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就这样帮了川普一把


美国总统川普一日在白宫主持武汉肺炎疫情简报会，明确表示不会发布全国性的居家令。（美联社）

这个时间点说：习近平事实上大大助了川普一把，相信美中两大阵营都很难同意，至少在主观意愿上，习近平绝无这个动机，川普也不会有这个期待；但是在客观的形势发展上，习近平确实在川普"让美国再次伟大"的战略推动上，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尽管这股强劲的力道来自于：习近平出乎预期地犯下了致命性的错误。

习近平的错误，当然是指他的中国治理出了武汉肺炎失控的这个大包，这包的损害影响，到现在还在持续累计，尚未最后结清。联合国秘书长古特瑞斯的形容是："这是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对人类挑战最钜的危机，将带来前所未有的大幅度经济衰退，以及全球的冲突与动盪"。或许，我们以"隐形的第三次大战"来比喻，并不会太超过。这次大战的敌人不只是许多人认为的"病毒"，这样的说法太简化了我们所共同遭遇的困境；应该说是"极权国家体制下壮大的病毒"，更为贴近实际现况。换言之，这是一道政治与公卫的双重难题。

习近平政权明明害惨了美国，为什么说它帮了川普的大忙？这要从二○一六年川普当选总统以来国际大架构的转换说起。如果说，川普时代的开始，终结了自一九七一年尼克森密访中国以来的美中战略合作关系，改以美中战略对抗取代，是前一次的战略改变；则二○一九年底的中国政府隐匿疫情事件，则是在短短时间中造成了再一次战略改变的可能性，两者的最大差别在于：欧盟主要成员国集体性的角色位移，一改这几年美国单边作战的格局，是又一次翻天覆地的巨变。

川普第一阶段的"美国优先"政策，基本上认为：二战结束后的全球化所形成产业分工体系，以及自由贸易协定的演进，不但明显损害了美国的就业与贸易利益，同时造就了中国藉由庞大劳动力、低廉土地成本的世界工厂条件，进而霸权崛起，回头威胁美国的领导地位。因此，川普打着反全球化与保护主义的旗号，在二○一八年对中国开启贸易大战，藉由提高关税为武器，迫使中国在智慧财产权保护与窃取商业机密上让步，同时也在一举解构以中国为主导的产业供应链。

川普的计画，由于战线拉得太长，不论在安全上或经济上，引起各国不同的反抗，特别是欧洲大国德国的直接挑战，梅克尔去年到哈佛去发表荣誉学位演说，都不忘抨击川普路线，最为典型；法国的马克宏也不遑多让，乾脆提出"法国价值"，与"美国优先"一别苗头。在欧洲大陆经营甚深的中国，利用箇中的矛盾，拉开合纵连横的结盟关系，而且成果斐然，当时的欧洲至少建立了一个共识，美中大战是美国的事，欧洲另有不同的各别利益。

中国寻求欧盟的联防，大家各取所需，是相对稳定的结构，照理会一直走下去，谁也没想到中国自己捅出了大楼子，武汉肺炎这病毒突袭了所有的中国往来脉络，欧洲先是中国境外的第一击受创区，死亡人数未见减缓；美国继而接续登场，正进入艰难时期。川普呼应联邦参议员柯顿的主张，未来一定要严惩中国，这是想当然耳；尤其剧烈的是欧洲各国对狼性中国的勃谿四起，不论在疫情严峻的义大利、西班牙、英国，甚至荷兰，都出现针对中国"防疫援助外交"的反弹，更微妙的是，疫情凸显了医疗物资自主的重要性。马克宏最近到口罩工厂去巡访，不仅说出了法国必须在口罩生产上完全自主，还强调"未来应该重建法国与欧盟的主权"。这个罕见发言，真是一叶知秋。

如果意识到卫生安全的产业，不宜任由国际供应链的分工，由中国掌握安排，其他战略性的产业岂不更为如此？过去，川普在威胁欧盟不得使用华为产品，否则将断绝情报分享等等做为报复手段，欧洲大国多半当成耳边风，青睐华为的价格取胜，最近英国首相强森气愤的说5G建设将排除华为参与，就是另一个强烈的讯号，在在提醒欧洲的风向已经转了。

这个转向，无比重大，解构中国供应链这件事，不再只是美国的事，恐怕正逐渐成为国际的共识。这要拜习近平迷信帝制优越性之赐。他不是助了川普一把，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