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先生

国家是怎样形成的？哲学家怎样解释国家起源？中国哲学家自古以来就没有探讨过这个问题。你要问问他国家是怎样形成的？他十有八九说不出来。虽然中国古代就有国家，有秦国，有楚国，有赵国，有齐国，还有不少，但是，不管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哲学家对于国家是怎么来的，怎样演化以及未来的去向一无所知。就是知道，也是错的。在西方，人们也是天天目睹国家，也有西方哲学家说过，近代以来，地球上的每个人都至少隶属于一个国家。你是哪国的国民就是你的身份。不少哲学家发表过看法，但是，从来没有哪个哲学家针对国家起源进行系统研究，只有一位是例外，但是，这个例外的哲学家其实也没有提出系统的理论，他只是用一些收集来的历史资料根据自己的角度证明国家是如何起源的。总之，哲学家关于国家起源的论述往往就是几句话或几段话，若非如此，也是长篇不着边际的挖掘历史，经不起推敲，概念含糊，往往有悖逻辑，并且不周延，甚至不能自圆其说。人类在此方面做得很差。所以，要打擂台，挑战以前的和现在的所有哲学家。要将以前上了台的哲学家全部从台上扫下去。如果还有哪些学者希望代表那些哲学家要上台，请自告奋勇，擂台上见！

首先要明确，如果要论述国家的起源，你就一定先要有一个关于国家的概念。先将国家概念化，然后才能有的放矢地研究、分析和探讨国家是怎样起源的。问题一开始就 在有关国家的概念上。为了避免出纰漏，本人尽量将国家的概念无限放大，以防出现遗漏。闲话少说，我在将国家概念化的时候一开始就从一个历史的概念来定义国家。简单说，我说的国家是在一个历史意义上定义的国家，那就类似于我们经常所说的祖国（motherland/fatherland）。祖国是国家的历史学表述。祖国通常就是指祖先就生在其中的国家。我们是祖先的子孙，我们就自然地成为这个国家的一部分。现在，我们就要问祖国是怎样来的？在此方面，西方哲学家统统不及格。国家还有一个地理学概念。就是英文里面的“country”。比如，中国古代就叫“中央之国（Central Kingdom），” 不叫China (瓷器)。如果将国家的历史学概念和地理学概念合并，我们可以将国家称为民族国家（nation-state或nation）。当然，自古以来，人类建立过各种类型的国家，起码有城市国家、帝国、王国、民族国家。如果我们要研究国家的起源，就要将所有这类国家都要包括在内。尽管国家的类型不同，有大有小，有专制的，也有民主的，有多元文化的，也有一元文化的，有联邦制的，有单一制的。如果我们认为所有国家都至少在某个方面具有共同特征，我们研究国家起源就不能遗漏任何一种和任何一个国家。恰恰在这个方面，一马当先的西方哲学家有所不足。就是说，查看他们的有关国家起源的论述，很快就发现，如果从他们的角度看问题似乎有一点道理，但他们的论点往往只能解释一部分国家的起源，无法解释所有国家的起源。那些论点只能着重某个方面，忽略其他方面。比如，美国的犹太人学者威特福格尔就是我说的那个唯一一个比较系统研究国家起源的人。他写了一本书《东方专制主义》，论证国家起源于亚洲-非洲和美洲的农业社会里的水利工程。他创立一个治水社会的理论。但是，他无法说明所有国家的起源。人们有时在没有农业灌溉水利工程的地方建立国家。比如，他没有证明欧洲国家的起源。而且不仅仅如此，我们不仅仅要证明农耕社会里的国家的起源。游牧民族能否建立国家？狩猎的民族能否建立国家？比如，蒙古人自古以来就是游牧民族。他们不仅建立过王国，还建立过横跨欧亚的大帝国。

