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个感冒吗?顶多就是一个大号感冒 |
送交者: 2023年05月14日18:24:14 于 [世界时事论坛] 发送悄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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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黑 马黑注:成都小学同学晓彤传来这篇记述了她去年12月解封后,染上新冠过程的文章,写得有点长,但是记述得非常详尽。其中有关于病情的详细描述,缺医少药,疫情期间有医生朋友关系的重要,浓浓的亲情友情。晓彤的女儿也是独生子女,她百忙之中,专门从上海请假回成都照顾老妈,帮助老妈解决了很多问题,在独生子女这一代人中,很可贵。 不就是一个感冒吗?顶多就是一个大号感冒 我以流水帐的方式,真实的记录下我的这段经历与感受。
2022年11月27日的上午,区里、街道里连续五天的全员核酸检测终于彻底结束了,回想其中一天还是到夜里12点,高音喇叭不停喊着“下楼做核酸”,那叫一个折腾人。之前,七天后不检测核酸就赋黄码也就此终结了。 成都发明的(健康码)分为绿、黄、红三色,与其他一些城市的叫法不同,但码的颜色基本相同。手机赋绿码的人,扫码可以进商店、菜场、超市等场所。赋黄码的人,就只有在大街小巷里悄悄溜达了。如被防疫部门关注,轻则发短信提醒要求赶紧补做核酸检测,重则电话问询……。至于见红码的人,当属于?了,更惨了………。
我知道有人不理会那赋黄码,我可不敢以身试法,照例乖乖听话,按政府规定做核酸。即便如此,也被称为省防疫部门人员电话问~你已经好多天没有做核酸检测了,我赶紧回答,按政府要求都做了。再问我,没有看到你做核酸的数据啊?我说,你是骗子吧?对方回复,我就是防疫部门的人,我很生气,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按下了手机红键。
曾无数次看着那些全副武装的白大褂年轻女孩,麻利机械的动作~棉签在每个走到她面前张大嘴巴的人舌头上轻松一擦,似蜻蜓点水般的潇洒自如的完成,我就知道,检测结果必定是阳?的人基本不存在,一大大的过场而已,而真阳的人安然隐藏在人群中。
社区建立的楼群里近二百号人,有人欢呼,有人叹息,多数人潜水,沉默者当然是年长者居多。
一夜之后,众多核酸检测点消失得无影无踪。
28日,楼群里有发言的~有谁知道哪里还可以做核酸?有回复者也很干脆~医院,单管,16元。 变化如此之大,之快,我心里有数,这是暴风骤雨前短暂的虚假宁静。
12月7日,全国疫情放开,不再有什么绿、黄、红。确切的说,不管谁手机再有那三种颜色之一的码,随你走遍全国各地无阻挡。各地、各种监视出行的各种叫法的码统统作废了。
三年的封城停止了……。
在这个冬季,姓奥密叫克戎的家伙猖狂了,在最适合它出行的时间段,它大口吐着无形的毒气,在成都上空肆意穿梭。
砖家安慰百姓,奥密克戎不可怕,就是一感冒,顶多就是一大号感冒。相信的人不少,我是不信的那少数之一。
一贯谨慎有余的先生更加担忧,我则担忧先生。先生是那种旁边有个人咳嗽一声他就感冒的人。而我是先生感冒九次,我也不会感冒一次的人。
12月上旬开始,身边的亲们,朋友开始中招,阳?的人多了起来。尤其上班族,成片成片都?了。好在听到绝大多数亲们都是轻症,我稍许安心。
20日往前倒推9天,先生骑着28凤凰自行车迅速到一通风状况比较好的中等超市买了许多蔬菜,要保证我们俩最少能吃一周的量,再加上冰箱里的蔬菜,10天,没问题。
之后的8天,我们俩紧锁大门,钥匙插在门锁眼里,就在屋子里转悠,连每天厨房产生的垃圾都用垃圾袋封闭在小阳台上,先生说,只等家中的蔬菜一点都没有了再出门。
因为我有一次性心源晕厥,我没有打疫苗。先生说就与我并肩作战~也不打。没打过一针疫苗的我们,是否应当更加小心,还是因为没打疫苗更不易感染病毒,我当然希望是第二种情况。
我们俩商量着,庆幸着,期望躲过第一波,期望第二波的力度减弱,更期待不被感染。
看着过着,就到20日了,有点小庆幸。
可是,在这不出门的第8天的下午,先生对我说,我好像发烧了。我摸了他的额头,有点热度,翻出几十年前家里的,或许爸妈都用过的,特便宜的水银体温计测量,37度7。
太奇怪了吧?
