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与谷歌之战

“大西洋日报”评论，9/7/2023

1998 年，比尔•克林顿 (Bill Clinton)上任，泰坦尼克号刚刚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奖，“后街男孩（The Backstreet Boys）”正在崛起。这时候微软上了法庭，与司法部就其垄断指控展开对峙。这一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案件最终达成和解，是政府最后一次因反垄断问题对一家大型科技公司进行审判。

下周，当美国起诉谷歌案子在华盛顿特区开庭审理时，这种情况将会改变。司法部（与一些州联合）起诉谷歌，声称这家搜索巨头通过达成独家交易非法保护了其市场地位——特别是 18 年前，苹果公司将 Google 设置为iPhone和其他设备上的默认搜索引擎。这不是这些部门针对该公司的唯一诉讼，但却是第一起开庭审理的案件，无论结果如何，该案都表明政府正在认真调查少数公司巩固的影响力的行为。这可能会给科技公司带来压力，要求他们更加谨慎地行事。

看来对大型科技公司进行审判的时机已经成熟：随着科技公司变得越来越强大，公众的监督也越来越多。反垄断热情不再仅仅被是左翼的独钟，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人现在都对降低大型科技公司的地位感兴趣。司法部的诉讼于 2020 年 10 月提起，当时唐纳德•特朗普仍在任。梅里克•加兰的团队此后接管了此案。我们正处于市场高度集中的时期，亚马逊、苹果和谷歌等大公司在过去 20 年中积累了巨大的影响力。 从某些角度来看，谷歌占据了国内搜索市场约 90% 的份额。谷歌全球事务总裁兼首席法务官肯特•沃克 (Kent Walker) 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在前所未有的创新时代，这是一起回顾过去的案件， ”并补充道，“人们使用谷歌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得不这样做——他们使用它是因为他们想要这样做。”该公司表示，其默认协议并不具有排他性。司法部对此没有立即回应置评请求。

微软在 20 世纪 90 年代的反垄断困境值得回顾，因为它们与即将到来的谷歌审判有相似之处，也因为互联网在随后的几十年里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微软的审判是一场戏剧性的审判。据报道，比尔•盖茨被律师戴维•博伊斯（David Boies ，后来代表希拉洛斯等客户）罢免的视频甚至引起了法庭上法官的大笑。在法院裁定微软具有垄断判决后不久，该公司于2000年提起上诉，该判决被部分推翻。有报道称，上诉法院的众多担忧之一是同一位法官曾向记者说微软的坏话。

一位名叫加里•雷巴克（Gary Reback）的反垄断律师推动政府对微软采取行动，他在该案发生前几年在硅谷享有很大的名声。 1997 年，他出现在《连线》杂志的封面上，其口号是“这位律师是比尔•盖茨最可怕的噩梦”。当我昨天打电话给Reback时，他告诉我，早在 20 世纪 90 年代，微软的“垄断比今天任何一个垄断者都更广更深”。 近年来， 也就是这个Reback卷入了针对谷歌的诉讼。

微软的力量确实是巨大的，而且还有可能进一步增强。 “想象一下这样一个世界：微软被允许垄断了浏览器业务。”法学教授、前拜登顾问蒂姆•吴和民主党参议员理查德•布卢门撒尔在 2018 年写道。“拥有三重垄断（操作系统、主要应用程序和浏览器） ，微软将控制网络的未来。”对某些人来说，公司的监管预示着更大的变化：米尔顿•弗里德曼 (Milton Friedman)在 1999 年预测，“计算机行业非常幸运，因为它相对不受政府干预，从现在开始，它将经历持续增长的政府监管。”

近几十年来，弗里德曼的预测虽然并未完全实现，但实现的可能性是存在的。无论谷歌的审判结果如何，它很可能会导致这些公司变得更加谨慎，就像 1998 年的审判似乎对微软所做的那样。反垄断非营利组织“美国经济自由”项目的法律顾问李•赫普纳 ( Lee Hepner)告诉我，谷歌审判对于理解反垄断法是否有能力在当今环境下处理垄断权力至关重要。 近年来，司法部、各州和联邦贸易委员会针对大型科技公司提起了大量其他反垄断案件，而联邦贸易委员会委员莉娜•汗（ Lina Khan）是众所周知的科技整合批评者。

现在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可以控制网络的未来。也许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微软的案例为当今科技巨头的蓬勃发展铺平了道路：我们拥有的不是一家微软，而是几家公司，每家公司都主宰着各自的市场份额。但在反垄断问题上相对休眠多年之后，政府最近的案件可能意味着这些公司随心所欲的全盛时期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