如果要从历史学的角度来论证国家的起源，我们只能靠自己。西方哲学家在此方面交了白卷。比如，西方哲学家中有关国家起源于征服的观点有名。英国哲学家大卫休膜就认为国家起源于一小部分组织起来的和武装起来的团伙征服一部分分散的和手无寸铁的平民。他用历史上的很多事例证明国家不是起源于征服就是继承。但是，归根结底起源于征服。国家形成过程中充满着暴力、血腥和阴谋。也有华人学者接受这个观点，认为国家最初是个黑社会。但是，我们能用征服论解释祖国的起源吗？比如，从中世纪至近代，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曾经征服许多东南欧和西亚的很多民族，但是，我们能说它是所有被征服的民族的祖国吗？再比如，中国的汉族在十三世纪和十七世纪分别被蒙古人和满洲人征服，如果说征服导致建国，那个国家与中华民族的祖国的概念还不完全一致。中华民族的祖国的概念至少可以追溯到秦国统一中国的时代。我说祖国是个历史学概念，就是指所有组成国家的人都有同一种历史意识。历史意识其实是国家形成的一个来源。历史意识其实就是国家的合法性的来源。所以被灌输了同一种历史意识的人认为他们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国家合理和适当。中国古代最后一位政治思想家龚自珍说过，欲亡其国，必先去其史（大意）。他的看法就代表这样一种观点。但是，西方哲学家从未从此方面解释过国家的起源。但是，他们没有论述国家起源于一种历史意识不代表我们无法从西方国家中找到恰当的例子。1947年犹太人在巴勒斯坦地区建立以色列国。人们将犹太人建国称为复国。他们是怎样复国的？所有的犹太人都有同样的历史意识。这个历史意识强调犹太人曾经有过一个国家。于是，他们复国。由此可知，历史意识是建国的一个主观条件。没有同样历史意识的人也可能联合起来建立国家。但是，我们也不能由此排除历史意识在国家形成过程中可能发挥的作用。排除这个情况，任何一种国家起源的理论都会不周延。但是，人们也不能单单用历史意识来解释国家的起源。而本人创立的国家起源于语言的理论能将历史意识包括在有关国家起源的理论之内，从而避免了这个疏漏。也就是说，本人论述了语言与历史编纂学之间的关系，从而成功地论述了历史也是国家起源的一个来源。

当然，不是说所有西方哲学家的国家起源的学说都与解释祖国的形成相距十万八千里。有个别的论述似乎能作为解释祖国的起源的一个旁证，但是，由于没有详尽的文献资料，人们无法将理论成型。虽然那种推测并非没有一点道理，但是，也不足以论述国家的起源。例如，法国政治思想家让博丹在其巨著《共同体六书》中用几个自然段解释说，国家最初起源于一个部落或氏族或一个大家族。由于生产力的提升，人口不断增加。一个家族开枝散叶，最后形成一个民族。此后，人们又在形成一个民族的基础上组建国家。这个观点看起来很有道理，但是，由于从原始社会进阶到文明社会的长期演化过程中并没有留下文献资料，人们只能推测，无法进行详实的叙述。因此，他也没有形成一个系统的理论。这个观点很适合中国人的看法。中国的古代传说包括了有关炎帝和黄帝的描述。中国人说自己是炎黄子孙。但是，人们没有历史资料证明这一点。这只是一个神话。但是，用科学的观点看问题，这个理论不成立。中华民族在很长的历史演化中经过多次的民族融合。比如，北方的一些游牧民族与中原的人逐渐融为一体，用一个国家起源于一个氏族或部族的说法解释国家的起源既没有多少理论意义，也没有多少现实意义。在欧洲也有类似情况。我们很难用这个理论来解释英国的国家的形成。据英国历史学家的介绍，根据文献记载，最初生活在不列颠的人是凯尔特人。凯尔特人最初来自今天是丹麦的那个地方。大致可以说，凯尔特人的祖先在北欧。公元5世纪，有一大批日耳曼人从今天的德意志国的地方迁移到不列颠。公元11世纪，又有诺曼人从法国诺曼底的地方迁移到不列颠。虽然这些人在基因上很近，但也原属于不同民族。因此，人们无法用博丹的理论来解释英国的国家的起源。此外，东南欧地区的民族在历史上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民族融合过程。人们很难再找到那些民族以前的祖先。还有，美国是怎样形成的？美国人正在融合为一个民族。他们有多少共同的祖先？不管一个理论多么有见地，只要还有一个国家没能囊括在这个理论的解释范围之内的话，这个理论就不成立。本人提出的国家起源于语言的理论恰恰能圆满地解释国家起源。只要人们使用同一种语言，他就会有共同的历史记忆，有共同的文化观念，能进行商品交换，能组成一个社会。由于社会需要管理，人们又能建立一个各方能接受的政府，于是形成国家。