微信告诉了女儿,女儿让他老爸做个抗原检测,抗原试剂还是女儿上次回家带来的。我肯定的说,即便得了,第一天检测应当还是阴。果不其然,一道杠。我笑着对先生说,你当过小队长吗?
21日,先生依然低烧,再拿一抗原试剂检测,不出所料,两道杠,先生升级为中队长,阳,妥妥的了。
我们俩不说是百思不得其解,也是多思不得其解。
难道那奥密克戎是从开着的厨房窗户飘进来的?是从紧闭大门的窄小缝隙中挤进来的?还是听从专家说每天必须开窗通风吹进来的?
总之,它毫无征兆、大摇大摆的进了我们家。
谨慎的先生在20日做过抗原后就戴上了口罩,他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我们俩碰面都戴上了口罩,但心里都明白,真没用。
先生咳嗽有痰,他没听砖家的话,自行服用消炎药。
22日下午,我的小腿肌肉酸痛。不是有这一说吗!奥密克戎攻击人体最薄弱地方。我的小腿之前就不时的痛,足三里穴处皮肤都被我按揉的有些变色了。我猜想自己也中招了。夜里睡觉,我感觉自己浑身发烫,发烧了。半夜悄悄量体温39度。
23日起床,我测量体温近38度,与先生一样开始咳嗽有痰,痰也由白色开始变成黄色。我也听先生的话,服消炎药还加上服用过期的芬必得缓释胶囊退烧,不过,有缓释二字的芬必得主要以镇痛为主。
我和先生,50年代初出生的人,对那50、60、70年代的记忆深刻烙印在心底。
三年前新冠开始,我们俩就开始屯货,食油、大米、面粉,吃的和用的,但凡想得到的,都囤一些,以备不测。广积粮早扎根于心。
算最需要之一的药品我们早就很想备一些,但政府下达指令,药店,医院但凡是退烧,消炎,止咳药一律不卖,违者重罚。
所需药品,绝对买不到。那过期芬必得还是我有偏头痛而备剩下的。那阿莫西林可是先生在去年到社区医院以有严重的幽门螺旋杆菌做借口医生给开的。或许就是服用这消炎药,让先生的肺部没有感染成肺炎。
先生发烧一直在38度以下。而我,吃了药,发烧却在37度多与39度之间徘徊。
我嗓子开始疼了,24日早餐,一如既往的牛奶、鸡蛋,我咽不下去了,那个疼啊,曾被先生夸耐受力强的我也受不了,我有了新冠后遗症之一被戏称的刀片嗓。
我很想听专家的话,多吃蛋白质,少吃多餐,多喝热水。可是,哪怕是喝一小口水或一小口牛奶,那刚流入到喉咙口就像被刀片割破似疼得眼泪鼻涕止不住的流。那早餐吃得很艰难,几乎是在不断鼓励自己不怕牺牲中却仍是半途而废,我做了逃兵。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三顿饭,先生为如何给我保证营养而头疼,我为如何能让嚼碎的食物通过那似刀片划喉咙而头疼,我这不爱哭的人,眼泪也不受大脑支配了。
我非常怀疑,不,是确定,鼓励感染病毒者每天要补充足够蛋白,少吃多餐,把它当作“吃药”的专家一定是,肯定是没有挨过刀片嗓的滋味。服用药物,绝对无法与有刀片嗓的人吃任何食物相比,连小巫都算不上。
25日的下午,新冠的又一症状~腹泻在我身上发作了,不到两小时三次来不及的往卫生间跑。按我以往的经验,我会任其发展,让自身抵抗力去灭掉腹泻。可这次不同了,我已虚弱,不能听专家或医生意见~最好不服用止泻药。还是我提前在社区医院开的“蒙脱石散”起了作用。一小包,腹泻止住。随后喝了一杯糖盐水了事。
我又发烧到39度多了。
