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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孤立主義者還是民族主義者?都不。 zt
送交者:  2025年02月05日01:09:15 於 [世界軍事論壇] 發送悄悄話

紐約時報丨特朗普:孤立主義者還是民族主義者?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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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Illustration by The New York Times; Source Photograph by Alejandro Cegarra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紐約時報丨特朗普:孤立主義者還是民族主義者?都不。

詹妮弗·米特爾施泰特(Jennifer Mittelstadt)

當特朗普總統開始談論重新掌控巴拿馬運河時,同事和朋友紛紛向我拋出各種問題。對一個早就屈從了的控制區域,這種看似突如其來的興趣從何而來?因通行費和中國而生出的一時惱怒,是如何演變成了迫使巴拿馬割讓領土給美國的威脅?是否有某種更宏大的理由可能解釋這件事?

他們之所以問到我,是因為七年多以來,我一直在研究保守派活動人士和他們對二十世紀外交政策的看法。他們推測,假如有人理當知曉,那個人就應該是我。但在我埋首圖書館和檔案館的所有時間裡,對特朗普先生世界觀的歷史源頭,我和任何人一樣滿是困惑。

歷史文獻沒有提供太多指導。歷史學家傾向於將保守派分為三大類,他們時有重疊:反共人士,國防鷹派,新保守立場的國家建設者。對第一個任期的特朗普而言,這樣分類終究彆扭,雖庶幾近乎,但未能捕捉到本質。沒錯,他一貫稱自己的敵人為共產主義者,但轉頭就擁抱(後來又拋棄)了朝鮮領導人金正恩。沒錯,他吹噓美國的軍事力量,但隨後就似乎對俄羅斯及其總統普京低眉順目。他宣稱想將美軍撤出阿富汗,但未能堅決落實。因熱衷於個人化的交易型政治,且行事往往有意叫人無法預測,這人幾乎是不可能歸類的。

但歷史學家反而祭出了一個七十五年來鮮少用來描述任何右翼人士的類別。他們注意到特朗普的措辭,稱他為孤立主義者,就像是一些反對美國介入二戰的保守派人士。

但特朗普近期的舉動證明了這一頭銜的局限性。併吞加拿大?接管格陵蘭島?要求擁有巴拿馬運河?有這些要拿下外國領土的威脅,怎能稱得上是孤立主義?

終究,一段鮮有人研究的歷史為理解他的本能提供了全新視角。有關特朗普先生外交政策的全新思路,明明隱匿在塵封的文獻和普通右翼美國人的藏品中。他是 “主權主義者”(sovereigntist)。

美國的主權主義政治源自一百多年前的1919年,一個嚴重危機和機遇交織的時刻。當日,世界就一戰前全球化的突飛猛進有過一次差強人意的公投。戰後貿易和移民的停滯震驚了彼此聯絡日益緊密的各個國家。與此同時,帝國覆滅,新的民族主義運動浮現或勃興,結果是一些國家消亡,全新的國家誕生。

這場巨變當中,組建一種新型的超國家政府——國際聯盟——的建言湧現了。敲定指導原則時,一批外交官和律師圍繞民族國家和主權的目的掀起了激烈辯論。倡導全球貿易與移民的人士、殖民地獨立運動、黑人國際主義者、社會主義者、共產主義者和自由派基督徒,都為全球治理的到來歡呼,許多人從中發現了自決、國際公法和受控的民族主義的希望。

但許多人唾棄這一念想,美國主權主義運動及其現代追隨者的源頭正在這裡。1919 年,一群被稱為 “不妥協派” 的參議員阻止了美國加入國際聯盟。匯入了愛國組織、退伍軍人團體和新教原旨主義者的一場草根運動支持他們,這些人認為國際聯盟旨在篡奪美國的治理權。用他們的話說,國際聯盟將用世界政府取代美國憲法,削弱美國獨特的歷史和文化,並允許未開化、非白人、非基督教的國家對美國公民行使權力。

國際聯盟的批評者、參議員洛奇(Henry Cabot Lodge)的盟友柯立芝(Louis Coolidge)表示:“這個國家的福祉已屈從於國際主義。我們的信條是確保民族精神的火焰熊熊燃燒。”

他們的運動不只要維護美國在國際關係中的正式主權,還要維護美國本土白人領袖所習慣的那種傳統統治形式。對盎格魯-撒克遜式自治的美好,他們有強烈的感同身受,受此驅使,他們認為國際合作威脅到他們個人的主權和國家的主權。

隨着自由和左翼國際主義呈現新的特點和規模,主權主義政治得以延續並演變。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主權主義者幫助領導了 “美國優先” 運動,這場運動反對美國攜手協約國一方介入第二次世界大戰。主權主義者與孤立主義相去甚遠,他們公然擁護法西斯主義者的反國際主義,支持西班牙佛朗哥將軍的民族主義叛亂,承認納粹德國和法西斯意大利的政權,甚至為之歡呼,這些政權蔑視搖搖欲墜的國際聯盟。皮爾牧師(Norman Vincent Peale)在這一早期階段加入了主權主義運動,他主持過特朗普與其第一任妻子伊凡娜的婚禮。

二戰後,主權主義者發動了一場反對聯合國的曠日持久的鬥爭。在特朗普先生青年時期的五十年代,這場鬥爭催生了一批新的組織和領導人,他們開始從事反國際主義的政治活動,其中許多組織,如約翰伯奇協會(John Birch Society),是今天的美國人所熟知的。他們抵制美國加入國際法院(他們稱之為世界法院)、北大西洋公約組織,以及世界貿易組織的前身《關稅和貿易總協定》,認為這些組織都是對美國治理的威脅。在他們看來,聯合國的協議和機構通過向共產主義者、亞洲人和非洲人提供會員資格和影響力,削弱了基督教白人國家的文明權威。

