。

那裡的成年人們默契地配合這種需要。談起這些災難時,他們的語氣里充滿了一種“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的偽善覺悟。他們認為,翻動這些焦黑的廢墟是不識大體的,會破壞小鎮作為"宜居典範"的尊嚴。

這就是德里,擁有一種驚人的"覺悟":那些被拖入下水道的孩子,那些在大火中尖叫的黑人士兵,那些在節日裡被炸成碎片的身體——它們都是維持繁榮所必須付出的、微不足道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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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不恨醜惡,不恨不公,只恨它們引發的響動驚擾了他們的美夢。 

一旦響動化作文字、視頻或求救信號闖入他們的視野,他們就會感到極大的憤怒,並渴望乃至主動要求受害者閉嘴。

在現實世界裡,德里鎮的這種"覺悟",有時會以一種近乎天真的方式表達出來。

賈樟柯曾帶着《海上傳奇》參加海外影展,一位留學生在映後質問他:"你為什麼要拍這些?這會影響外界對我們的投資信心嗎?"

在這種質問里,仿佛記錄才是問題,而被記錄的苦難只是一個需要被妥善管理的公關危機。

這樣的人從未去過德里,但仿佛來自德里。

常有人為這種集體性的冷漠辯護:

在不可抗力的威逼利誘之下,選擇沉默甚至與其合作,是基於生存本能的"合理"行為,應當被"理解"。

但,既然一個人享受了與強權合作的好處,既然這種"合理"的妥協侵蝕着大眾的道德標準,甚至帶來實質性的傷害,他就應當承受一定程度的指責。

德里的繁榮不是因為上帝眷顧,而是因為那裡的居民與怪物達成了一種默契的‘交易’:以他人的血,換取我的安穩。

但居民們不能一方面拿着這份"血酬"安享太平,另一方面又要求大眾只能對其妥協報以同情。

2.上位者的需要:

當悲劇被精算為"秩序"

德里鎮居民的沉默、麻木和遺忘,在普通人看來是一種道德缺陷。

然而,在喜歡秩序與穩定,厭惡變革與衝突的人眼裡,這卻是一種迷人的美德。

心懷野心的邪神死光(潘尼懷斯背後的黑暗力量),以及把穩定看作是極致之美的弄權者,怎能不愛上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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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集裡展現了潘尼懷斯的本體:Deadlights

《歡迎來到德里鎮》裡的空軍將軍弗朗西斯·肖,就是這樣的弄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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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童年時曾在德里遭遇過死光的獵殺,僥倖逃脫。按常理,這樣的經歷應該讓他對這個怪物恨之入骨。

但肖將軍不是常人。

成為軍隊高層之後,他目睹了1960年代美國社會的種種"亂象":黑人民權運動、女性平權運動、反戰示威……

在他看來,這些"內部混亂"比蘇聯這個外部敵人更加可怕。它們動搖根基,製造分裂,讓國家失去凝聚力。

找回對德里鎮的記憶後,他發覺此地獨有的“魅力”:無論經歷多少災難,都能迅速恢復平靜。

哪怕是發生了黑點酒吧縱火案這樣的人間慘劇後,居民們也不追問,不抗議,不要求真相。他們只是安靜地埋葬死者,修復房屋,然後繼續過日子。

多麼理想的社會模型!多麼完美的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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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肖將軍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他要憑藉軍隊的力量,焚毀束縛死星活動範圍的聖柱,釋放潘尼懷斯,把整個美國都變成德里。

他自以為的理性,實際上是對“完美秩序”的貪婪。

當漢隆替那些失蹤的孩子質問他時,肖將軍的回答冷靜得令人膽寒。既然社會能夠接受汽車作為文明代價所帶來的死亡,為什麼不能接受一隻怪物作為秩序代價所帶來的"損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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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宏大統計學的魔力。它可以把尖叫變成數字,把鮮血變成百分比,把一個個有名有姓的孩子變成報表上可以忽略不計的小數點。肖將軍最陰險的地方在於,他不僅殺人,他還要通過合法化這種‘損耗’,讓每個活着的德里人都在潛意識裡成為怪物的同謀。

在肖將軍的"格林計劃"里,恐懼將被包裝成必要的代價,人們將被訓練得像接受車禍一樣接受鄰居小孩的失蹤。沒有抗爭,沒有追問,只有對秩序的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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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被恐懼馴化出的寂靜,才是肖將軍理想中的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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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社會運動里,為追求公正而發出的吶喊,試圖賦予每個“數字”以人的尊嚴,則是這種“盛世”的雜音,障礙。