远在上海的女儿得知我们都阳了,每天微信联系,关心着她老爸老妈。当知道我们想去离家最近的医院看门诊,又怕去医院看病的人多后,远程电话联系了那家医院,答复,发烧门诊人不多,并及时反馈给我们。
26日吃早餐时,我发现刀片嗓的威力减弱了,想来它几天不断的划拉,刀口已磨损,不大锋利了。
应当说还有我提前在社区医院开的药,那叫“六神丸”的不小功劳吧!我把那一小玻璃管内极小的十粒含在嘴里,让那药性慢慢融化,深入喉咙底部。这“雷允上六神丸”还是我童年的深刻记忆,爸爸常用,也给我用过。
嗓子不太痛了,能吃东西了,我有些欣慰。可又出现了一症状,嗓子嘶哑,说话声音很小,似要失声了。
按我们与女儿的约定,上午,我和先生戴着N95口罩,坐上女儿为我们远程约的滴滴车去了医院。发热门诊有专门通道,挂号、缴验血费和做CT费,就诊者的确很少。(急诊科患者众多)
门诊室年轻女医生与我交流,我说话发出声音极小,还需先生靠近我听后再转述给医生,小声成都话翻译成大声成都话。
我们俩很快抽血,接着做胸部CT,做CT还是在一辆改装的大巴车里,崭新的CT设备,遇到了有责任心,爱心的医生与护士对我们真诚周到的照顾。
下午才能看到片子,我和先生回家午饭、午睡一会儿后又打的士去医院。发热门诊依然是那两位年轻的全副武装的白大褂医生,结论是,先生没有多大问题,支气管有点发炎,而我已是肺部发炎,需要住院输液。但,是,医生告诉我们,医院早已没有了床位。女医生说可以在她们发热门诊输一次液。不过,要现金缴费。
能输液一次也好啊!我在发热门诊留观室开始输液,先生与女儿微信告知就诊情况。输液到晚上十点多,直到十一点我们才疲惫的回到家里。
真没想到,远在上海的女儿,与她老爸联系之后,就开始谋划,在高中好同学群里紧急求助~有哪位同学有医疗资源,可以给我老妈弄个床位。群里很快有了反馈,一女同学说,有一男同学在西区医院当老总,电话迅速联系上,说~给你妈吸氧、输液没问题,已腾出一个床位,当晚就可入院。
女儿与她老爸商量,还是等第二天上午去医院,26日当天去医院实在是太晚了。
住院,真不好。在新冠时期,一床位难求,能住院是真好。
27日晨,女儿电话打来,一切安排妥当。让她川医毕业没做医生的表弟,先生的侄子开车送我们去医院,顺利找到提前联系好的医生完成了一系列住院手续。
女儿告诉我,我马上要登机了,中午就回来。我心里顿时温暖,仍在阳中还算是轻症,六神无主的先生,也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有那当老总的同学关照,住院非常顺利。
我住进了医院的老年科,很快有主管医生为我诊治,安排护士输液,抽血化验,吸氧,做雾化,给口服药。后来得知,医院早已调整腾出老年科的床位,并与呼吸科暂时合并,尽全力收治新冠重症患者,不过,仍是一床难求。
是女儿带给我的幸运。
中午,女儿拉着行李箱直接从机场打的士到了医院,与她的同学联系、见面。之后,女儿对我说,真没想到,高中毕业后再没有联系的同学这么耿直、大气、豪爽。我回答女儿,就这样的人才能成大事。
我提醒女儿,你要找机会感谢喔。女儿让我别操心,她早已准备好了礼物。那男同学与女儿见面时还说~为何不直接给我打电话?女儿回复他,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啊。在医院,他们俩相互加了微信,相信会保持长久友谊。
