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学德

        一大早就看到一大堆提不得名号之人的小道消息，病了、退了、完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够刺激，太有爆炸性，但……。

          算了，不管它。看水。仅仅过了一夜，小糖溪（Little Sugar Creek）的洪水就消退了将近两米，岸边被几乎淹没的草木都露了小脸，有的脸上还带着泥巴，雨珠晶莹，滴滴清纯。昨日溪水横流的两个桥洞，如今只剩下几条湿乎乎的红土，上面，条条自行车轮胎的痕迹。

          不可思议的是小鸟们，昨日几乎无声，禁言，今日，在晨光中欢唱，有个唱英文歌：“To Be”。哇，大难后的觉悟，要存在。一只大蓝鹭沿着水面飞行，灰黄两色皆动，一急，一缓。

          比起一天前，锻炼的人多了许多，问候的声音也似乎清脆了不少。

          女儿对我说，祝贺你和妈妈搬到北卡后昨天第一次经历了Hurricane Debby。

          飓风？！

          是啊。还有名字哪，Debby。

          黛比。莫非是女飓风，要是雄性，会更生猛。我居然没感觉到，还在飓风休息的片刻漫步绿道上。不过，听到过许多次警报，洪水来啦。溪流成黄河。

          看着小糖溪水不断向下流，突然想到了黄炎培与毛泽东的 “窑洞对”。到家后上网查，1945年6月底，黄率傅斯年等6位中华民国参政员访问延安，在窑洞中问毛，“我生六十多年，耳闻姑且不论，凡亲眼所见，真所谓‘其兴也浡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至一国，不少单位都没有能跳出这周期律的支配力。……一部历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荣取辱’的也有。总之没有能跳出这周期律。”

毛泽东略作沉思后回答：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个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黄在1949年后的新政府中曾担任要职又陆续被解职，毛泽东曾称他是“资本家代言人”。黄晚年的自述中竟然连所谓的“周期率”也不敢提一声。其三子黄万里、四子黄大能、五子黄必信、长女黄路、四女黄素回及其丈夫陈锵、二女黄小同的长子王实方，都被打成右派；二女黄小同因笃信基督，被内定为“反革命”。

毛氏民主，集中而已，美其名曰，民主集中制。

转眼又想起了小溪。为何水退得那么快，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疏通了河道，并在两岸留出了泄洪的草地。愈到下游，河道愈宽，河岸愈高。

言论自由，就是一个民主社会的泄洪道。

如无言论自由，连猪都因重量而涉嫌攻击领导人，国民如何监督政府？国家又如何能跳出黄氏的“周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