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所告实情之惨烈,令人怵目惊心,读来太痛心难过。
一尊帝上位后倒行逆施、大肆剥夺民众的言论自由,连医生在同行中提个醒,
也要受到警方训诫被封口。这般荒唐,才是这场人间惨痛悲剧的罪恶祸根。
我是周冲 繁华事
悲剧终于从微博,蔓延到了朋友圈。
最先,我们总觉得,死去的人,都在遥不可及的天边。
但从天边到身边,
只有短短几天。
现在朋友圈里,已经出现感染惨剧。
有人说:三伯走了,表哥表姐也已经感染。
有朋友说:父亲感染,痛不欲生,一家人恐慌不已。

一个同行转发自己编辑的求助微博。

看得触目惊心。
可这个时候,这种“一个人感染,全家人遭殃”的事,真的不是少数。
三联的报道里,我们都记得一个叫倩倩的武汉女孩。报道出来时,她家里感染离开的,只有母亲。
后来父亲也感染,入院。
如今10多天过去,不知道状况怎么样了?

1月29日时,她发文称,她与哥哥在检查时,发现也是阳性。
现在小侄子也有发热迹象......

人间至痛,莫过于此。
而感染还在接二连三发生。
在微博肺炎患者求助超话里,你会看得一身冰凉。


注意:
武汉有一母亲感染,因没有床位,女儿无计可施,被逼得坐在阳台上,击锣求救。
声音凄厉惨烈。她近乎嚎哭地哀求:“救命啊!没办法啦!”

“我每天在这里敲锣,我也不想传染大家。没有办法了。救命啊!我快不行了!快来人啊!”

整个小区都能听见。
幸运的是,2月9日,母亲终于住院了。
不幸的是,女儿自己也开始发烧了,四肢无力,疑似感染......
所谓无可奈何,万箭穿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都无法描述这种悲恸。
现在的悲剧多不是单个发生。
一发生,
就是一串悲剧。
它们带着痛苦、带着病毒、带着超强感染性,从摧毁免疫细胞开始,到摧毁整个家庭。
方方说,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都是一座山。
是真的,
活着真的太难太难!
一个90岁的母亲,在医院呆了五天五夜。
因为64岁的儿子感染,住院。她要一直贴身照顾。

在儿子的病床前,一头银白的老人,一直握着儿子的手。寸步不离。

儿子被送进抢救室,她不能进去了。
老奶奶就用苍老的手,给儿子写了一个纸条:“要活下去!”
她已经年入耄耋,对生死,早已看淡。
她说:“我阳性也无所谓。”但儿子要走,“我不答应。”
然而即使如此,90岁奶奶和64岁儿子的状况,还是令人担心。

这就是疫情下的浮世绘。
浮世绘里,众生皆暗色。人人都为恐惧所控,人人都像一抹阴影。
现在灾难尚未平息。
病毒还在肆虐。
无数平凡人仍为此所困。
一个身为医生的女儿感染了,在家自我隔离。

老母亲送来“苕粉”。
“我给你带了苕粉。你炖了汤,然后煮点苕粉......”蹲下去,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

站起来以后,母亲哽咽失声。
“你自己一定要多保重啊!”除此之外,什么也说不出。
还有的父母自己感染了,留下6岁的女儿无人照顾。

母亲哽咽叮嘱孩子:“你要乖乖听话......”就哭得再也说不出话。
她多想拥抱一下孩子。但不能。
她多想帮孩子擦去眼泪。也不能。
因为她自己,已是病毒携带者。
确诊人数每天都在增加。
医护人员感染的,更是与日俱增。
武汉市肺科医院ICU主任胡明在接受采访时,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他走到另一侧接听。
接完以后,泣不成声。

他的好兄弟,一个医院ICU医生也感染了。病危。

他说,太多同行都生病了,“(有的)自己的母亲病了,自己的老公病了,还有我们兄弟自己病了。”
陆俊医生也感染了。
外面一直在传,他已经离世。
为了给其他医护人员加油,本已虚弱不堪、呼吸艰难的人,请来主治医生,
帮忙录下自己的视频。