我住进了病房,还有点精神的我,环顾了原本比较宽敞住2人的病房,现在是3个病床。加入的一个病床,也就是我睡的病床。
旁边病床上躺着一位年长老人,陪护告诉我,那老太太也得了新冠,都102岁啦!我看着安静躺在病床的老人,但愿她能挺过这一关。
女儿接管了我,让她还阳着的老爸打的回家,告诫别操心,好好照顾自己。
我的主管医生是一位30多岁的女医生,她对我女儿说 ,你妈妈的白蛋白太低,当前最好应当找丙球蛋白(静注人免疫球蛋白)来提高免疫力。女儿想办法找,正好我的毛根好友提供了一个信息,可以买到。
当女儿联系到对方,准备去提货地点时,在医院恰好遇到了她那位高中老总同学,一对话,那男同学毫不犹豫地说,我们医院有,我给你批条子,你到医生那里去开处方取药,赶紧给你妈妈先输上。得知这消息,我真无法用语言表达对女儿同学的雪中送炭。
还是女儿有预判,医院的丙球蛋白用着,联系好的卖家也买了四瓶。西区医院的丙球蛋白用了两天,缺货了。女儿买到的正好可以接上。好及时。
我仍有发高烧到 39度。女医生很担心我被烧成“白肺”,让我们去买国产“阿兹夫定片”急需时服用。女儿在手机上不断操作,终于找到卖家提货。可又看那药对肝肾有比较严重影响,拿不定主意是否给我用,我们母女俩也期待用不上这药,很是纠结。
我最好的闺蜜,没有之一,只有唯一的闺蜜~晓宣,几年前癌症手术,比我早阳,当属于轻症。她关注,关心着我的病情,为保持联络通畅,还特地加了我先生的微信。当知道我住进了西区医院,与我微信通话,听到我沙哑细小的声音,对我说,她听到我说话心里很难受。
28日,我接到了她的电话,她说,西区医院好像是一个私立医院,各方面条件应当不如公立医院。她已经联系好了她在华西四医院的亲戚,给我留了一张床位。虽然不是心内科,但如我出现紧急状况,可以请心内科医生前来会诊。并且,华西医院距离我们家近,家人更方便照顾我。并让我们一家三口商量一下尽快回复。
闺蜜的这通电话,让我感动不已,危难之中见真情。
记得李白一首诗中的两句~桃花潭水深千尺 ,不及汪伦送我情。我改动两个字~桃花潭水深千尺 ,不及晓宣送我情。
其实,27日上午,在侄子开车快到西区医院时,我看到了西区医院的大楼外墙高处有四个明显大字~三甲公立。这也说明该了医院的地位。
住院两天,女儿也与我聊了她与那老总同学的谈话,西区医院成立多年,虽是家族医院,但一直按照公立医院的标准,规范,流程来管理,所以取得了三甲公立的认可。
我是很愿意去华西四医院住院。但先生和女儿再三考虑,并从我闺蜜那得知,华西四医院对患者自带药品监督管理严格,如不符合规定,不准用自带药。就是这或许,父女二人考虑再三才决定不让我转去华西四医院。
我们全家感谢,婉拒了闺蜜的深情厚谊。
29日下午,在病床上,我接到好毛根晓枫打来的电话。话语急匆匆:“赶紧办出院手续,我给你弄到一个心内科床位,三医院是综合医院,如出现紧急状况,还是要放心一些。”并特别提醒,必须在今天入院。
我很诧异,因为我没有对好毛根讲过我的状况,可也来不及细想。对我来说,这是个极好消息,又多了一个选择和保障。
事不宜迟,女儿赶紧找主管医生讲明情况,或许主管医生也担心我的病情没有多少好转,恐在她们医院耽误病情,欣然同意转院。
女儿也给老总同学打电话告知情况,那同学很体谅,通知医院相关部门立马办出院手续,先结账盖章,如住院费来不及结清之后再付不迟。我得知,让女儿代我谢谢。
当我和女儿迅速收拾好物品,医院已经高效率办好了出院手续,也缴清了住院费用,出院报告上显示~1 6:54。
