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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鉀肥價格持續下跌?
送交者:  2017年05月29日07:26:16 於 [世界股票論壇] 發送悄悄話

資料顯示,中國從1998年到2007年鉀肥進口量處於上升階段,最高時進口占全球貿易量的23%,從2008年開始,進口量開始有所下降。

為何2008年成為中國進口鉀肥量變化的一個拐點?這背後與羅布泊有着怎樣的關係?羅布泊人為何會始終堅守?《第一財經日報》記者近日走進羅布泊,試圖揭開這背後的秘密。

“死亡之海”中的他們

1月10日凌晨六點,第四次回到羅布泊的黃麗麗還是醒了,熟悉的羅布泊一如既往沉靜在黎明前漆黑的孤寂中,樓宇間昏黃的燈光下已有倒班同事的身影,如果時間倒轉到2013年,那長長的身影中一定有自己,只是斜撒下的是一束手電筒的光。

2002年8月,新疆廣播電視大學英語教育專業畢業的黃麗麗沒有選擇在自己的故鄉庫爾勒安靜地做一名教師,22歲的她義無反顧地選擇了愛情,跟隨自己的男朋友李文鵬來到了羅布泊腹地,在國投新疆羅布泊鉀鹽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羅鉀)做了一名氣象員。“當時,羅鉀剛進入基建時期,整個基地也就60、70號人,女孩有6、7個。”

再次談起那段青春歲月,黃麗麗似乎還是無法平靜,“自然環境其實不可怕,最無法忍受的是孤寂與資源的匱乏,我們一般一待就是幾個月半年的,甚至有同事待過13個月的,羅布泊寸草不生,自然也沒有水,公司花錢從哈密買來水,大夥節省着用,每人每天的用水是有限的,洗完臉的水用來洗腳,洗完腳的水用來洗衣服,女孩子三個月才能洗上一次澡。”

女朋友的諸多不便,李文鵬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但新疆採礦學院畢業的他也深知,這一切的付出終會有回報,因為羅布泊的秘密並不只有恐怖。

“死亡之海”的荒蕪從哈密出發就有最直觀的感受。沿着S235公路向羅布泊腹地進發,的確是一副“無人區四野茫茫”的光景,除了掛滿油布的幾輛車呼呼來往於唯一一條通天際或地平線的道路外,就是深黑色到深褐色再到黑灰色再到灰白色的戈壁。趴着的土堆、形態各異的小土丘、浮塵飄蕩的黑龍峰到風蝕殘年的雅丹地貌無一不訴說着“一個內陸湖為何乾涸”的悲愴。

蒼涼之間,幾排廢棄的土坯房顯得很彌足珍貴。同行者告訴本報記者,那是中國科考隊曾駐紮的地方。

羅布泊曾是我國最大的鹽湖,1972年完全乾涸,其湖岸線在衛星影像圖上留下的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大耳朵”狀。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科學院、原地質礦產部等部門的有關單位對羅布泊地區進行了較為系統的科學考察和地質調查研究。公開資料顯示,在“七五”、“八五”期間,相關專家承擔了國家攻關項目,在柴達木盆地開展鉀鹽找礦研究,歷經數年,課題組預測塔里木盆地鹽類物質的最後聚集地——羅布泊大型鹽湖沉積區是一個具有成鉀潛力的找礦靶區,課題組根據遷移後的鹽湖深盆有利於成鉀的認識,將羅布泊2萬平方千米的找礦靶區,迅速縮小為只有1300平方千米的“羅北凹地”。

“對於羅布泊鉀鹽的發現,肯定不是某一個人的功勞,從有線索到明確有儲藏到儲藏量的清晰度再到整體開發,是許多人共同的努力。”一位卸任的羅鉀管理層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記者。

那為什麼幾代科研人都在“追鉀”呢?

