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师

3）大兵Chris和David

Chris是我离开学校参加的第一家公司的Project Manager。当时我们组做的项目出现危机，负责项目人是Sheldon，一个犹太人，挺聪明的，矮个子，留着大胡子，戴个黑边眼镜，不修边幅，待人比较温和，不太愿意管人管得太严、太死，公司认为他无能，把他炒了鱿鱼，让Chris来负责。Sheldon没几天就到另外一家大公司找了个更高的职位，从此在那家公司混得风生水起，所以在北美，炒鱿鱼大概率不是坏事。Chris大概1米85不到1米9的样子，不胖不瘦，在白人里算中等偏上的身材，戴副金丝眼镜，目光锐利，背挺得特直，话速很快，与Sheldon的放羊作风不同，Chris作风凌厉，一切准备的有条不紊，每个人、每件事都到位，都有计划，他身体力行，亲历亲为，全方位监督按时按计划实施，出了问题，也有预案，马上处理。给我安排的活儿有时需要加班，他特意给我订Pizza，订出租车（我当时刚工作，还没有买车），一切都安排的无微不至。在Chris的管理下，项目转危为安，按时保质保量的完成了。

有一次我和Chris去St. Louis麦道出差，住一家酒店，晚上没事喝酒聊天。他告诉我他祖父是爱尔兰人，和小姨子好上了，一战前后两人偷偷坐船逃到北美，就和泰坦尼克号里面所描写的爱尔兰移民一般。来了以后两个人改名换性，就过起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所以他的姓氏不是原本的老姓，而是他祖父逃离爱尔兰后为躲避老家追踪而改的姓氏。他大学毕业后便参军服役，不是为了钱，只是憧憬军旅生活，现在他还是预备役军官。他这么一解释我就有点理解他的一些做派和他永远挺直的脊背了，这几年的军旅生活还是有些痕迹的。Chris谈笑到，在部队里，士兵们常会乱搞，他有一个外号，叫pig fucker。为什么呢？因为他一次喝醉了，和最丑的一个女兵发生了关系，于是乎大家就给了他这么个绰号。他说你根本不知道丑女是什么滋味，漂亮女友是给别人看的，用来夸耀的，而丑女友才得实惠，我听了一笑，不置可否。

夏天Chris请组里的人去他家吃烧烤，大家见到了他的漂亮老婆，和五个美丽的女儿。Chris笑言我们是爱尔兰人，要建立一个大家庭。只要夏天一到，都是他做饭，顿顿烧烤。我注意到他邻居的女主人也过来帮忙，长得和他太太很像。组里的人告诉我，那是他太太的姐姐，他岳父挺有钱，不仅给两个学药剂师的女儿买了两个药店，还给她们买了两栋房子挨着做邻居，这样他岳父来看她们就太方便了，这两女儿家里的家具、电器，全是他岳父送的。在北美，请客户去脱衣舞场所消遣是很常见的，一般男同胞都去过，没什么不好意思的。Chris作为项目负责人，当然要做东陪客户去玩，并付账。据一起去的同事讲，有些客户非常不老实，但Chris从来没什么举动，就是喝喝啤酒，聊聊天，过后付账即是。看来很多老美婚前比较随便，但婚后还是比较注意的。我不久跳槽离开，后来听说公司被另一家公司收购，Chris也离开去了另一家公司，现在是SVP。

说到大兵，就得说说另一个美国大兵同事David。我当时在Wells Fargo做项目，和David是同事。David和富家兵Chris不一样，他可是苦出身，家在Ohio铁锈带，父亲是爱尔兰裔，母亲是乌克兰裔，Chris当兵是情操，David当兵可是为了钱，特别是退役后有奖学金可以去上学。他告诉我他参加过伊拉克战争，做后勤，没有上前线打仗，退役后就上college读计算机。David是典型的红脖子，大个子五大三粗，脖子基本看不见，胸非常厚实，体格极为强壮，常和同事开玩笑，黄段子不断，但对上级非常恭敬，很有眼力价，这大概也是当兵养成的一些习惯。他跟我讲，他来Wells Fargo之前在一家互联网初创公司做项目经理，那时公司非常有钱，常到拉斯维加斯办展览，开party，请了一堆porn star来助兴，他一手拿酒杯，一手放入porn star的下体，和客户谈生意，日子美得很。按理说这种人找个美国女友应该不是问题，我看到他和一位加拿大来的美女同事关系非常近，别的同事甚至怀疑他们有affair，但他的老婆却是个菲律宾邮寄新娘，的确有些奇怪。那位加拿大来的美女同事也是个奇葩，一个非常聪明的年轻大美女，男友不停的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听说后来跑到韩国去教英语，玩的就是任性，让人琢磨不透。

美国大兵爱乱搞，中国大兵爱乱打人。我当年在中科院研究生院读研究生课，旁边是高能所，有武警把门，一次几个同学一起和一个武警聊天，这个武警说：我们就是张思德师，当年天安门事件（四五运动），我们师假装成工人民兵拿着大棒子去天安门广场打人，打的广场上的人头破血流，屁滚尿流，你们学生小心着点。转年过去就是六四，这个武警有点儿功夫啊，提前就预见到了他们师要去广场打学生！后来回所里，部里把门的武警和我们住一块儿，那领头的少尉有时会过来串门，给我们讲他们晚上出去巡逻，看见鬼头鬼脑的人，二话不说，上去就打。还说什么你看电视里国外的警察多憋屈，办个案子左一个要证据，右一个要尊重人权的，那么多麻烦，放到我们这里，上去就打一顿，什么证据、人权的，两下子案子就破了。看来无论国内、国外，大兵确是个特殊群体，不是喜欢乱搞，就是喜欢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