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观察者网 赖家琪】乌克兰武装力量总参谋部当地时间3月16日确认，乌克兰武装部队从库尔斯克地区苏贾撤出。前线乌克兰士兵向英国广播公司（BBC）描述了他们“恐怖片般”的撤退场景——俄军无人机发起猛攻，乌军大批军事装备被毁，弹药几乎耗尽。

面对着从四面八方逼近的俄罗斯军队，一些乌克兰士兵表示，失去乌去年占领的、被视为后勤枢纽的苏贾后，乌军“一切都结束”了。

一位化名为“弗拉基米尔”的前线士兵告诉BBC，他所在的苏贾“陷入恐慌，前线崩溃”。成群的部队和军事装备正试图撤离，但其中一些设备在撤退途中被俄罗斯无人机炸毁，“白天撤离是不可能的”。

乌克兰军队去年8月大举进攻库尔斯克地区，占领了超1000平方公里的俄罗斯领土后，在其占领的俄罗斯城市苏贾与乌克兰苏梅州之间建立了一条运送人员、后勤和设备的路线。

俄罗斯部队夺回后的苏贾地区 俄罗斯国防部向美联社提供

“弗拉基米尔”称，这条路线一个月前还是比较安全的，但到了3月9日，这条路线已经完全处于俄罗斯的火力控制下，“全天候的无人机，一分钟内你可以看到两到三架无人机，这可不少”。

“我们所有的后勤保障都集中在苏贾-苏梅路线上。每个人都知道（俄罗斯人）会试图切断这条公路，但这次还是让我们的指挥部措手不及。”“弗拉基米尔”说，在俄罗斯重夺苏贾前，乌军遭到了从三面而来的火力压制。

乌克兰士兵“马克西姆”向BBC透露，几天前，他们接到命令“有组织地撤离防线”，称俄罗斯已集结大量兵力来夺回苏贾。

BBC采访的军事专家估计，俄罗斯部署了7万兵力来夺回库尔斯克，用最优秀的“第一人称视角”（first-person-view，FPV）无人机以及特攻队来“火力控制主要后勤路线”。“马克西姆”称，俄军摧毁了数十台通信设备，还造成了“补给路线拥堵”。

在库尔斯克前线指挥部服役的“安东”和另一名乌克兰士兵“德米特罗”用“灾难性”“恐怖电影中的一幕”来描述乌军的撤退。

“道路上到处都是被毁坏的汽车、装甲车和全地形车，还有很多人受伤和死亡。”“德米特罗”说，他和战友们在撤退途中遭到了无人机袭击，一人受伤致使他们不得不在森林里躲了两个小时。他说，局势已经从“困难和危急”变成了“灾难”，“库尔斯克地区的一切都结束了……行动没有成功”。

今年1月，从库尔斯克撤回苏梅的乌克兰士兵。 美媒

“安东”也认为，俄罗斯军队人数更多，空袭更精确，而乌军的补给线已被切断，“武器、弹药、食物和水的有序运送已不再可能”，乌克兰在库尔斯克的整个立足点已经丢失，再守住该地区已经没有意义。

美国《纽约时报》称，在进攻最激烈的时候，乌克兰军队控制了大约500平方英里（约等于1295平方公里）的俄罗斯领土。芬兰开源情报机构黑鸟集团（Black Bird Group）军事专家帕西·帕罗伊宁（Pasi Paroinen）称，到16日，乌克兰军队只控制了俄乌边境30平方英里的领土。

“战斗即将结束。”帕罗伊宁说道。

《纽约时报》指出，目前无法独立确认乌克兰在库尔斯克仍控制着多少俄罗斯领土，但乌克兰士兵表示，边境附近的战斗现已不再是为了控制俄罗斯领土，而是为了阻止俄罗斯军队涌入乌克兰苏梅地区，不要再开辟新的战线。

正在医院接受治疗的乌克兰士兵“阿尔乔姆”告诉BBC，他们仍将“像狮子一样战斗”。在他看来，通过库尔斯克行动，乌军建立起一个缓冲区，可以让俄军无法进入苏梅。

然而，分析人士对《纽约时报》表示，库尔斯克行动是一场不必要的赌博，它拉长了乌克兰军队的战线，导致大量人员伤亡。乌克兰曾试图证明自己可以将战火带到俄罗斯，并希望其占领的俄罗斯领土能成为停火谈判的筹码，但现在库尔斯克局势的转变正值美国特朗普政府推动迅速停火之际，局面发生了转变。

3月3日，特朗普政府宣布暂停军事援助和情报共享时，乌克兰对库尔斯克的控制已经陷入危险。乌克兰情报官安德烈表示，没有情报，美国制造的很多武器就失去了作用，“我们不能允许昂贵的导弹向错误的目标发射”。

据俄罗斯国防部和俄乌媒体消息，俄军8日利用天然气管道发动突袭，导致乌军阵线崩溃，俄军几天之内夺取了大片领土和多个定居点。

路透社引述俄军事博主的话称，俄罗斯特种部队潜伏在一条天然气管道内部，行进了12公里，其中一些人在管道中待了好几天，然后在苏贾附近出现，从后方袭击了乌克兰军队。《纽约时报》称，袭击在乌克兰防线后方造成了足够的混乱和破坏，很可能促使了乌军的撤退。

之后，随着俄军的推进，乌克兰部队决定撤出苏贾。3名乌克兰士兵和指挥官对《纽约时报》透露，乌克兰军队3月10日下达命令，要求部分部队撤出苏贾。

当地时间3月12日，俄罗斯总统兼武装力量最高统帅普京视察库尔斯克地区，明确俄军任务和目标是“在最短时间内”最终击败盘踞在库尔斯克地区的乌克兰武装力量，彻底解放库尔斯克，并在国家边界附近建立一个安全区。此后一天，俄罗斯国防部表示，俄军已控制库尔斯克州梅洛沃伊、波多尔和苏贾三座城镇。

乌克兰情报官安德烈说：“俄罗斯人比我们强了一点。我们有点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