出院证明:社区性肺炎
女儿网约专车,的确干净宽敞,四轮飞转直奔三医院。
三医院里可就人多了去,急诊科走廊里人满为患,女儿挂号到二百多号,她手中的号前面还有几十个号等待。有经验的女儿在医生门诊室门外站着,里面的患者刚出来,就进去对医生说,有床位了,只需要开入院证明。入院证明上标明2022年12月29日18:39。
女儿让我坐着不让我提前在缴费处排队,她办完前面的事再排队缴费办理入院,前前后后忙碌好一阵后,这才搀扶着我走出急诊科,慢慢走进住院大楼。
我们母女俩进入心内三病区,在护士站真正办理完入院,已近20点。
待我进入病房安顿下来,护士一番操作,吸氧,监测仪器装好,开始输液……。女儿细心陪伴直到深夜我输液完了,她才打的士回家,到家已是第二天的凌晨2点多了。
30日的8点多,女儿已出现在我病床旁。帮我打热水洗脸、刷牙,专门从家里带来2个热鸡蛋,一个热馒头,再用热开水冲一碗奶粉,看我吃完营养早餐。中午时分,她就到医院对面众多大小餐馆里去找寻搭配丰富多样的菜肴,鼓励、监督我必须按她的要求吃完,说一定要保证补充蛋白。
主管医生,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医生到我病床前,问询了我的病情,女儿代我一一回答。医生又问我:“婆婆识字吗”?哇,好奇怪的问话。一大早小护士给我抽饿血,也是叫我“阿姨”啊!难道我当时的模样像大字不识的老妇吗?我想开个玩笑,可没力气也无法出声与他开玩笑,只是点了一下头。
他递给我几张纸让我签名,我根本不用细看内容,就知道这是住院必须的手续。我拿着签字笔,很艰难的,慢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歪歪扭扭挤成一团的三个字,哪里是我之前的字体!在一张纸上签名时,我眼睛晃到是病危通知书,这也是住医院的惯例。
与我前年住院签的各类通知书不同的是,还有一护士站在我病床另一侧拿着红色印泥,让我分别在几张纸上签字的位置按下指印,真是更加严格规范,是专门为新冠患者准备设计的吧!
的确,如不是有手印,那签下的名字,但凡熟悉我的人,绝不会说是我写的,打死我也不会承认那是自己的笔迹。
那不忍入眼极其丑陋的签字,真该拍张照片留存,可惜当时没有那精力。
年轻男医生说,你的手有些抖啊!他离开后,我又抬起了右手,真的在微微颤抖!是大脑指挥不了手了?还是手不听大脑指挥啦?一定是新冠高烧引起的吧!
三医院给我输头孢液,很快,我的体温正常了。咳嗽也只是在换体位时比较短暂剧烈,咳出的痰也变成白色,转好的迹象。
我相信,这里有连续输了六瓶的丙球蛋白和二瓶人血白蛋白的巨大功劳,它增强了我的免疫力,并与治疗药品共同抵抗住了病毒继续横行。
是女儿救了我,救了她老妈一条命!
女儿每天在医院陪伴照顾着我,早上乘地铁到医院,晚上再乘地铁回家。有女儿陪伴好安心,也怪自己身体不争气,让女儿这么辛劳。
几十间病房住的绝大多数是新冠患者,医护人员少,忙不过来。看着阳康或仍阳着的年轻女护士们脚步匆匆,似小跑着在各个病房中穿梭,感慨中心疼着她们。
一位高挑护士准备给我打针输液,我看着她的双眼说,是位小美女哦!小护士开心回答,阿姨,我戴着口罩呢,你还看得出来。再聊,她才19岁,正值青春年华时。
我和女儿对每位到我床边送药,输液,拔输液管的护士都道一声:辛苦,谢谢!