“因為鉀是維持人體生命和植物生長必需的元素之一,其在植物生長發育過程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這對於一個農業大國是非常重要。但多年來,我國的鉀礦資源都主要集中在青海省的柴達木盆地,年產量只有200萬噸上下,僅能供應國內全年需求量的1/4。” 國投羅鉀的副總工程師兼設備管理部主任譚昌晶表示。

全球需要消費鉀肥的國家有160個,但真正生產的只有14個,而且鉀鹽資源集中在白俄羅斯等少數幾個國家,這就意味着當時的談判桌上,中國人是沒有話語權,人家說多少錢就多少錢,我國為此每年要花費巨額資金從國外進口鉀肥。

公開資料顯示,中國從1998年到2007年鉀肥進口量處於上升階段,最高時進口占全球貿易量的23%,比如,2005年全國化肥進口總量為1382萬噸,其中鉀肥進口最多,達到883萬噸,占了進口總量的近7成,耗資約為160億元,這一切具體到到田間地頭無疑就是增加了農民的生產成本。

於是乎“羅北凹地”的發現無疑振奮着國人。2000年9月,新疆羅布泊鉀鹽科技開發有限責任公司成立。

2001年至2002年,專家用“兩段式”成礦理論作指導,在羅布泊其他鹽湖又發現兩個中型鉀鹽礦床。2002年,羅布泊鉀鹽開發進入工業試驗階段,羅布泊試圖從“死亡之海”中涅槃重生。

最初的三大困境

2001年,21歲的李文鵬畢業後便進入到“羅北凹地”,成為羅鉀一名技術工人。包括李文鵬在內的一批80後大學畢業生到羅布泊工作的背後是諸多不易。他說,“當時也有一些選擇,羅鉀剛剛成立,一些事總要有人做,今天不是我們,明天別人也會這麼作。”

如今站在曾經居住過的地窩子間,內斂的李文鵬一再感慨自己與妻子算是幸運的,因為在一毛不拔之地,許多同事當時住的是帳篷。“羅布泊外面是41、2度,帳篷里的溫度有50多度,大家沒辦法工作,如果掛沙塵暴,外頭刮,裡頭也有粉塵。”

2003年,當公司領導知道李文鵬與黃麗麗要結婚的消息後,竭力支持,當時負責羅鉀設計的尹新斌將自己辦公的地窩子騰出來給李文鵬夫婦作婚房,公司搞技術的同事親手設計焊接了新婚床。2003年9月8日,李文鵬與黃麗麗成為第一對在羅布泊舉行婚禮的夫婦。

“當時公司也跟過節一樣,因為同事倒班,婚禮是上午一場下午一場,舉行了一天。”黃麗麗眼含熱淚地說道。

羅鉀總經理李守江在接受《第一財經日報》記者專訪時表示,“2000年,其實是羅鉀最艱難的一年,因為當時一切都充滿着未知數。”

首先是融資難。

“鉀鹽資源的稀缺,這是大家都知道的,無論是金融信貸還是別的投資者而言,都是要評估風險的大小。一是鉀鹽項目工業路線能不能打通,而且這樣的項目周期長,投入大,短期內難以得到回報。二是前提投入資金也很龐大,動輒一個億的投入屬於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如果項目在審批過程中,發生這樣那樣的事情,誰也耗不起。”對鉀鹽投資比較熟悉的國內一家基金公司的合伙人徐總告訴本報記者。

所幸,這一難題在羅鉀項目核准通過後得以解決。

“再次是自然條件基礎設施及其艱苦,又缺乏與外界交流的機會,缺乏現代人的生活,包括與親人的隔絕,吸引人才很難。最後就是技術開發的條件難,當初羅布泊的滷水類型與其他國家的的滷水類型有很大不同,要想在這種條件下做到具有有經濟效益的開發並適應市場的產品,難度是極大的。”李守江表示。

如果沒有一流的技術團隊來解決這世界級的難題,羅布泊鉀鹽的開發就是空中樓閣。

公司成立後,組織了一個專門班子,去到全國各地搜羅人才。2000年4月,國內著名的鉀鹽化工專家、化工部長沙設計院副院長李浩受聘擔任羅鉀項目負責人,那時李浩正被調往北京任職,但他最終卻選擇了羅布泊。

對於這樣的選擇,李浩曾平靜地說:“當初我選擇來的時候,有人勸我,我說何處黃土不埋人。當時我的想法是,作為一個大男人,一輩子能夠攤上解決中國鉀肥自給這樣一個民族工業的大任,太值了!而且這個機會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遇上的。”

