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古羽

退休后一直在整理各类物品，以便"断离舍"。我从书架上找出了这本1990年9月由光明日报社出版的图书，这是社科院与北京妇女联合会共同集体写作的一本书。其内容是收集并研究上个世纪前半（1905～1949年）北京市所有关于女性的书籍报刊，我也参加了其中的部分写作，由于当年年底我就出国了，并未见到成书。后来研究所的同僚通过我的父亲给我寄来了几册，并且告诉我，此书获得了当年的国家科研成果奖。

时隔30年，当我今天再次打开阅读，为其内容涉及的方方面面而忍俊不禁。20世纪早期的民国时期（包括抗战/内战）的女性报刊，真可以说是一个大千世界，包罗万象，是当时社会的一个缩影。但虽说距今近乎百年，却又犹如“似同相见”，而且有“今可昔比”的感觉。全书68万字，这里不便也不可能一一列举，仅挑出一个非常有趣的例子，供大家一笑了之吧。

1939年新年伊始，【实报】开辟了一个不定刊的专页，每期专题不同，内容迥异，比如春夏秋冬，风花雪月，仪容时装等均在其列。其中关于人伦关系的内容最为丰富多样。在【理想的太太】专页中，谈到择偶是以讽刺的口吻罗列了10条标准：“彷佛是张恨水的【春明外史】，里面有一段女学生择夫的条件：像顾维钧般的漂亮，梁士贻般的阔绰，康有为般的忠心，梁启超般的学问。并且作成了四句话总结为，忠心耿耿，相貌堂堂，家财万贯，会做文章。

然则，选择太太又何尝不可研究研究呢？太太的条件是：第一要美丽而端庄，第二要有学问而不狂，第三要有钱而不吝，第四要能交际而不荒唐，第五要能治家而不浪费，第六要能吃苦而不嚷嚷，第七要没奢好而对一切感兴趣，第八要能说话而不搬是非，第九要能爱丈夫而不嫉妒，第十要永不害病而特别健康。

留学所在学校的一次轮讲时我给同学和导师提到了上述的内容，把听众们笑得前仰后合，记得当时导师这样说 “如此的条件，即使是在日本恐怕如今谁家都娶不成媳妇，找不到女婿了”。

一个世纪过去了，在价值观的层次和社会的标准上，如今的社会变得如何呢？有了多少变革和进化呢？令人感触多多。

下图：末代皇帝溥仪的弟弟爱新觉罗/溥杰先生访日时，座谈会后的纪念留影（三位绅士中间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