芨芨草

有点儿事情必须回去办，五一前后回了一趟北京。

这次回去办事异常顺利，一周就把该办的事情都办好了。我原计划一个月内能

办完就阿弥陀佛了。朋友说，现在公务员们办事的热情都高了，如果投诉的事

情多了，工作就危险了。看来有点儿压力还是必要的哈。

事情办完了，无事一身轻，访访亲戚，看看朋友。

因为时间有富裕，就不那么赶路了。我一般坐地面公交，看看街景。坐地铁倒

是快，什么都看不到。

现在北京的地铁线路多了，地面公交的路线也多了。我这个老北京，以前在公

交系统干过几年，出国前说起去北京的什么地方，从哪儿坐车，在哪儿倒车，

如数家珍，娓娓道来。现在坐公交，先要在手机上查坐几路车，在哪儿坐，到

了公交站后还要使劲看路牌，确认别坐错车，别下早了、坐过站。

坐车多了，发现三环上的公交站都有显示哪路车还有几站、多长时间到本站的

显示牌。

看了显示牌，心里有数了，知道要乘的车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过来，就站在路边

看风景。

在路上跑的车，除了机动车，还有非机动车。十辆非机动车里，八辆是电瓶

车，余下的是自行车。十辆自行车里，八辆是共享车，私家自行车很少了。私

家自行车里，或者是又旧又破、扔在路边没人捡的破车，车主不管放在哪里都

安心，或者是名牌车，车主当宝贝似地騎着左躲右闪，生怕把车上的漆蹭掉了。

公交的路线虽然多了，但车的间隔长了，有時要等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这时

就要找有没有其它顺路车了。

北京的马路上，不管白天黑夜，总是车水马龙似的。朋友说，二环堵得最厉

害，早高峰時，两站地可能需要半个小时---走都走到了。如果遇到交通管制，

多是政治大人物出行，就踏踏实实地在车里等着吧。我坐过一次夜班车，没有

堵车，一路顺风。

在北京坐公交的人多是刷卡，学生有学生卡，退休人员有老年卡，军人、残疾

人有特别卡，这些人之外的乘客则刷手机，投现金的多是外地游客。刷卡时会

有声音，“学生卡”，“敬老卡”，“刷码成功”。朋友说，以前老年人刷卡

时的声音是“老年卡”，声音还特大，满车人都听得见，可能老年人感觉不

好，反映上去了，后来就改为“敬老卡”，声音也小了。人性管理，不失为善政。

一般的公交车不设售票员，只有加长车有售票员。有一次坐车时我问售票员：

坐车的人多数是老年人，用老年卡，你们不就挣不着钱了吗？售票员说，有大

数据统计，到政府去领补贴。记得以前上海也实施老年乘车卡，老头老太太和

上班族一块挤车，造成交通不畅，后来上海政府取消了老年乘车卡，改为给每

个老人每月发100块钱交通补贴，第二天坐车的人流就显著下降了。

有地铁分流，地面公交即使在早晚高峰时间也不是特别挤了。当年挤不上去也

要别住车门吊在车外我上不去你们也都别走的现象没有了。我坐车时，除非车

里特别空，一般有座也不坐，免得老得琢磨要不要给别人让座。

前几年只有经过天安门的公交车上有一个穿黑衣的保安。现在每辆公交车上都

有保安，加长车上则有两个保安。这倒是增加了就业机会！车上人少时，和保

安聊聊天。车上的保安都是保安公司到外地招来的，管住，住宿条件一般，十

几个人一间大房，每周休息一天，保安们一般都不休息，多挣点儿钱，公司管

两顿饭，送到终点站，车停站的时候抓紧时间吃饭，每天从早干到晚，调度员

让上哪辆车就上哪辆车，不固定车，工资按实际走行公路数计算，如果碰上堵

车、少走一趟，工资也就少了。虽然每天坐车，不用走路，但是必须整天站

着，偶尔乘客特别少时才能坐坐，站着也累。

有一次坐大一路，上车后站在保安身后。车开起来风大，空气里土多，就顺手

把保安身边的窗户关上了。后来售票员告诉我：你把窗户关上了，保安就热

了。我说还可以把窗户打开呀。售票员说窗户只能在外面打开。我看了看车里

的窗户，除了售票员和保安身后的窗户能开，保安身后的窗户里面还有一层鉄

网，手伸不出去，只能通风，其它窗户都锁死了。售票员说过天安门的公交车

的窗户都是这样。

八十年代，北京的路口的绿灯一亮，自行车大军就启动了。现在北京的自行车

少了，电瓶车多得成灾，不仅送外卖的都骑电瓶车，很多老人骑电瓶车买菜、

或后面坐着老伴遛弯，年轻的爸爸妈妈们送孩子上学或去幼儿园也骑电瓶车。

骑电瓶车的，不管男女老少，多不遵守交通规则，骑上人行道是常事，交通灯

还没变就骑到路中间了，骑到逆行心安理得。不过乱而有序，只看到两起交通

事故，都是机动车的事故，没看到骑车人吵嘴打架。人的素质随着生活水平提

高而提高，或者因为太忙，没有时间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