需要说明的是，本人的国家起源于语言的理论与德国哲学家赫尔德（Johann Gottfried Herder）的民族国家起源于语言的理论有根本的区别。赫尔德表示，人类使用的语言会不断变化。原本属于同一个民族的人可能会分散到欧洲各地。由于分散在各地人人群彼此之间逐渐失去联系，其使用的语言在各自演化，最后，这些不同的群体之间已无法用自己的语言互相交流。于是，不同地区的人形成自己的习惯、文化和历史记忆，最后，不同地区的人建立不同的国家。他利用条顿民族历史上的演化说明这个理论。但是，他只能说明语言的变化导致形成民族国家，但是，却不能用这个理论说明古代王国的形成或帝国的形成。就是说，他洞见到语言的形式对人类社会通讯的影响以及这种变化对民族国家的形成产生的外部的影响，却没有看到语言的本质在人类从部落过渡到国家的过程中发挥的作用。也就是说，正如本人指出的，由于人类使用语言，他们才能开发媒介。人类社会的各种媒介都在国家形成过程中发挥作用，而且发挥合力的作用，才导致国家形成，而赫尔德仅仅指出一个媒介（语言的形式）在某个时间段上发挥了一点作用。如果说他有一点局部的发现的话，他的观点对民族主义的意识的兴起起到一点作用，但是，不足以揭示人类社会怎样离开部落组建国家。

还有一些哲学家主张国家起源于战争。这些哲学家包括康德、斯宾塞、奥本海默、蒂利等人。康德的观点是最简单的。他在自己的著作中只用了一个自然段说明国家起源于战争。他认为，最初的人类分散居住。由于游牧民或外部族群的侵入导致人们集中居住，建立村庄，联合起来自卫。然后，人们会产生自己的生活习惯、民俗观念和历史记忆，最后会有人管理社会而形成国家。斯宾塞利用一些历史资料说明战争导致历史上不同时期的人建立国家。奥本海默也根据自己的推测加一些历史资料说明游牧民族征服农耕民族，建立国家。蒂利则用历史学和政治学的知识证明近代欧洲民族之间的战争导致形成民族国家。虽然在此方面有些哲学家进行了详细论述，仍然不足以回答为什么原始社会里一直都有部落之间的战争但没有形成国家的问题。换言之，人类社会里的战争在原始社会里就绵延不断，为何会在历史的某个时刻形成了国家？在北美洲，刚刚踏上美洲土地的欧洲殖民者就发现易洛魁人和休伦人一直在进行战争，但是，却没有国家出现。原始人的社会还没有复杂到能够建立政府来管理社会。固然国家起源于战争的论点强调了军事首领在组织国家中扮演的角色。例如，总是那些军事首长最终成为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华盛顿组建大陆军并自任总司令打败英国宗主国军队建立美利坚合众国并担任首两届总统。拿破仑领导法国的时候依靠自己手中的军事领导权而成为法国皇帝。蒋介石在中国近代领导北伐战争，掌握了国民党的军事领导权。最终，他也成为国民党政府的最高领导人。但是，这个论点也有漏洞。历史上也有 人民在和平的情况下建立国家的事例。圣经里说摩西带领希伯来人逃离埃及抵达以色列。摩西以上帝的名义立法，建立国家。立国者并非通过掌握军事领导权而建立国家，而是利用了宗教或宗教组织的影响力才建立国家。1978年伊朗的宗教领袖霍梅尼通过伊斯兰革命建立伊朗伊斯兰共和国。霍梅尼不是军事领导人，而是宗教首领。换句话说，这个观点有片面性。可能还有更多的导致国家形成的原因。蒂利说，近代欧洲国家经常发生战争，导致形成各个民族国家。但是，有些国家并非在战争中形成。意大利和德国的形成就不是因为战争而形成，而是民族意识的唤起。如果有若干国家的历史证明并非因为战争而导致其国家形成，人们就不应该再坚持这样的观点。此外，战争也会导致国家的毁灭。说国家起源于战争也不符合逻辑。

