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乡客

最近由于秦刚事件，网路上多了一些讨论凤凰卫视以及刘长乐先生的文章。其中有一篇的标题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刘长乐沉浮录》。在我看来，凤凰卫视的风光日子确实早已消亡，但是刘长乐毕竟全身而退，说不上是“落毛的凤凰”。不过这篇文章倒使我回想起刘长乐商海生涯中很少有人提及的一些往事。

但凡涉及刘长乐商海浮沉的故事，现有的公开资料大体都是从他 1996 年创立凤凰卫视讲起，至于他 1988 年到了美国，然后 1990 年返回香港成立公司这一段经历则少有提及。由于机缘巧合，我在九十年代初与刘先生有过几次接触，也通过他身边的人获知刘先生的一些趣闻轶事。

公开资料显示，刘先生 1988 年以一个司级干部的身份，外派到了美国，从原油贸易赚到第一桶金。刘先生这类公职人员以私人身份出国，在那个年代并不少见。我认识的一位省外贸进出口公司经理，被提拔到省外经贸厅当副厅长九个月后，就以私人名义移居香港。他到了香港之后，买了一处相当普通的住宅，但基本上没怎么住，因为他长期在东南亚一带活动，而且搞的都是机场、政府基建等大项目。

就以刘长乐先生来说吧，作为新闻事业的一个司级干部，在一个陌生的国度，进入一个涉及巨额资金的全新行业，两年之间，获得相当可观的收益，是不是充满神奇色彩？其实说到底，刘先生以及我所提到的那位副厅长，他们都不过是穿上资本家马甲的公务员，从商界的人脉到启动资金、后续资金的筹措，背后都有强力的支援以及基本定稿的剧本，只要照剧本好好地演，大体都能成功。当然由于演员本身的素质，也会影响到演出的效果。

话说刘先生九十年代初移居香港，并不是一开始就有搞电视台的意思。他在香港上环的公司成立的时候，人员不多，但其中有些职员是国务院或港澳办官员的家属。刘先生当时主要还是做原油的生意，但曾经有意涉足香港的股票市场。当时香港股票市场刚经历过 89年的股灾，元气还没完全恢复，想要收购一家现成的股票经纪公司不算太难，我就是因为这个项目认识了刘先生。由于种种原因，这个项目最后没有做成，却通过那段时间的接触，得知了一些与刘先生有关的生活小故事。时间过了三十多年，刘先生也已经退隐江湖，讲一些这类小八卦估计无伤大雅。

刘先生与某些商场成功人士一样，对于风水玄学有相当的兴趣。据说刘先生对北京的一位玄学大师礼敬有加，凡做重大决策之前总要向这位大师征询一番。有一次，刘先生想在广东某地级市建一个油品转运基地，经多番考察，找到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比较理想的地方，于是拍了不少照片，带回北京给大师看一眼。大师忽然指着一张照片说，这座山里有一些很规整的洞穴，你们先去了解一下是怎么回事。刘先生和他的随行人员都懵了，他们没少在那座山附近转悠，从来不知道那座山有洞穴，当地合作方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一行人满腹狐疑地返回广东，找到当地有关人士作了解，才知道在“深挖洞、广积粮”的年代，那座山的山体曾经挖过“防空洞”，由于一直没用上，都荒废了，早就被山草杂树掩蔽。当地人还惊异于他们这帮人怎么连这样隐蔽的信息都能感知得到！

据说刘先生最初对于玄学持将信将疑的态度。当好友把那位大师介绍给他的时候，他对大师客客气气，但保持距离，直到大师在一次聚会中展示了一些“神通”，刘先生才彻底折服。那是一次小型聚会，刘先生的好友在家中宴请大师，还请了几个朋友作陪。宴罢闲聊之际，主人家貌似无意地提请大师给朋友们开开眼界。大师环顾客厅一番，然后叫人把室内的灯全关上。众人在黑暗中等待着，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忽然间大家都发出惊呼，原来客厅中摆放着的那座弥勒佛像发出了金光，使得客厅一角熠熠生辉。当客厅的灯盏重新亮起，弥勒佛却又如常地散发出柔润的白光。主人家意犹未尽，恳请大师再露一手。大师面带微笑，把大家带到茶水间，请主人家让人拿来几个水桶，然后从电热水壶中放水。电水壶的容积只有五公升，但是当时却源源不绝地流出水来，接了一桶又一桶，叫人叹为观止。从此以后，这位大师的身影就时常出现在在刘先生的后续故事之中。

凤凰卫视作为官煤的分身，在那些年确实创造了不少辉煌的事迹，这里边政策的导引不可或缺，其中也有刘长乐先生个人特质的因素，他在有限的空间中发挥了最大的作用，把手上的剧本演绎出一段令人难忘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