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伊娜

生命季刊专稿

音频为虹雨姊妹朗读；背景音乐为黄滨小提琴/孙锺玲姊妹钢琴献诗“奇异恩典”：

关于人性的善与恶，学术界和宗教界一直存在争议。因为人所具有的精神和行为属性，全方位地影响着人类社会的各个领域。可以说，社会的样貌就是基本人性的映像。所以，有学者认为，对人心的认识及其塑造，是人被造以来一直关注的问题。

仅以中国儒家思想为例，对于人性的认识基本有两个面向，即性善论和性恶论，并给出不同的改造模式。

第一个谈人性的应该是孔子。《论语·阳货》中：“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孔子此处并没有说“人性本善”，而是说人的本性是相近或相同的。而“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是《三字经》开头的话，其中“性相近，习相远”引自孔子。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人在出生时，本性都是善的，性情也近似。但由于后天环境的影响，人的习性遂产生差异，有了好与坏的分野。

孟子“四端之心”的提出，则更在端始上找到了性善的根源，即人有恻隐之心，故知怜悯；人有羞恶之心，故知廉耻；人有恭敬之心，故知礼仪；人有是非之心，故知对错。孟子认为，“四心”源自于人的良心本能，而良心是道德实践的基本前提。人之为人，必有良善本性，否则，“非人也”，与动物无异。

以荀子为代表的性恶论，强调人的本性是恶的，在其本能和欲望的驱使下，人生而驱利避害、好争好夺。“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即因人性本恶，行出的善也是伪装的、不真实的。荀子是儒家学派的重要代表，他的性恶论只是表明其治世理念，更强调礼法和权术。他为法家思想的形成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基础。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无论是性善论还是性恶论，都企望于以中庸之道，在人性的善与恶之间寻找某种平衡。通过教化的引导、礼法的约束以及自我修养，达到修德与天道合一的境界，实现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和谐，做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此，孔子直言：“知其不可而为之”，认为人以追求向善的个人努力，不仅可以弥补不足而驾驭自己的命运，也可以成为改善社会的力量。

儒家思想已流传2500年之久，对中国人的文化心理产生深远影响，既有滋养，也有戕害。中国人喜欢在人性上美化个人品德，尊崇圣人和贤君治国，常把人当成偶像膜拜。这种思想，至今于国家治理和民众心理仍贻患犹存。

当我们思考儒家人性观的时候，不难发现它存在的缺陷和问题。

其一，从婴儿出生，到有了自我意识，人的自私本性如争竞、说谎、偷窃等恶行就己显露出来。自己的东西不愿给人分享，别人的东西也要据为已有。回想我们自身的成长过程，并观察后辈的生活经历，无不得出相同的结论：在利益面前，人都是自私的，没有年龄界线。幼小的生命也并非人们想象的那样天真无邪。说“人之初，性本善”是不符合事实的。

其二，如果说只因后天教育和成长环境，才使人发生改变，甚至变坏，那么，恶的环境不是人自己酿成的吗？若如儒家所说“德性是天生就有的”，“人皆求善”，为什么人间充满罪恶和苦难？恶的源头在哪里？“性善论”无法提供答案。

其三，儒家认为，人的恶念、恶行可通过教育和礼法约束及引导即可使人向善；通过自我修养会使善念发扬光大。岂知，道德是不能立法规管的，法令不能改变人心，只可使其行为有所约束。教育也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助人弃恶从善。儒家的人本思想高估了人的道德自律和教育对人性的影响。现代人的教育和接受的教育手段不可谓不高、不先进，而凶杀、暴力、色情和同性恋等社会乱象愈演愈烈，人们时时处于不安之中。正如一位作家的呐喊：“世界是苦涩的，生活即是折磨”。

据耶鲁大学2013年对中国留学生一项调查显示，45%的学生有忧郁症状，29%的学生有焦虑症状。在名校的光环背后，藤校竞成了“疼校”。

一位属灵前辈提醒我们，人性的善恶与学历无关，与智商高低无关。服事上帝的谦卑农夫，远胜过一个热心研究“天道”的骄傲的哲学家。当今社会犯罪率之高，犯罪手段之惊悚，世界动荡，战事频仍，都是人心失德的罪性造成的。

可悲的是，人却总是不肯诚实地正视自己本性的丑陋，即使明知什么是好的，却怎么努力也无法做到；有向善的心，却要享受罪中之乐或被恶念捆绑不能自拔。人，一直处在痛苦的挣扎之中。在这混沌、败坏的末世，我们是否应该凭借圣经真理的光照，看清自己的本相，尽早地悔改从善呢？

圣经说：“世人都犯了罪，亏缺了神的荣耀。”（罗3:23）何谓罪？不善即为罪。罪不只是“矢不中的”，也指错中了别的目标。所有的罪都是因为悖逆了神的标准。所以，神屡屡教导我们“要追求良善”。