最后还要谈谈马恩的观点。马恩认为，阶级斗争导致统治阶级建立政权以便维持秩序，于是形成国家。这个观点违背了人的思维的基本逻辑。如果两大阶级冲突不断，应该导致国家解体，而不是建立国家。马恩忽略文化在国家形成中发挥的作用、他们只注意经济与政治，没有看到文化在国家形成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根据本人的研究，政治共同体、经济共同体和文化共同体合并形成国家。所有文化共同体的成员具有共同利益。这样，他们才能联合起来建立国家。所有的人的文化观念是相同的。文化起到社会粘合剂的作用。所有的人因为文化而具有共同利益。在一个国家中，既有阶级矛盾，也有所有阶级共处于一体的共同利益。如果国家之间发生战争，不同国家的相同阶级不一定联合起来共同反对各国的政府。第一次世界大战证明这一点。马恩的国家起源论也不能解释祖国是怎样形成的。人们认同祖国是因为他们具有共同利益。在古希腊时代，斯巴达和雅典一直处于争夺希腊世界霸权的竞争之中，战争经常发生。但是，当大流士国入侵的时候，斯巴达和雅典联合起来共同抵御大流士。在中国近代抗日战争时期，共产党与国民党联合起来共同抗日。大家都有基本一致的民族利益。也是所有人之间的共同利益。单纯强调阶级矛盾曲解了国家的组织。实践中也会犯错误。在此不再赘述。

本人的国家起源于语言的理论最完整、准确和全面地解释了国家起源。有系统的逻辑推理和历史资料的佐证。能解释历史上所有国家的起源，而且是一个系统的理论，这个理论能为建构国家建设的理论铺平道路。前面提到的各种国家起源论都不足以为建构一个系统的国家建设理论做出铺垫，因为那些观点对建构一个政治理论的意义不大，而本人创立的理论则直接为建构一个完整和合理的国家建构理论提供了一个坚实的基础。国家起源的理论是建构社会科学理论的一个关键部分。这个系统的理论一改十九世纪末以来人类哲学和社会科学不断徘徊的局面，是人类认识自己的社会的一次大跃进。可以预见，在不远的将来，人类的哲学和社会科学的研究将迎来一个崭新的广阔前景，为各个国家建立一个有序和公平合理的平等社会做出应有的贡献。本人有信心，没有哪个哲学或社会科学理论能驳倒本人的国家起源于语言的理论。相反，本人有大量的论据驳倒前人的有关国家起源的理论。本人目前是低收入者，没有条件外出推广本人的理论。而且本人还打算完善有关的写作。主要是改善语言表述。将来会有机会到世界各个大学去推广本人的理论。也要看看我这个游离于学术界之外的独立研究人员是否能再次返回学院式的学术界展示一个异质的但却是具有洞察力的学术或观点。绝对是现今学院式学术界做梦也想不到的观点和理论。我也想看看现在的学术界是否真的追求真理并尊重科学。我也希望进行一次学院式学术界与独立研究者之间的有意义的对话，从而为推动学院式学术的发展做出一点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