又遇到了那位小美女护士,她说,这么多病人与家属,我也只听到你们对我说过这句话。听她说这话,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住院能睡好觉对我来说是个难事。监护仪的好几个软管贴在手臂、腹部、胸前,手指夹着血氧仪,手臂绑着血压计带,再加上四个病床旁的监测仪不同步的滴滴声,还有浑身上下不时的发热出虚汗,我无法入睡。(后来才知,发热出汗是新冠的一个特征,虚弱。)
在医院的几天里,女儿外出买午餐与晚餐都换着花样,尽量合我口味。女儿批评:老妈,你太挑嘴了,要改哈。(到这我年龄,还能改吗?应当改)我看着非常享受吃饭的女儿,无论如何也要努力多吃几口。
丰富的菜肴引起另一病床护工的注意,每当女儿把买来的菜肴放在病床小桌上,她都端着饭盒过来边看边说:欣赏一下你们的大餐。
在三医院住院的几天里,我对女儿有了更深的了解,我的乖女~心思缜密、遇事冷静、行事果断、细致周全。我这当妈的好宽慰!
女儿虽并未告知我,我却看到女儿给上白班和夜班的医生、护士买过鲜榨果汁、咖啡,点心,她代表我这患者和她这家属的心意与感谢。
女儿请的七天年休假结束了。我病情虽然有好转,但仍在住院治疗。女儿再次向大老板请假五天,每天把电脑带到医院处理相关事务。
一次,到病房打扫卫生的清洁女工对我说,你女儿在外面开电话会议呢!她是经理吧!我笑笑说,她给经理们开电话会呢。
看着即要照顾我这老妈,又要抓紧时间工作的女儿,我是即心疼又自责,为何住院的是我?为何我不是轻症?
转眼,到了2023年1月1日,新年到了。手机里亲朋好友都发着贺语,多天未看微信的我只能是回复简单的表情包,以示庆祝与感谢。
先生弟弟的夫人~弟媳,给我女儿发了个一千的?,说不方便到医院看望慰问我,表示一点心意。我执意不收,女儿说收下吧,表弟的孩子要出生了,我再送一个红包?就行了,那就听女儿的安排吧。
4日上午,一看着四十岁有余的男主任医生带几位医生来查房,住院几天,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面部表情极其严肃,大声对我旁边两个病床的患者说,今天下午你们可以出院了,走到我的病床前,听主管医生简单讲完我的病情,同样是那句话,39床下午可以出院了。他带领几位医生鱼贯而出。
女儿赶紧回话,可以明天再出院吗?年轻主管医生接话,今天可能来不及,明天办理出院手续吧。
我给好毛根晓枫打电话告知了情况,晓枫认为应当再多住几为好,她说想法再打个招呼。我回复,看来安排出院是一大批患者,要进来一拨排队等候的新冠病人,不能给你添麻烦了。
未曾想,晓枫再次打电话给我,你到省妇女儿童医院,我帮你安排好了,住单间,是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还是多巩固几天为好。
我还能说什么呢!好毛根为我想得那么周到。
5日一大早,女儿到医院,我们母女俩准备办理出院手续,收拾随身物品。快到中午,女儿再问主管医生,得知因出院患者多,忙不过来,下午才能给我办好手续。主动权在院方,我们等着吧。
出院证明:病毒性肺炎,胸腔积液,心包积液少量,低蛋白血症。
离开医院之前,快递小哥在医院大门外递给女儿订的两束鲜花,女儿上楼把花分别放在了医生办公室与护士站,对我说,让医护人员看着鲜花开心愉快一些。我为女儿的举动点赞。
女儿搀扶着我走出医院大门,大街旁已等着载我们去妇女儿童医院的网约专车,司机师傅下车帮我们把行李箱等物品放进车后备箱里,我们上车向妇女儿童医院开去。
省妇女儿童医院离市中心有些远啊!