值得注意的是，关于人性的本质，圣经并未简单地把它定为善或恶，而是强调人是按神的形象被造的，本该具有神的品格和尊严。人之初，并不知善恶，只有单纯的本性。但亚当违背了神的旨意犯罪后，作恶的倾向就成了人的本性，使亚当的后裔有了与生俱来的罪性。同时，仍有求善的本意，人的良心尚有一定作用。这就是人的双重性。“善人从他心中所存的善，就发出善来；恶人从他心里所存的恶，就发出恶来。”（太12:35）但“人若知道行善却不去行，这就是他的罪了。”（雅各书4:17）

因为人与神的和谐关系遭到破坏，人的形象发生了扭曲和异化，虽然仍有追求美善的本意，心中的恶念却成为最大的牵绊，人则被其操纵而身不由已。正如保罗指出人在犯罪后的无力感：“我也知道，在我里面，就是我肉体之中没有良善。因为立志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罗7:18）可见，人作了恶事，有时可能出于无知，更多时候是没有能力行善。

为什么“因一人的悖逆，众人（皆）成为罪人”？当我们质疑先祖犯罪的后果时，必须要懂得藐视造物主公义、圣洁的严重性！

亚当犯罪后，自认为有了对事物的判断力，能像神一样知道善恶，并可以得到欲望的满足。从此，神给人的自由意志被自我的骄傲所辖制。悖逆了神的旨意，偏行已路，善恶不分了。这种罪性便成为众人的原罪。

圣经说：“败坏之先，人心骄傲。”（箴言18:12）

奥古斯丁曾经针对人的罪性指出：“人所犯的罪不都是骄傲，但骄傲是一切罪的开端。”骄傲使人失去对神的敬畏和感恩，骄傲助长欲望及隐藏在它里面的其他罪行，如嫉妒、贪婪、自私、欺骗、淫心等等。

就欲望而言，大部分人都会任凭私欲、为所欲为、毫无节制，这就一定是罪了。再以嫉妒为例，嫉妒是因为别人抢占了自己的优势而产生的怨恨，妒火更暴露了人性的阴暗。正如圣经所说：“因为人的妒恨成了烈怒，报仇的时候决不留情。”（箴言6:34）

人性是复杂而幽暗的。人虚谎的本性习惯以两付面孔示人。“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是法国一位画家用画作所描绘出来的人性——人心就是猛虎和蔷薇的两面体。当我们嫉恨他人时，无须在外面寻找恶魔，恶魔就在自己心中。

坊间流传这样的说法：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人性最大的恶，就是恨你有，笑你无，嫌你穷，怕你富。这两句话，说破了人际关系的真相，道出了人性的不堪和丑恶——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为此，马丁·路德一针见血地指出“在上帝面前，我们都是可怜的乞丐。”乞丐不只是物质的匮乏，更是精神的贫穷和荒芜。人，因为罪恶亏欠了神的荣耀，至使人间关系冷漠、隔阂，使社会出现诸多问题而变得似是而非了。

综上所述，人的恶，源于人的罪性，罪性带来心灵秩序坍塌，神的价值观被毁坏。一旦有机会，人就有行恶的可能。得救的唯一出路，就是信耶稣。耶稣是爱，是光。祂的光照亮一切人性的杂陈和幽暗。只有认识耶稣，相信耶稣，才能摆脱虚谎和诡诈，因为耶稣是信实的，圣洁的。

人是无力自救的，唯有靠耶稣罪人才能得救。只有神的恩典和救赎，罪方得赦免，获得一个弃恶从善的新生命。

耶稣到人间来是因为人的罪；祂代死的血也是为了洗濯人的罪。只有祂能成就我们自己做不到的事，带我们走出黑暗，奔向善和永生。

神要我们远离世俗的欲望，手洁心清地把心思意念和行为，置于上帝的主权和约法之下，使自己生命更新，心灵秩序得以重建。

求主救我们脱离尘世的诱惑，拔出污染我们骄傲的毒根。不受恶的辖制，在基督里悔改向善。脱去旧人，穿上新人。这新人是照着神的形象造的，有真理的仁义和圣洁。让我们像圣经里讲到的那位患12年血漏的妇人那样，敬虔地去摸耶稣的衣裳，因为她的信，灾病便痊愈了。

人的本性不管多么阴暗，只要基督在心里，求主帮助我们谨慎、警醒——对别人，要饶恕，看到他身上的恶，自己也有；对自己，要行善，不做神看作恶的事；对恶人，要善待，效法主耶稣爱仇敌，并为他们祷告。

让我们成为新人，“脱去容易缠累我们的罪，存心忍耐，奔那摆在我们前头的路程。”（希伯来书12:1）

愿神的恩典和怜悯临到所有的人。

伊娜 来自中国大陆，退休教授；2011年信主，现定居美国纽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