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思想經歷分4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18歲之前,從懂事到18歲,是完全受新中國GCD的教育影響的,記得高中畢業自我鑑定,有一句“基本具備馬克思主義無產階級世界觀”,母親看了笑話我說大話,我很不服氣,辯解道:辨證唯物法,(馬克思主義的)政治經濟學我都學過了,掌握了。還記的初中一年級時就感嘆:毛主席怎麼在世的時候不帶領我們去打敗美帝國主義,解放全人類呢?錯誤地認為是中國解放軍沒注意造航母,所以沒法把軍隊運到美國,於是乎就寫信給人民日報社,要求轉交一封信給中央軍委,強烈要求建造航母,在信里還附上自己賣舊報紙,牙膏皮,橘子皮攢的5元錢。。。
第二個階段是18歲,在大學圖書館裡,看到一篇東德哲學家寫的紀念康德逝世250周年的文章,裡面對康德哲學裡的普遍人性的分析,以及恩格斯批判康德的普遍人性,提出有階級性的人性的論點,聯繫馬克思恩格斯針對國家法律代表了統治階級利益的論斷,當時文章里一句話讓我受到很大的震動:“可惜恩格斯先生忘記了,不管什麼時代,不管什麼統治階級的國家法律都是對強姦搶劫,殺人放火是鎮壓的”。從此,在我心目中,馬克思主義理論從神壇走下來了。我開始客觀地看待,並且有意讀了一些非馬克思主義的哲學著作原作。
當時正是因為改革開放,使得我們知道西方社會一些真實的情況,隨着80年代初第一次公派留學生出國學習,並且回國之後,對西方的了解更細緻,更多第一手親身的體會。我才明白以前的幼稚可笑,別說去消滅美帝了,美帝反過來消滅我們就還是可能的。當時我還很想不通的就是:為啥受剝削的資本主義國家的工人階級的生活,要比不受剝削的社會主義國家工人階級要好很多?哪怕是台灣,香港普通人生活都比大陸好很多?
正是當時接觸了很多西方哲學思想原作,了解到完整的非馬克思的思想理論,馬克思主義的片面狹隘之處就暴露無疑了,比如普遍人性的認識,比如唯物論,唯心論的認識,比如階級性的認識,等等。
當時正好流行傷痕文學,揭露了很多解放後歷次運動陰暗面,尤其是文革中的黑暗,陰狠的一面,加上正好讀了John。Mill《論自由》一書,深深了解了西方提倡思想自由,言論自由,新聞自由的理論基礎,加上83年後的突然提出反資產階級自由化的運動,一下就把我推向了GCD的對立面。隨着周揚的去世,我更是憤恨不平,因此匿名給人民日報寫信,要求跟胡喬木公開辯論,並承諾只要人民日報給我公開辯論的機會,我就給出我真實身份。奈何,當時並沒有得到公開辯論的機會,然後就寫了一篇徹底批駁胡喬木那篇《論社會主義人道和異化》(原文名字記不太清楚)文章寄給人民日報報社了。
從此一直到89.64,我一直是思想上反對GCD的,行動上也參加組織了民間(學生)理論研討協會,寫過若干篇討論中國改革,中國發展一些話題。
89.64對我打擊很大,一方面對政府完全失望,一方面對學生也有深深的失望,並且發現一旦組織起群眾運動,就無法用理性來引導了,完全被大多數人的激情,盲動所引導了。
第三個階段是90-93年,灰心喪氣的階段,特別是看了《黃禍》一書,就感覺這就是中國最可能的未來結局。
93年之後,由於接觸實際工作,尤其在深圳,接觸到港台人員,也經常看看一些右派文章雜誌,比如《爭鳴》一類的,還有就是之後朱鎔基一些方針政策逐漸正好是80年代我們私下民間理論研討會得出結論,我開始反思自己以前一味反對的立場了。
93年我又加入了世界500強的美資企業,從底層的銷售員做起,一步一步從底層管理走向中高層,也更了解真正的資本主義運作了,也看到一些美式,歐式,日式資本主義的差異,慢慢得出一些自己的結論,隨着97,98金融風暴,隨着2000年網絡經濟泡沫破滅。隨着Enron事件等等,當然,也隨着中國經濟的發展,企業興衰,得出現在一些思想思路。這算是第四個階段。
這四個階段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我深深愛着我的祖國,愛着這篇土地,愛着這篇土地的人民。毋庸置疑,我是一個民族主義者。
要說明的是,第二第三階段,我對美國還是有些崇拜的,在第四個階段,我慢慢客觀認識了美國。91年老布什賣飛機給台灣,我就認識到美國的禍心了,開始有些警惕了,96年,尤其是99年炸館,我就敵視美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