仍然是毛根安排好了,顺利办完入院手续。唯一有一点与其他医院不同的是,要检测核酸,我和女儿都要先做抗原检测~阴性,我还要捅鼻孔,等待核酸检测报告。
我很明白,在这医院里看病检查的都是妇女与儿童,还有年轻妈妈怀抱着的婴儿,安全是重要的。
入院时间近16点。核酸检测报告拿在女儿手里,我们母女俩乘电梯进入住院部大楼的三楼,那层楼只有重症监护室,分婴幼儿与成年人。管理严格,三餐都必须是吃医院食堂的菜品,扫二维码提前点餐。
看陪床,可比三医院差多了。三医院陪护用是一张可以伸缩的椅子,拉平可当一单人床。而这里就是一折叠的,窄小的连行军床都算不上。
一间宽敞空荡的双开门病房,看摆设,原来是安排两张病床的,现只有一张病床了。这遥控病床当然比三医院普通病房的手动病床要方便舒适,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可以让女儿坐在写字台前用手提电脑办公。
住院,流程大致相同,装检测仪器,吸氧,护士遵照医嘱给我输液时已是近夜里21点,我已让女儿回家了。
要输两大玻璃瓶氨基酸液,一滴一滴慢慢流进我的血管里,我让护士调节快一点,护士说氨基酸不能输快,快了会有不良反应。护士安慰我,阿姨,你大可放心睡,药输完了会自动提醒的,我看到了夹在输液管上的提醒装置。
这么安静环境,就我一人,吃了安眠药,可我仍无法轻松入睡,输氨基酸手背有些胀痛,半睡半醒状态直到凌晨两点多,输液才结束,这才渐渐入睡。
第二天早八点,我头天订的两个煮鸡蛋和一个馒头送来了。那馒头太蓬松,就像市面小摊做的,同样价格可比三医院做的馒头差远了。我下床给自己冲了奶粉,吃完早餐。
女儿仍是早上来,晚上回。只是医院不方便乘地铁与公交车,来去都打的士。
很快,又开始输氨基酸了,躺在病床上的我开始头疼了。这头疼,不是那种剧烈疼痛,而是胀痛,似无数小针不轻不重的不断扎着,额头与后脑连成片,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我用一只手不断按敲着痛的部位,女儿给我放起了音乐,还用热毛巾给我敷额头,为我减缓不舒服感与转移注意力。可是,直到近中午,头疼仍未缓解。我还注意到了一点,我从来未有过前额与后脑一起疼的经历。
女儿告知护士我头疼,医生来了。问我,是左前庭还是右前庭疼?前庭?我还真没听过这说法,虽孤陋寡闻,但很快反应过来,问的是左边额头还是右边。我回答~左边,而且我之前有偏头痛,从来都是左边疼。医生问我,以前疼时吃的什么药,我回答,中美史克芬必得。
医生给我开药去了,我后悔了,应当请医生开扑热息痛,镇痛,它来得快。直到女儿催了几次,下午快到六点,药才送到我手上。这给重症监护室病人配药的速度真不敢恭维。
我用手机查了输氨基酸是否有副作用,还真有说会引起头疼的。可医生与护士都坚定的回答我,不会有这种情况。医院只给我输氨基酸与做雾化两种治疗,判断之后,我告诉护士不再输氨基酸。
第三天上午,头疼又开始,我又服了一粒芬必得,下午,头疼缓解。
女儿一如既往地给我订丰盛营养餐,还抓紧时间在手机与电脑前工作,她要给大老板汇报工作,对我说,我到卫生间去打手机,那里安静一些。
待女儿从卫生间出来后,我开着玩笑说,是坐在马桶盖上汇报的吧?(电影,电视剧里不都有这样的镜头吗!)女儿笑着回复,怎么会,我是站着的。好心疼我的乖女。
我太想出院了。
医生来查房,询问了我的情况,我告诉医生是否明天(8日)可以出院了?医生说可以。
女儿让我9日上午出院,我很清楚,女儿是希望我再多享受一些一些医院的治疗福利。我也很清楚,女儿是9日下午飞上海,也就意味着9日上午必须办理好出院手续,这样给女儿留出的时间太仓促。所以,我执意8日出院,最终,按照我要求的日子出院。
还真如我猜测,女儿到门诊办理出院手续等待时间挺久,等她办完手续,出院证明显示15:55。我这老妈还是有预判的。
出院证明:病毒性肺炎,低氧血症,低磷血症,低蛋白血症。
打的士回家了,当先生打开门时,一股浓浓的温暖瞬间包裹着我,我第一次深切感叹~回家真好!