後來,許多主權主義者反對國際社會對右翼律師和電台主持人曼尼昂 (Clarence Manion) 所稱的 “勇敢小國” 羅得西亞的制裁,他們將該地維護白人統治的作戰比作美國人爭取獨立的作戰。主權主義者領導了反對 1965 年《移民和國籍法》的動員,這部法律四十年來首度放鬆了移民,他們認為,這體現了國際主義者的終極陰謀——消除國家邊界。(羅得西亞,即Rhodesia,位於非洲中南部的一個地區,今分為津巴布韋和贊比亞兩個國家。——譯註)

到這裡,巴拿馬運河進入畫面。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巴拿馬人開始援引聯合國憲章和國際法院關於有爭議領土的規則,挑戰美國對巴拿馬運河的管轄權,並獲得聯合國的支持,同意將其移交給巴拿馬。主權主義者稱之為竊取美國領土的陰謀,用紐約帕特里克亨利聯盟的話來說,那些領土“就像國會大廈和國歌那樣,是我們的”。(帕特里克亨利聯盟,即Patrick Henry League,成立於1958年,宗旨之一是支持核試驗。——譯註)

從五十年代晚期到六十年代,因埃森豪威爾、肯尼迪和約翰遜三位總統對巴拿馬的訴求做出讓步,一個由泛美政策委員會 (Committee on Pan American Policy) 和美國愛國社團聯盟 (American Coalition of Patriotic Societies) 等組織結成的聯盟嚴厲批評了他們。批評家們將會失敗。1973 年,巴拿馬領導人托里霍斯 (Omar Torrijos) 在巴拿馬主持聯合國安理會關於 “我國心臟地帶的殖民地”的聽證會時,發動了致命一擊。連同當地的大規模抗議活動,該事件迫使美國坐到談判桌前,與巴拿馬商定了一項將賦予巴拿馬對其運河完全控制權的條約。1977 年,卡特總統批准了這部條約,此舉激怒了主權主義者,他們幾十年的事業最終收穫了包括總統候選人里根在內的新保守主義大佬的興趣。

八十年代,主權主義運動繼續保護南非免受聯合國制裁,並成功施壓時任總統里根先生退出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該組織通過文化和教育促進和平與人權。冷戰結束後,他們的聖戰甚至變得更有意義了。國際主義成了唯一準則,老布什和其他人稱之為 “新世界秩序”。美國尋求多邊貿易協定,達成一項新的新自由主義共識,並派出美國軍隊參與了索馬里和後來的巴爾幹地區的國際維和行動。

這正是主權主義者一直以來所擔心的,而且他們在抵制過程中預見到了更廣泛的反全球化的民粹主義反彈,正是這種反彈幫助特朗普先生收穫了聲望。一些人將國際治理視作美國實力投射的工具,另一些人則擔心國際治理將迫使美國屈辱性地放棄自己的自主權,這兩撥人之間一再糾纏不休。從這一視角審視,特朗普先生奪回巴拿馬運河的威脅表明了,今天的主權政治是如何充斥於再度換發活力的右翼那裡的。

在特朗普先生那裡,這場運動找到了最有影響力的擁躉。在談到美國要接管巴拿馬運河很早之前,特朗普先生對主權主義議程的再度拱火就已清楚可見。在特朗普先生的第一個任期和離任的四年中,主權政治是他抨擊聯合國、北約和國際貿易和氣候協定的主要內容。那些抨擊激發了他保護國家邊境不受移民侵害的限制主義熱情,還引燃了特朗普先生與匈牙利總理歐爾班或意大利總理梅洛尼之類其他對國際組織滿腹疑心的人士之間的曖昧關係。

預測特朗普第二屆政府的外交政策幾乎不會有什麼收穫。主權主義運動的影響力可能在一位變化無常、心煩意亂的總統面前消退。包括國務卿魯比奧在內,特朗普先生聯盟中的一些成員並不贊同純粹的主權主義立場。但主權主義者肯定會加倍下注。《2025 計劃》解釋說:“侵蝕我國憲法、法治或人民主權的國際組織和協議不應加以改革,而應拋棄。”

最活躍的主權主義者公開表示,如有必要,他們將謀求退出聯合國。對許多擬議中的條約和公約,包括應對氣候變化和不平等的聯合國《未來契約》(Pact for the Future) ,他們已表達反對立場。特朗普政府已表示打算退出世界衛生組織,並已採取近乎禁止移民的舉措。它可能削弱歐盟,削弱北約,反對多國貿易協定,比如修訂後的《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無論巴拿馬運河那裡發生什麼,它都將謀求重新獲得對西半球的一種門羅主義時代的控制。

特朗普先生擁抱主權政治只會給世界各地類似的政權壯膽。英國退歐,已是其他可能的退歐行動的先兆。假如它們上台,歐洲幾乎每一個右翼政黨都會考慮讓自己的國家退出歐盟。

尋找其他被特朗普先生的蔑視所鼓動的國家,給國際主義踩剎車,並反過來建立新的,彼此獨立的關係。我們即將面對的是對國際關係而言不受駕馭的時期,一個不那麼中心化,較少受自二戰結束到僅僅是數年前還得以維持的共同原則和運作模式治理的時期。

 (作者是美國羅格斯大學歷史學系教授。本文原題“Isolationist? Nationalist? No, Trump Is Something Else Entirely.”,由《紐約時報》網站發布於2025年2月2日。譯者聽橋,對機器形成的初步譯文有校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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