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光

最近，加州前州长，著名演员施瓦辛格（Arnold Schwarzenegger）在谈到那些不顾公众利益，强调个人自由，拒绝戴口罩和采取防疫措施的人时爆粗口，激动地说，“去你的自由！”（Screw your freedom！）他强调说，人追求自由时，要想到你对社会的责任。很清楚，他诅咒的是人心中那“绝对自由”的魔鬼。

在欧美发达的国家，这已不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的时代，这是一个自由泛滥的时代。

裴多菲•山道尔以后的二百多年来，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于经济的发展，自由，平等，人权在很多发达国家受到了尊重。当大众享受这些来之不易的权利时，肮脏的政治家们却模糊这些权利的真正社会意义，为狭隘的私利，瞄准人性中的缺陷进行煽动，把对自由权利的追求推向反社会的极限。我们在发达国家看到的一幕幕闹剧，很多都来自于这类蛊惑。

于是，那些以族群为中心的自由，以癖好为中心的自由，以人性中的狭隘因子为中心的自由，在这些已经相对富裕的土地上横行，连施瓦辛格这样的人也只能用“去你的！”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无奈。

对自由的追求，应该是追求一种有益于生命的进化和发展的个人权利，而不是损害这种进化和发展的无约束的个性放任。绝对的自由，在世界上并不存在。然而这种政治操作和利益偏见的佐料却拌在不少人稀粥一般的大脑中。

绝对的自由，是社会进步的绊脚石。在人类社会中，人是社会的一分子，他的发展和进化与整个社会息息相关，相互影响，因而他追求个人自由的同时，必须顾到社会的利益。一位医院护士，振振有词地为他不打疫苗辩护，“我的身体我作主！”是的，你在身上挖个洞，大概就可以钻进女厕所。但是，你不打疫苗引起病毒传染，就不是你个人的事情了。解决个人意愿和群体利益间冲突的唯一办法，是自由的追求者之间一致同意建立一种法律上的契约关系，以此来保障个人自由和人类整体利益之间的协调。这种契约关系一旦建立，就要强制执行，没有商量的余地。然而我们在美国看到的，却是在这个问题上无休止的争吵和自残。

绝对的自由，阻碍个人的进取和发展。为什么自觉，自律的人，总是更有建树，更有出息？因为他们能认识到人性中那些消极被动的特点，而且用积极的态度消除和抑制那些因之而产生的自由的欲望，因为他们知道这样做是对自己有益的。在没有精神和物质基础的情况下，大谈放飞个性的自由，到头来除了在骚乱中趁势在商店中抢点小商品外，还会有什么作为？不要说凡人，即便是天才，想仅仅靠个性自由而成功，都是屁话。

不管对个人还是对群体，自由都有不同的层次。生物属性的自由欲望是低层次的自由，人类在自身的发展中，越来越不满足这种最低限度的自由，而追求更高层次的自由。例如，人不可能像鹰一样在空中飞行，但人可以艰苦学习和练习几个月，架飞机翱翔蓝天。一个想在舞台上用小提琴自由抒发的人，至少需要一万个小时的刻苦练习。想要你的小区有优美宁静的居住环境，你就得费心捡起遛狗时留下的屎。人对高层次的自由的追求是没有止境的，但一般都会以损失低层次的自由为代价。这不是高深的学问，而是浅显的常识，然而在这头号的发达国家里，却如此纠缠不清，除了“去你的！”还有什么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