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白

自五四以降，中国知识分子从“立场”与“争鸣”中尝到甜头，所以他们抛弃了知识分子的情怀，也可以说是知识分子的“风骨”，即不站立场，只论是非。当知识分子强化了自己的“立场”，偏激偏面的言论遍地皆是。

“立场”，能给知识分子带来势力的青睐；“争鸣”，能给他们带来世俗浮躁的名声。为“立场”发声，便多会是权势或利益集团的附庸。争鸣不断的人，即没有经过沉思便争着发声的人，他们要的是世俗的欢腾。

如此一来，知识分子短暂来看，是他们个人得到发言的“红利”，然而对于知识分子群体，一直就没有形成真正的知识分子力量。知识分子这一群体，也就便是服务或服从于一些势或力之下，成为他们的附庸。要说走到现代文明以后，知识分子是要彰显他们独特的存在的，然而我们看不见。他们在影子之下生存，我们总是能透过某一道厚重的影子来看到他们。那影子便是金钱与皇冠。

我们为什么强调人文的情怀？

因为人文的情怀是知识分子伦理观与学术观的基础。其实，我们一谈到人文情怀，便一定会是入世的。因此，我们可以说并不排斥知识分子的作为。这在中国的哲学思想史上有反映。我们以中国思想为例。儒家学说，注意是学说，不是儒教。它一开始就强调人文情怀，讲“意诚“。我们前边说过这个意诚，其核心是信人，民权，为人着想为出发点。这应是人类社会的规则。而不是整个社会的规则。整个社会，那一定要包括自然社会。自然界一切生命的规则。那在中国哲学上的反映，就是道家学说。道家学说，本质在”道“。要遵从自然。信自然，为自然界一切”生命“着想为出发点。道，承载着一切；一切，也必然遵从道。

如果以西方宗教文化来类比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作一番这个蹩脚的类比，即道是旧约；儒是新约。

旧约说，上帝照他的样子造人，造出亚当，然后从亚当的肋骨造夏姓，造出一男一女，生活在伊甸园；道说，道生一，一生二。旧约说，亚当夏姓偷吃善恶果，于是人开始败坏；道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言不同，义一也。

新约，是说人要通过耶酥，上帝之子来接近上帝，蒙上帝的福；儒讲，意诚，意诚即信人，信什么人，以什么人为榜样，好修为的人，也就是”圣人“（后来，被篡改王），世人通过向圣人学习，接近美好的道德。二者，中间都有一个媒介。

也就是说，中西文化，从本质上来讲，都是有“情怀”的。

有情怀，基本点就在于有敬畏。中人敬畏于道；西人敬畏于上帝。然而我们来看西方的宗教文明（中西文明，皆是讲“天人合一”的，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一些中国学人一提到“天人合一”，他说他就崩溃了，是无知或是矫情！这是一个按语，我们先点出来。）因为，我们知道，情怀产生文学，文学产生哲学，哲学产生科学。“产生”或者叫孕育与影响比较恰当吧。也就是说，按本源来讲，一切科学的本身必要有情怀为基础。而无论中西，其人类情怀的核心，即在于“上帝与人的合一”，“道与人的合一”，笼统地来说，就是天人合一。

然而，为什么能出现否定或不认可“天人合一”之理念的科学家们呢？

一句话，他们没有科学精神，只有科技思维。为什么会导致如此局面或状况的出现呢？这，就是西方文明，它们其间有文明的差异性。我们说过，宗教文明是西方主要的，占统治地位的文明形式。它塑造了西方人的精神世界。也可以这样说，圣经是他们的主要精神，主要思想。然而，却在各国有不同。

欧洲四大国，英法德意，各个不同。毫无疑问，意大利是基督教的核心，罗马教皇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或者叫影响力。英法的不同是，英国主要是信仰基督教，法国主要是天主教，还有二者所礼拜的方式也有异，英国礼拜上帝即可，法国要通过教会主要是牧师来完成对上帝的礼拜。现在，我们再来看德国。

日耳曼民族最初的信仰很复杂，上流社会信仰基督教，主是要为了皇位的合法性。他们的皇帝，要受到罗马教皇的认可。所以，可以这样说，日尔曼民族对上帝的礼拜，最初是有强烈的世俗色彩的。也就是说日尔曼民族的人文精神里边，缺少真正的基督光辉（当然，他们不会承认）。但是，我们从他们历代的皇帝或者王身上找到真正的答案，即他们是利用基督教来达到其合法性。比如，他们历史上曾也出现过至少两位起初并不接受罗马教皇的指令的人在。这两个都是强势的德意志皇帝，一个是亨利四世，一个是普鲁士腓特烈二世，虽然说他二人起初都不大顺从于罗马教皇，但最后还是出于对其地位合法性的问题，屈服于罗马教皇。

他们是游牧民族，有许多部落，当然有许多他们的神。因为他们打猎，所以他们特别关注于武器的制造。这，也是为什么日尔曼民族的工业文明发端较早的主要原因。一切，为了食物。他们打猎，吃动物，所以他们也早早就解剖动物。这，也产生了他们西方的医学模式。

他们从游牧生活的模式，快速进展到制造业文明模式。

他们的精神核里并没有多少基督的光辉。这一点，他们与意大利不一样。我们知道，战争史上，近现代史上德意志与意大利多要打败的国家。为什么？一个是过于有基督精神，比如意大利，对上帝敬畏，对人的关怀；一个是没有多少基督精神，缺乏人文关怀。比如德意志。他们的文学，哲学，与科学精神里缺乏必要的人文关怀。普鲁士，是倡导不宣而战的国家。他们的目标就是获胜，这，也是制造业对他们的影响所致，对利器与胜利的崇拜。他们的哲学充斥着机器与人之间的矛盾与人的苦痛。德国简直可以说是一个现代文明的另类。因为，他们的科技高度发展，却缺乏必要的人文关怀。他们的文学作品，充满着幽冷，干硬的意象。哲学逻辑严密到精密的程度，像机器。他们这一种文明的态势或者叫发展模式，在一定的时空内占尽先机，但在拉长的时空内来看，由于缺乏真正的敬畏，和在敬畏之下产生的必要的人文情怀，便会是错误的，也无疑会导致他们的最终失败。比如战争上的屡次败北，即有力说明了这一点。

2020年2月23日，草