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現代哲學家學會

多年前，我在《論範例》書中提出了中國文化是一“感性文化”的觀點。近來我也一直在萬維上宣傳我的觀點。我感到意外的是，似乎沒有什麼反對我的文章出現，反而不少讀者表示贊成我的觀點。

豬在圈裡養着，不會感到自己的生活有什麼不幸。從只會吃喝的小動物如同豬，成長到具有思維能力的成人，人畢竟有潛力超越自己的環境，一個集體的成長確不一定了，這就是文明發展的不同時期和不確定性。感性是人的幼稚階段，理性才是人的成熟階段。一個集體的理性成熟，似乎與這個集體的歷史長短沒有必然的聯繫，既“量”的單純增長不能保證“質”變的發生。（中國人很欣賞自己的歷史長久而不懂創造和成就的重要，就是例子。中國的老人絕不會有“安樂死”的概念，因為中國人崇拜“好死不如賴活”，這像不像低等動物行為？）。從中國大規模地接觸西方文化的二個世紀以來，中國人還沒有產生任何集體的理性和科學的意識，如同阿拉伯國家，穆斯林文化，歷史上發生的翻譯古希臘的書，和“黃金時代”等時期的出現那樣。中國文化的幼稚表現在那些主要方面呢? 我認為有如下四個主要方面：對語言的認識；行為的自相矛盾；對自然的神秘感；對性的迷信。每一項都是大題目，讓我只簡潔概括如下。

第一，  對語言的認識。複雜的語言系統是人類的特殊標誌。語言的本質是抽象和指代。對語言的尊重是理性成熟的特點。中國人對待語言就像小孩對待玩具一樣。語言用來消遣無聊（“連篇累牘不出月露之形，積案贏箱唯是風雲之狀”）；用來尋找做事的方法（押韻為主），用來搞各種陰謀詭計，等等。政府對憲法公然違反，大眾絲毫不介意。這就是為什麼馬克思主義的東西在歐洲能完全破產，而在中國仍然可以掛招牌的原因：理性的集體與感性集體的區別。

第二，  感性為主的人，表現為隨意性。隨意就是不加思索，所以行為自相矛盾絲毫不奇怪。從古代的“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到今天的一切政府的政策措施，都是如此。

第三，  對自然的神秘感。中國人以迷信和神秘代表深刻。比如對“易經”的解釋，對中醫的解釋，等等。中國人的一切學說思想，一旦用西方的分析思維方法檢驗，都會露出愚昧和迷信的本質。

第四，  最後，對性的迷信。看看中國的貪官們最大的興趣是什麼？貪官的“性趣”體現了中國大眾對“性的迷信”。貪官們生活在中國文化的影響之下，在迷信方面和大眾沒有區別。遺憾的是，作為中國“性神秘”的對象，女性，在中國歷史上至今沒有人反對和譴責中國男人的性迷信。

我曾講過，生在中國文化之下，是一種人生的不幸。中國人認識不到自己的文化悲劇不足為怪。因為中國人需要克服“三座大山”：習慣，語言，文化。否則，生為豬，死亦為豬，永遠長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