隨着李浩的到來,開採鉀鹽礦的頂尖人才也集聚到了羅布泊,當時在另一鹽湖工業(集團)有限公司工作的譚昌晶也是其中一員。

“當時負責羅鉀設計的尹新斌(時為化工部長沙設計院羅布泊研究所所長,現為國投羅鉀副總經理)說還缺一個設備管理方面的專家,並邀請我來羅布泊考察。”再次談起1999年的那個夏天,譚昌晶像個孩子似的大笑起來。

這種興奮一源自他終於正常自由呼吸(原先工作單位有高原反應),二是在查看了勘探礦樣,斷定這是一個超級鉀鹽礦,遠遠超過青鹽和美國猶他州鉀鹽礦,這對於一個技術人才而言,無疑是最好的平台,最終,包括譚昌晶等頂尖人才以10萬元不等的年薪留在了羅布泊。

至此,羅布泊鉀鹽項目的開發才進入正規,2001年,羅布泊的基建整體開始,包括新疆採礦學院等專業學院的一部分大學生也進駐羅布泊,開始了另一種80後生活。

頻臨絕境又重燃希望

歷經三年的“小試”與“中試”,無論從人才還是技術,羅鉀的種子已發芽。

從2000年3月至年底,羅鉀人針對羅布泊含鉀硫酸鎂亞型滷水製取硫酸鉀而開發的“LBP-01”和“LBP-02”兩種工藝均生產出硫酸鉀產品,而且其質量與收率均達到了預期水平;2001年11月至2002年12月,羅布泊硫酸亞鎂型滷水製取硫酸鉀工藝研究中間試驗,試驗所得產品硫酸鉀達到了優級品標準,也為下一階段工業試驗提供了依據和可靠的試驗數據;由譚昌晶團隊自主研發的水采機試製也取得成功,單是這一項技術一年就節約成本上億元(采一噸鉀鹽僅需2元,而人工採鹽每噸15元,如果按現在150萬噸的年產量計算);2003年7月,2萬噸/年硫酸鉀工業試驗廠試車成功,“羅布泊牌硫酸鉀”產品問世,並在隨後幾年中將實際生產能力擴大到年產10萬噸。

就在羅鉀公司試驗廠生產穩定,產品逐漸進入市場的時候,接踵而來的危機,讓羅鉀人的夢想幾乎夭折。由於種種原因,公司資金鍊斷裂,最嚴重時,公司賬面上只剩不足20萬元。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就在羅鉀頻臨絕境的時候,卻迎來了歷史性的轉折。2004年10月,國家開發投資公司(以下簡稱“國投”)將戰略的目光聚焦在了羅布泊。

當時,國投找到新疆自治區主要領導,希望介入。國投董事長王會生表示,“國家的需要就是國投的投資方向。”為了表達國投的決心和誠意,他們加快重組,先期打來2000萬元資金,幫助羅鉀度過了難關。

談起這一段,李守江也是感慨萬千:“說句實話,那時候2000萬對公司來說比現在的2個億、20個億還重要。”

2004年11月,公司各股東與國投正式簽署增資擴股協議書,國投注資3.4億元獲得63%股份,成為羅鉀第一大股東,羅鉀註冊資本金增加到5.4億元人民幣,公司名稱變更為國投新疆羅布泊鉀鹽有限責任公司,公司註冊地變更到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庫爾勒市。

當然,每一項投資也都是理性思考下決定的。國投方面在接受《第一財經日報》記者採訪時表示,國投最終決定投資羅鉀,還是考慮到以下幾點,一是國家需要,當時鉀肥進口依存度達到70%以上,鉀肥市場被國外廠商壟斷,農用鉀肥價格奇高,一般糧食作物用不起,嚴重影響我國零食和經濟作物產量和產品品質。“可以說發展我國的鉀肥生產能力,打破國外廠商價格壟斷,就是對我國三農事業的貢獻。因此,條件再艱苦,只要國家需要,國投都會上這個項目。”

二是羅鉀的開發當時已經有了不錯的開端,技術上已經實現了突破,羅布泊鉀鹽開發利用項目獲得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也就是說,生產技術已經沒大問題,而國投在2004年之前已對國內的鉀鹽市場有過全面的摸底調查。

三是羅鉀的團隊,以李浩、李守江為首的羅鉀開發團隊在那麼艱苦的環境中,堅守創業創新,本身就是不可多得的團隊,也是投資者看重的最難得的資源。有了這樣團隊、技術、市場,哪有幹不成的事?