视频里,他的动作艰难至极。
行走、下蹲都极为吃力。

但他还是想以这种方式,告诉大家:别怕,我还活着!
这就是为民请命的医生。
这就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感染风险最大的是他们。牺牲最多的是他们。付出最多的也是他们。
还有一位医生疑似感染,在物资运送车前方,一路小跑引路。
有人叫他上车。
他说,不敢上车,怕感染他人。
“我现在疑似感染,就在车外给你们引路吧……”

感染的医生们,有的痊愈了,有的再也不会回来。
2020年初始,梁武东医生走了。

徐辉医生走了。

姜继军医生走了。

宋英杰医生走了。

李文亮医生走了。
他离开的第二天。武汉市民自发组织了8台车,去为他送别。
8辆车,代表8个吹哨人。

头发花白的送行人,含着眼泪说:“我们都为你祈福。”

还有人在雪地写下:送别李文亮。

有人打开手机,向天空照射。

武汉中心医院,门口堆满了鲜花。

有人说:“我不认识他,但我知道,我一定要来。”

他们吹响口哨。

武汉的夜也开始悲鸣。
居民楼响起了连续不断的口哨声。
没有口哨的,则打开窗户大喊:“李大夫,你听见了吗?你一路走好......”

苍天为墓埋英骨,长歌当哭祭英雄。
愿你此去,再无阴霾,再无谣言,再无病毒,再无恐惧......
我们会铭记。
铭记2020年。
铭记你的故事。
也铭记一个叫“李文亮”的人。

一个朋友说:英雄尚有名字,更多人连数据都不是。
许多人,因无法确诊,活在统计数据之外。
他们感染、发烧、呼吸衰竭、沉默离去。
在深夜的武汉街头,一个女孩追着殡葬车,哭喊着:“妈妈!”
可妈妈再也无法回答。
一个31岁的孕妇,感染入院,双肺变白,仅仅12天,就离开人世。
丈夫说,从妻子进入重症监护室,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她。
再见时,她已变成一坛骨灰。

女儿不知母亲已经离开。
总是问他:
“妈妈去哪儿了?”
“妈妈回来了吗?”
他无法回答,每次都是转过身,去偷偷地哭。
苍生皆苦,百姓不易。
所有这些人,平凡如草木,没有上过电视,没有传奇,没有奖章。
但他们都是人。
有沉甸甸的悲欢,
也有欲语还休的牵挂。
文初提到的倩倩,她母亲离世前,曾留下一张纸条。
这应是母亲手写的最后一段话:
“你的面粉过期了,我给拿走了,食品都是有保质期的。
你一个人生活以后买小包装的;
东西都要归好类,免得自己不记得。
用不了是一种浪费。
别嫌妈唠叨,日子是要精打细算的过……”

看得泪如雨下。
成都ICU病房,一对耄耋老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互相告别。

爷爷轻轻地握着奶奶的手。
“我来了!”

奶奶已经意识不清。
爷爷一直轻轻地,叫她的名字。
终于,奶奶睁开了眼睛,看见躺在身边的爷爷,用唯一能动的左手,轻轻抓住他的手。

奶奶虚弱至极。
爷爷也85岁了。他曾对人说:“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特地戴上婚戒,去与老伴告别。
此生嫌太短,来生再重逢。
愿来生,再无瘟疫,再无死别,只有你和我,依然一起走。
到底这场疫情会怎样收尾?何时收尾?我们都不知道。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许多人,再也无法回家。更多人,再也无法回头。
他们会忽然掉眼泪,
会忽然心痛如绞,
会失神,
会突然之间,像坠入平行空间......
平行空间里,亲人还是不在。
朴树在《那些花儿》里唱着:他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此刻已是深夜。
生离死别,因缘际会,一切俱在其中。
也因为此刻已是深夜。
长夜将尽,日光将来,一切都不会遥远。
100年前,梁漱溟的父亲梁济曾问儿子:“这个世界会好吗?”
彼时,梁漱溟正在北京大学当哲学讲师,他认真想了想,回答说:
“我相信,世界是一天一天往好里去的。”
因为它无法再变坏了。
再挺挺!春天已经来了,家里的花,就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