晚饭后,先生与女儿坐在沙发上聊起来,我躺在沙发床上吸着氧气听着,那制氧机还是女儿在三医院陪护我时在手机上不断操作以高出平常价格才买到的。听先生说,我真害怕你妈会死,女儿笑怼,我妈不会死的。是的,我虽内心强大,但如不是住院治疗,不死也要脱层皮,会受更多痛苦磨难,不敢细想。
当听到先生聊到,看你发高烧不退,我着急了,几乎哽咽着声音在叉叉群里求助,“老谈高烧不退,请救救她吧!”
我恍然大悟,是好毛根晓枫听到了,她给了女儿买丙球蛋白的信息,之后又为我联系了三医院,再后来是妇女儿童医院。我眼眶再次湿润了。
当晚,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得很深很沉,一觉睡到天亮,这也是多年来第一次。对于我这睡眠质量不好的人,太珍贵稀缺。
女儿打飞的回上海了,工作在等着她。
好闺蜜知道我出院回家了。她在微信上晒出活杀鸡的图片,说给我点杀了两只,待乘地铁到我们家楼下,与我先生交接。她知道我先生在疫情这三年里很谨慎,就采取了这种方式。
先生提着袋子装着的两只裸母鸡进门,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感动得要流泪了。能让我认为不易动感情的先生说出那样的话,是晓宣的关爱真正触动了他的内心。
我继续在家养着,好毛根嘱咐我,至少在一月里不出门,每天坚持几次吸氧,做肺部雾化,肺部锻炼,医院的护士还专门送我一个小?,让我每天做吹气球锻炼。
实话说,我的身体真还虚弱,稍多动几下,心率加快,痰液仍多,新冠又一后遗症的潮热,也在我身上严重体现。以至于晚上睡觉都会被潮热出汗弄醒几次,喝口温热水、吃口饭立马全身发热出汗。可比更年期综合症那潮热更难受。
我得去看中医了,看来也只有中药能调理了。
好毛根推荐了一位女中医,我服用了三副六天的中药,潮热现象少了很多,痰液也在减少,舒服一些了。
医生提醒,这些现象不会很快消失,是长冠表现,真不知它要陪伴我多久。
晓宣这次没打招呼,直接电话,又给你杀了两只鸡,一公一母,还是上次那样交接。她是赶在乖儿子春节放假陪她们外出旅游之前再给我增加营养补补身体,细心体贴的闺蜜。
我的好闺蜜蜜,好毛根,几十年的友情我珍惜着,今后的日子里,我会加倍珍惜这份弥足珍贵的友情。
我感觉身体在逐渐好转,虽然恢复得差强人意,但也开始了每天早上循序渐进的锻炼。
过一天是一天,过去说着玩儿,现在是真的啦!
记得一部电影里的话~不留恋过去,不期待未来,只注重当下。(美国电影,中文配音)对我们这样普通人来说,是再贴切不过的真言。
新冠长伴,生活继续,活着就好,此文暂时结束。
转存:
曾经照顾我妈妈的小保姆,现在也近五十岁了。她在微信上发言:“这么多天来确实辛苦苏苏了。养了这么好个闺女,这辈子再辛苦也值了 ”。
女儿的四叔,先生的弟弟在家庭群里~“苏苏,这次全靠你回家,不仅联系医院,还转了二次院,而且全天候的在医院尽全力照顾妈妈,同时也减少了爸爸的压力,使他能够在家休养,以利康复。再有疫情肆虐成都,无论公共交通、办理医院手续、外买饮食、药品等等,都会比正常时麻烦许多操心不少。苏苏,你尽到了做子女的义务和责任,做的非常好?,四叔由衷的佩服和赞美。你自己多多保重哈![玫瑰][玫瑰][玫瑰][玫瑰][玫瑰][玫瑰]”
是的,我有这样一个好女儿,值啦!祝福我的乖女一切安好!相信她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泰然处之,珍爱自己。
补遗:
我的闺蜜说,你出院肯定要写一篇文章,不愧是闺蜜,知我懂我。只是这写的进度太慢,直到今天才算完成,看了不嫌废话多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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