走出羅布泊

對於這背後的故事,李文鵬也是之後才知道,“其實2004年經營層的工資其實都停了,我們員工的工資照常發,我們的生活與工作一切如舊。”

黃麗麗與其他女員工在2004的三八婦女節還得到最大的犒賞,可以洗一次澡。其養着的一隻貓與公司養的一隻狗依舊廝守玩耍,時而相擁着愜意地聽着羅鉀員工帳篷與地窩子間響徹的歌曲,阿杜的《他一定很愛你》、刀郎的《情人》、《衝動的懲罰》……

當危機平靜度過後,李文鵬與黃麗麗相對也忙碌了起來。

2005年,羅布泊湖底建起了生產基地,通過管道從80公里外引來自來水,從羅北抽來滷水,開建鹽田,開始了大規模生產。

2006年4月25日,新疆羅布泊鉀肥基地年產120萬噸鉀肥項目正式開工建設,由采輸鹵、鹽田、礦石采輸、加工廠區、外部供水、熱電站、哈密鐵路專用線及倉儲等七個主項工程,以及哈密辦公基地和紅柳井第二供水工程等其他配套工程組成。該項目總投資48億元,項目也被列為國家“十一五”重點建設項目和國家2006年在西部地區新開工12項重點工程之一。經過兩年多的建設,2008年11月18日生產出優級硫酸鉀產品,加上前期的10萬噸工業性試驗裝置,已具備年產130萬噸的產能。

2012年6月,120萬噸鉀肥項目通過國家發改委組織的項目驗收。

“我們的產量是連年上升的,2015年已經超過150萬噸,公司成立至今累計生產硫酸鉀926萬噸,國內硫酸鉀市場占有率達到45%。”李守江表示。

120萬噸鉀肥項目建成投產後是什麼概念呢?

除了意味着羅鉀公司年產值將逾幾十億元、成為納稅大戶、解決幾千人的就業、員工有了宿舍大樓、李文鵬與黃麗麗搬離地窩子享受正常生活外,更為重要的是對於緩解我國鉀肥供需矛盾,提高中國鉀肥自給率,減少國際貿易風險有着重大作用。

數據顯示,全世界每年氯化鉀的消費量大約為6000多萬噸,而我國氯化鉀消費量達1200萬噸,如果我國沒有自己的鉀鹽資源,如此大的需求量必將在國際談判中處於劣勢,我國因為國投羅鉀與青海鹽湖兩大鉀鹽企業支撐,在與國際鉀肥公司談判時有個更多的空間,鉀肥國際採購價比印度每噸低10美元至20美元。

硫酸鉀更為特殊,每年大約只有550萬噸的產能,其中美國、智利、德國的產能分別是40萬噸、60萬噸、100萬噸,而羅布泊一地的產能就達到了150萬噸。

隨着鉀肥生產能力提高,中國在鉀肥進出口方面獲得更多話語權,成為“全球窪地”,農民用得起鉀肥。

但商場如戰場,羅鉀的快速發展在打破國際生產巨頭的壟斷的同時,也刺激了國內鉀肥市場的活躍。比如,一噸氯化鉀與硫酸鉀的市場差價最高時達到了1600元,這也間接也刺激了國內產能的快速擴張。數據顯示,到2014年,中國共有鉀肥生產企業200多家(這些企業多為主營生產氯化鉀的企業),單是曼海姆法硫酸鉀生產工藝(把氯化鉀加硫酸轉為硫酸鉀)的盛行生產在2012年就達到了200萬噸。

與此同時,國際鉀鹽生產巨頭也試圖通過價格戰重新回到在曾經的絕對話語權地位,如此境遇下,成為世界最大硫酸鉀生產企業的羅鉀並沒有時間躺在十年的輝煌上享受航母的榮譽,包括李守江在內的管理者也在思考,如何走出羅布泊、走出疆外與走向國際。

這對於羅鉀人則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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