所以你看,強權和德里鎮居民,是天然的盟友。

3.從未劇終:

正在全球加速蔓延的“德里病症”

今天,人類依然生活在無數個“德里鎮”里。

當人們面對一場火災,第一反應是“不要發這種東西,影響心情”時;當人們習慣了對他人的困頓視而不見,只為了保住那份虛假的安全感時,每個人其實都在為潘尼懷斯餵食。

這種對“體面”的病態追求,或許可以讓街道越來越乾淨,樓宇越來越宏偉,但人心底里的那個下水道,卻越來越擁擠。

歷史早已證明:那些被刻意遺忘的鮮血,最終都會倒灌回倖存者的客廳。這種"倒灌"並非文學虛構,而是文明運行的鐵律:

1938年,英法犧牲捷克主權以求“一代人的和平”,次年二戰全面爆發,曾經閉眼觀望的倫敦與巴黎,無數樓宇被納粹的炮火夷為廢墟。

1994年,全球對盧旺達大屠殺的“不干預”,不僅留下了波及至今的難民危機,更直接點燃了席捲整個中非的大規模戰亂,衝擊了全球地緣安全。

1986年,切爾諾貝利事故初期,蘇聯當權者為了維持“社會信心”,在輻射塵早已籠罩城市時,依然堅持舉行盛大的基輔五一節大遊行。這種用隱瞞交換而來的“穩定”,最終化作無孔不入的劇毒微塵,倒灌進自以為處於“安全區”的普通家庭。

可悲的是,如同德里鎮曾經每隔27年定會上演的血祭一樣,歷史的悲劇依然持續改頭換面,在現實中循環往復。

正如特朗普將“1月6日”的國會山暴行重塑為“愛之日”,試圖通過美化暴力來漂白集體的血腥記憶;又如聲稱“毫不關心烏克蘭”的萬斯,試圖以遠方焦土換取本土的“絕對秩序”。

這種選擇性閉眼,旨在杜絕一切干擾“大局”的雜音,不就是在別處的廢墟之上,構築起令人窒息的太平嗎?

當更多人習慣了用"地緣政治的複雜性"為遠方的侵略辯護,學會了用"這不關我們的事"來關閉新聞推送,這實際上是在默許一種野蠻邏輯的復活:只要受害者不是自己,只要統計數字足夠抽象,他人的犧牲就可以被重新命名為"必要的代價"。

加沙的瓦礫如此,烏克蘭的焦土如此,德里鎮下水道里的孩子亦如此。你今天允許別人的家園變成廢墟、變成規則的真空地帶,就是在親手拆除自己客廳的防盜門。

當我們對言論空間的日益逼仄感到麻木,甚至嘲笑那些記錄苦難的人是"負能量"時,我們實際上是在親手拆除自家客廳的煙霧感應器。當火光映紅窗簾的那一刻,任何沉默都將轉化為致命的窒息。

潘尼懷斯和肖將軍們最希望看到的,正是這種"極致的寂靜"。

在這種寂靜里,每個人都自以為安全,每個人都學會了"向前看",而身後的屍體則被悄悄折算成可接受的百分比。

肖將軍和潘尼懷斯野心的實現,並不需要所有人都是直接做壞事的壞人。他們只需要我們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只是一個“想過安穩日子”的普通人,一個“識大體”的居民,不要理會他人的哭泣,只需低頭讚美街道的整潔。

在《小丑回魂》的故事裡,“失敗者俱樂部”最終可以憑藉勇氣、友誼以及那份拒絕遺忘的記憶,深入黑暗的下水道,用古老的儀式封印那團吞噬靈魂的“死光”。

文學和影視給予了我們一種復仇的快感和獲勝的幻覺,邪惡終會伏誅。

可現實中呢?

當“德里”不再是一座具體的城鎮,而是一場在全球範圍內蔓延的瘟疫;當“死光”不再是虛幻的超自然力量,而化作了報表上冰冷的小數點,被美化的暴行敘事以及那些被拆除的煙霧感應器時,我們又能去哪裡尋找那場足以終結黑暗的儀式?

祝我們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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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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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文化崇尚暴力 - eastwest 12/28/25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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